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儒却要收气入体,搞得跟炼气士一样。”唐岁嘟囔着走进百酿楼。
“回来了,阿岁回来了!”刘庸抱着不住想要往外冲的殷二娘腰,看见唐岁走进来惊喜道。
唐岁懵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怎么回事,殷姨,刘叔。”
殷二娘冷静下来,皱着眉头质问到唐岁:“阿岁,你今日上何处去了?”
“在刘师家做学啊,怎么了这是,殷姨?”唐岁望着殷二娘严肃的样子,讷讷道。
殷二娘摇摇头:“许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罢,今日竟看见你在那肥鸡婆的合欢楼内。”
合欢楼,就是百酿楼斜对面那家青楼罢,自己何曾去过,唐岁暗暗思忖。
怕是殷姨误会了什么。
说起来,那老鸨对自己可是热情得紧,该不会有什么诈吧。
…………
时间还得回到一天前,一斜眼男子许三来到合欢楼,背后跟着一蒙面小姑娘。
他直直地走向那热情招客的老鸨,冲着那老鸨辑手道:“大姐,王大姐,小子许三,可还记得小子?”
那老鸨笑着和客人打完招呼,回过头来:“许三?你是胡狲那小子管那黑勾栏的手下吧,不去作你那人牙子腌臜勾当,跑来我这里干嘛。”
老鸨一副嫌弃样:“我这里可都是正经姑娘,有卖契的,可甭打她们主意,不然妈妈我要你好看!”
许三无奈道:“好姐姐,我小三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呀,这邺城谁不知道你合欢楼的手段。”
他上前两步靠近王老鸨,低声说道:“好姐姐,小三儿这次来是做生意的,是笔极好的生意哩,姐姐看了保证欢喜。”
老鸨脸上肥肉颤动,不耐烦道:“说了那么多,还不让我看看,什么生意让你这么神秘兮兮的。”
“好说好说。”许三闪到一旁露出身后的蒙面少女,低喝道:“听不见妈妈说话吗,还不快把面巾扯下!”
随后冲着老鸨嬉笑道:“王妈妈,我请人检查过了,保准是个雏。”
许三的喝声惊到了女孩,女孩那双漂亮的眸子泛起了一层水雾,但还是慢慢摘下了面巾。
老鸨的眼睛开始慢慢瞪大,“好,好,好!”
“像,真是像,没让我捡到大的,竟让我捡到个小的,还能从头培养!”王老鸨眼神狂热,“这我可不得给你捧上天!”
女孩见此更是眼露惧色。
那老鸨终于停下大笑,问女孩:“你可有个同胞姐姐?”
女孩先是害怕得摇了摇了头,后面想到什么,又忙忙地一直点头。
“小兔崽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好好给王妈妈说清楚,你这摇头又是点头是什么意思!”那许三看不惯,叫骂道。
不料王老鸨抬起就是一脚:“怎么跟我合欢楼未来的头牌说话的!”
一袋银子重重地砸在被踹倒地的许三身上,痛得他“嗷”叫一声。
“拿了钱!赶紧滚!”
“多谢王姐,多谢王姐!”许三也不敢看袋子里有多少钱,砸得自己生痛,只怕不少,嬉皮笑脸地跑将出去了。
“好孩子,别怕别怕,妈妈不会伤害你的,我这儿的姑娘,都是吃得饱穿得暖的,你看这些个姐姐哪个不是过的好的,给妈妈好生说说,你是个什么情况呀……”王老鸨笑眯眯地将女孩带到二楼去了。
百酿楼内,殷二娘带着唐岁悄咪咪地在窗户下看着斜对门的合欢楼,远远看去,二楼一个房间内,有个小小身影,在被人教导着什么。
太远了,唐岁只能依稀看个大概,但殷二娘笃定她没看错,那个女孩长得很像唐岁,今日她去酒坊下了订单回来不经意间便瞧见了。
起初她以为是王老鸨用什么由头把唐岁骗去,回家越想越不对劲,便叫来刘庸商量了一下,刘庸是个性子软的,说了句“如果这是她的选择,咱也该尊重她。”
给殷二娘气得,二话不说就要去找合欢楼里的那个“唐岁”确认清楚。
然后就发生了唐岁回来的那一幕。
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唐岁忽然间感觉一阵熟悉,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试着把儒脉中运行的儒气凝到眼睛。
远处的景象开始缓缓变得清晰,那身影好巧不巧转过头来,引得唐岁瞳孔一震,像,真是太像了,至少和自己有七分相像,看上去小自己两岁的样子。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窥探,女孩疑惑地望了望周围,并没有发现有甚异常,那双清亮的眼睛眨了两下。
唐岁虚眯起了双眼,好熟悉的眸子,好熟悉的身影,好熟悉的……“保护欲”,等等,这不是自己当时救下的小乞丐吗?
虽然之前因为面容太脏看不清除了眼睛的其他五官,但是凭着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唐岁就能断定就是她。
那女孩发现没什么异常,又转过头去了。
唐岁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沉思,这小乞丐怎么进青楼了,她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还有,这副模样,为什么和自己长得那么相像?莫不成也是太岁成精。
唐岁正思考着,旁的殷二娘眼中全是复杂之色,担忧道:“阿岁,自从捡到你那天过后就没仔细问过你的身世,殷姨自问待你不错,你老实告诉殷姨,你是何处人氏,家里父母健全否?有兄弟姊妹否?独自到这,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唐岁不敢去看殷二娘的眼睛,低下眉头来:“殷姨待我自是极好的,唐岁无以回报,背井离乡实在非我所愿,只是记忆混乱了,找不到家……”
想了想,咬咬牙又继续说道:“只记得还有个胞妹,如今看那青楼内的,就像是了。”
殷二娘往后退了两步坐下,嘴中喃喃道:“如此,如此么……”
她又一脸愁容道:“可那合欢楼鸡婆,想从她手里捞人,据我对她的了解,不是个容易事儿,现在这丫头估计还被当做了未来的摇钱树,那她更应该保护得紧。”
唐岁摇摇头,垂下眼皮回道:“殷姨已经帮我太多了,不用担心,现在我已经是修行者了,自有我的办法,殷姨别把自己卷进去才好。”
听此殷二娘才稍稍安心,是呀,这丫头拜入刘师门下,那可是连自家父亲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
“好,不过你要答应殷姨,不要乱来,殷姨始终把你当女儿对待,等你把妹妹接过来了,殷姨也一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