殷二娘刚想替唐岁给那镖头汉子道歉。
只见少女把手中拨弄火堆的树枝拿了起来。
掏出开虚,快速写出真言“疾”附着其上。
腰部带动手臂发力,射镖一般投了出去。
目标正是那片林子深处。
树枝上本来还燃着火苗,在飞行过程中被熄灭。
众人只见得树枝头一缕明亮的火星栽入林中。
随后便是清晰的入肉声,伴其而来的还有一男子痛苦的大叫。
“啊!”
若隐若现的火星穿透那人身体后竟还未熄灭。
那镖头后背发凉,此人怕是一直跟着自己这行人。
林中那人正带着树枝上的火星越跑越远。
很快便看不见了,许是跑远了罢,又许是血把火星熄灭了……
众人反应过来,那些走镖的伙计都眼神狂热地看着唐岁。
就连殷姨也吃惊地盯着少女。
“小姐神通真真个厉害,今日叫我们开眼了!”
“对对,没想到队里还有这样一尊大神,刚刚镖头喊话的时候我提心吊胆的。”
“我家阿岁这么厉害……”
那镖头则脸色有些难看道。
“竟还有前哨,只怕背后的人不少。
该是来打探咱们这行人消息的。
今天得赶夜路了,赶紧收拾东西把火熄了,离开这儿。”
而后他转头看向唐岁,顿时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竟是个修士。
那多半那行人不敢追过来了。
路上,镖头挠了挠头,靠近唐岁道歉道。
“不曾想小姐是个修士老爷,我这不入流的愚夫刚刚莽撞小姐了。
在这里给小姐赔个不是。”
少女微微一笑。
“没事的,镖头刚刚黑话也喊得很有气势。
不知道能否教上几句,唐岁倒是对这些很有兴趣。”
“小姐都这么好声好气地请求了,那自然是没问题的……”黝黑汉子爽朗一笑,给唐岁介绍讲起他们这行基本的黑话。
后面走了两个时辰,唐岁爬到树上确认了一下后面没人后,众人便歇息了半个晚上。
白天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那酒坊。
那酒坊附近就有一处湖泊,清澈见底。
刚好唐岁他们一行人路过。
“喔,看着水质很好嘛,他们酿酒就是在这取的水源罢。”唐岁看着湖面上波光潋滟的景色惊叹道。
殷二娘抿嘴笑着回道:“多半是了,离得又近,水质又好,那东家之所以把酒坊定在这里怕是有这层关系。”
“啊,前面就是了。”殷二娘看着前方冒头的庄子说道。
唐岁打量着这个庄子,还挺大,该有一个村那么大了吧。
能在这外面管这么一个大庄子的人该是个精明的。
待盘问完身份和来意后,看庄子的哨卫便放唐岁一行人进去了。
安顿好镖头一行人,唐岁便随着殷二娘见东家去了。
让唐岁很意外的是这个东家看起来非常普通,扔到人群里都认不出的那种。
若不是他身居主位,穿的缕衣又华贵。
唐岁或许会把他认成打下手的工人。
人不可貌相啊,唐岁心里想着。
这时殷二娘把账单往桌上一拍,望着那男子质问道。
“邹富贵!你什么意思,当初明明白纸黑字定好了的价钱,现在你又坐地起价,这生意你还做不做了!”
邹富贵起身赔笑道:“嗨呀,这不是二娘嘛,你我都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聊嘛。”
殷二娘也不客气,拉着唐岁便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咱们是老交情了,你这酒坊刚开时,第一个客户可就是我百酿楼,我和刘庸信得过你,才给你把酒坊的名气打出去。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低三下四地来我这求单子,如今却一声不吭反咬一口。”
“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啊,都是误会。”邹富贵拿来茶杯一边给唐岁她们上茶一边缓和道。
倒完茶随即收起笑脸,认真解释起来:“二娘,你和刘庸大哥都是我富贵儿的贵人,若不是迫不得已,小弟也不想为之。”
殷二娘冷哼一声,让邹富贵脸上略显尴尬,但他还是继续道。
“在靖州那边我也发展了些客人哩,唉,那儿的人在打仗,能在那城里开店的都有点兵家关系。
却是不好糊弄,军中本就战势不利,酒的需求也大,连我这儿的酒头和酒尾也要。
二娘!富贵可不是存心要抬价钱的,那日有个武官儿随着一个掌柜非要来我这儿尝尝酒。
刚好送去百酿楼那儿的好酒被他看见了,便非要开一坛尝一尝。
我给百酿楼上的可一直都是我这最好的一批酒!
那武官儿估摸着在军中没少喝割喉伤胃的酒头。
再喝好酒自然是两眼放光,后面又不知从哪打听到的我给你们的价格比他们的便宜许多。
便把那批酒给扣了,还威胁我得一视同仁,不然就酒庄子给富贵儿我砸咯。
后面你们那批酒可还是从富贵儿我的库存里送过去的。”
邹富贵找到了倾诉对象,大吐苦水。
殷二娘揉了揉眉心,叹气道。
“却也是不好办,倒是我误会你了,富贵儿。”
邹富贵苦笑道:“二娘能理解就好,我还真怕你发起火来。”
殷二娘喝了口茶,想了一阵。
最终还是妥协道。
“成,我也能理解你的难处,这价钱我就不为难你了。
只是我酒楼生意最近火爆,你这儿的酒有点供不应求了,所以这次来还想在原本的订单上多加一些。”
闻言邹富贵又是一副苦瓜脸。
“好姐姐,真不是富贵儿不答应你,我这庄子就这么大块地,就这么多点儿人。
那边让我多供些烈酒,发酵时间就得长些,制作周期也要长些。
也是没有余力去给百酿楼供其余酒了。
等着我去招人怕是又得等一段时间了,我这庄子容不下那么多工人,后面得扩建后再做打算。”
“邹庄主,是只要烈酒就行了吗?”一直不动声响的唐岁看向邹富贵问道。
邹富贵自打两人进来就一直看着殷二娘,没太注意这个少女。
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女孩生的真是沉鱼落雁。
微微呆了一下,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回道。
“是的,反正那边送过去的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有酒喝都万事大吉了。
说不得明天就没了,那还会在意酒伤不伤身啊。
那儿的掌柜也黑,从我这儿低价买去酒头、酒尾,赚这种黑心钱。”
唐岁撇撇嘴,你自己不也赚?
算了,管不上别人,唐岁正了正色说道。
“我这儿倒是有个能快速提纯出烈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