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海雾浓得化不开,黛玉裹着雀金裘立在旗舰楼船上,看水师提督的令旗在雾中若隐若现。宝玉捧着西洋镜远眺,忽然镜片闪过幽蓝冷光——三艘暹罗商船正贴着暗礁潜行,船头莲花纹与凤藻宫食器如出一辙。
\"放信号火箭!\"提督喝令未落,雾中突然传来古怪的梆子声。宝钗扯开领口暗袋,掏出染金账簿比对:\"这是暹罗商队的遇险暗号,腊月廿三那批货用过此讯!\"
黛玉耳后刺痛,恍惚见二十年前雪夜,同样的梆子声在荣国府后巷响起。
跳板扣上暹罗商船时,黛玉险些被腥风掀倒。舱内檀香混着腐鱼味,宝玉用银簪挑开麻袋,肉桂中滚出的金箔在甲板上拼出\"戊辰\"字样。水师参将突然高呼:\"底舱有铁箱!\"
撬开第七口铁箱时,明黄绸缎刺得人眼疼。太医验看五爪金龙的绣线:\"这孔雀金线用辽东乌头汁浸过,遇潮则散毒!\"宝钗扯开衬里,夹层掉出半枚翡翠耳坠,断口处与史家井底所得严丝合缝。
提督舱内,黛玉将雪浪笺覆在暹罗海图上。药汁渗透处,朱砂航线褪去,靛蓝实线显形——正是北静王府密信标注的私盐水道。宝玉转动西洋镜,镜光聚焦在\"落婴滩\"三字上:\"这礁石群形如断掌,与贾琏疤痕完全吻合!\"
突然船身剧震,底舱传来喊杀声。侍卫来报:三个暹罗水手企图凿船,擒获时发现他们腕间刺着七指婴孩图腾,左掌处点着金砂。
暗舱的酸枝匣里,三百封密信用蜂蜡封存。黛玉用烛火烘烤信纸边缘,暹罗文遇热显形:\"以盐引换乌头,腊月廿三交割。\"宝钗突然扯开信封衬纸,夹层里掉出婴孩脚纹拓片——与黛玉周岁衣上的足印完全一致。
太医验看蜡封:\"这蜂蜡掺了辽东乌头粉,可致人手部溃烂。\"宝玉猛然想起周瑞家的常年戴着护手,指甲缝里总有靛蓝残渣。
亥时暴雨突至,暹罗战船从雷云中显出轮廓。黛玉紧攥染金襁褓立在船头,看提督令旗挥动。红衣大炮轰鸣时,敌舰桅杆应声折断,坠落的帆布上赫然绣着通敌路线,每处港口都标着凤藻宫特有的莲花纹。
宝钗用湿帕捂住溃烂的手腕,在摇晃的舱内比对账册:\"他们用的硫磺,与岭南商行查封的批次相同!\"突然船身倾斜,黛玉撞翻药箱,辽东乌头粉混着金屑洒在海图上,竟显出林如海绝笔的笔迹。
子夜风停浪歇,宝玉押着暹罗使者登上甲板。西洋镜对准他胸前的翡翠佛牌,四十倍镜下显出血书:\"换婴事成,金尘封口。\"黛玉扯开佛牌暗格,薄如蝉翼的丝绢上,元春手书的\"准\"字墨迹未干。
使者突然暴起,毒镖直取黛玉咽喉。宝钗甩出浸药裙带缠住其腕,毒镖钉入主桅,镖尾金丝在月光下拼出\"戊辰年腊月廿三\"。
黎明时分,三百口铁箱在甲板列阵。黛玉掀开首箱:盐引批文与辽东商队名册。次箱是染金襁褓,金线\"敏\"字下压着贾敏脉案。末箱开启时,水师将士倒吸冷气——二十套水师甲胄,护心镜上刻着北静王府徽记。
提督用佩刀挑开甲胄衬里,夹层掉出暹罗密信:\"腊月廿三,扮水师劫盐船。\"每个字都盖着元春的凤藻宫私印。
黛玉将翡翠耳坠沉入怒涛,看宝钗焚毁通敌海图。灰烬在晨风里拼出海岸线,与宝玉掌心的金屑溃痕完全重合。太医突然惊呼:\"姑娘耳后的红疹...在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