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黛玉的绣鞋踩在薛家老宅的青苔石阶上。门环铜锈里嵌着半片金箔,西洋镜照出\"戊辰年腊月\"的微雕。宝钗用簪尖挑开门闩,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这织机上的金线不对劲。\"宝玉摩挲着积灰的纺轮,\"孔雀金该是七道捻丝,这些只有五道。\"黛玉扯开蛛网覆盖的账本,指腹沾到的靛蓝粉末竟与李嬷嬷痰液颜色相同。
后院古井突然传来异响,众人赶去时见井绳剧烈晃动。打捞上来的樟木箱里,三百卷《金刚经》浸着血水,经页间夹着辽东商队的通关文牒。宝钗翻开第七卷,褪色的批注写着:\"金线抵乌头,腊月廿三兑。\"
梨香院偏厢的织机还绷着未完成的龙袍料子。黛玉用银剪挑开金线,夹层里露出细密的薛家暗纹。突然有丫鬟惊呼,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倒在后院,手中紧攥着半幅绣品——正面是凤穿牡丹,反面竟绣着凤藻宫密道图。
\"这针法要左利手才能绣。\"太医验尸时发现端倪,\"周嬷嬷却是右利手。\"黛玉注意到绣品边角的靛蓝印记,与薛家账本上的骑缝章完全吻合。宝玉撬开死者枕箱,夹层里掉出盖着北静王私印的当票。
北静王府的琉璃照壁映着残阳,宝玉瞥见侍卫佩刀的吞口处刻着薛家标记。黛玉递上拜帖时,袖中西洋镜照出廊柱雕花的异常——蟠龙眼珠竟是活动的机关。
\"这屏风用的是暹罗紫檀。\"老王爷敲击古董屏风某处,暗格应声弹开。泛黄的先帝密诏露出边角,盖着\"体仁阁\"的褪色朱印。黛玉注意到诏书用纸的帘纹,与太医院失窃的脉案簿同源。
夜宴时分,丫鬟失手打翻酒壶。泼在青砖上的液体泛起蓝沫,竟与李嬷嬷所中之毒相同。宝钗借口更衣,在耳房发现成箱的辽东乌头,封条上却是荣国府的旧印。
通州码头的货船扬着薛家旗,宝玉扮作账房混上甲板。底舱麻袋破口处露出金线,西洋镜照出丝缕间夹杂的辽东马毛。船老大醉后失言:\"这趟走完,够在关外买三个庄子。\"
黛玉在码头茶棚发现异常——茶碗底印着凤藻宫特有的莲花纹。老板娘腕间银镯刻着\"戊辰年腊月廿三\",与贾琏的断镯纹路相同。宝钗假意打翻茶盘,拾起的碎瓷片内壁竟镀着官银。
子夜时分,货船突然起火。宝玉抢出半本烧焦的账册,残页上\"北静王府\"四字与辽东驿站名并列。黛玉用茶汤显影,空白处浮出元春的指甲掐痕。
刑部大堂的冰鉴映着三百件证物。黛玉展开龙袍料子,金线在烈日下突然褪色,露出内务府失窃的防伪暗纹。宝玉呈上从北静王府取得的密诏,桑皮纸的帘纹走向与薛家账本完全一致。
\"这种靛蓝染料需用辽东冰泉水调制。\"染坊老师傅颤声作证,\"全京城只有薛家老宅的古井能打出来。\"太医当堂演示,辽东乌头混入金线染剂后,遇热则成剧毒。
贾母手中佛珠突然散落,沉香木珠滚过\"通敌\"二字。元春的陪嫁嬷嬷突然闯堂,呈上凤藻宫暗格的密函,墨迹与北静王手书笔迹相同。
暮色染红荣府废墟时,黛玉将金线投入沁芳闸。宝钗默默焚毁薛家旧契,灰烬中显出先帝密诏的残句:\"以商养兵,护我河山。\"宝玉拾起半枚烧焦的宫花,琉璃花瓣的烧制工艺竟与北静王府灯具同源。
\"原来都是局。\"黛玉摩挲着西洋镜边缘,镜框暗纹拼出完整的辽东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