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新月如钩。
清河县的街道两旁,此时早已没了生气。
可唯独清凉江畔的一座小院内,此时还是烛火摇曳,人影绰约。
“你这坏家伙,坏死了,早知道今日便不救你了。要不然,也不能让你占尽了奴家的便宜。”
李娇儿半嗔半怒地说着,粉拳轻轻落在花子游的胸口,脸上的绯红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此话当真?可刚才似乎你更为主动些啊!”
花子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紧紧盯着李娇儿那羞红的面庞。
“哼,要不是你主动勾引奴家,奴家怎会上你这‘贼船’。”
李娇儿看着花子游那俊秀的脸庞,娇嗔道。
“是吗?那你…还想不想再上一次贼船呢?”
李娇儿一听,又羞又恼,抬手作势要打他,却被花子游一把抓住手腕。
“你,讨厌!刚才把奴家折腾的还不够吗?”
花子游顺势一拉,李娇儿便跌进他怀里。他紧紧搂着李娇儿,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温声细语。
“不够,当然不够。跟你在一起,多久都不够。”
李娇儿听着他的绵绵情话,娇嗔道。
“哼,就你会说。”
“娘子,要不咱们趁着这月色…出去玩玩?”
花子游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在她耳边小声道。
李娇儿仰起头,假装生气道。
“呸,谁要陪你这大色胚。”
可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揪着花子游的衣角,眼神里的娇嗔也快藏不住了。
花子游看着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不过娘子,你看这院子,再看这月亮,多美的夜,不做点有意思的事,多可惜。”
李娇儿顺着他的话看向窗外,夜色静谧,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嘴上却还强硬。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花子游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
“哪有什么坏主意,就是想和娘子多待一会儿。走吧,咱俩到江边走走?”
李娇儿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那,那万一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花子游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怕什么,这么晚了,没人会看见的。再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李娇儿耳后,她浑身一哆嗦,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片刻后…
李娇儿为他取来已经被风吹干的衣裳,随后两人便步行来到江边。
到达江边后,两人便找了一处幽暗的角落坐下,四周静谧,唯有晚风吹过,撩动着江边的芦苇沙沙作响。
花子游瞧了瞧四周,确定无人后,心底那股按捺不住的情愫愈发浓烈。
他一把将李娇儿拉进怀里,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娇儿,我现在就想独自霸占了你。”
李娇儿被这直白又热烈的话语惊得脸颊绯红,轻啐道。
“你这坏家伙,就会说些不知羞的话。”
花子游大手托住她的后脑,让她与自己对视,目光中满是不容抗拒的炽热。
“我说的句句是真心话。”
说着,他猛地凑近,鼻尖轻触着李娇儿的鼻尖,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触碰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娇儿吓得浑身一颤,用力推开花子游,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发丝和衣角。
花子游满心不悦地坐直身子,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暗自咒骂这不合时宜的打扰。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李娇儿又羞又恼,双手用力捶打着花子游的胸口。
“都怪你,差点被人撞见,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花子游却再次紧紧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语气中带着一丝霸道。
“怕什么?你不觉得…在这里很刺激吗?在这天地之间,只有你我 ,留下只属于我们的印记,多让人兴奋。”
李娇儿又羞又急,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疯啦!这要是被发现,可不得了。”
花子游根本不听她的抗拒,滚烫的唇已经沿着她的耳垂一路向下,吻到了她的脖颈,含糊地说。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要你 。”
随后,他的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对方的身体上急切地探索着。
李娇儿浑身发软,半推半就间,也渐渐沉沦在这热烈又大胆的爱意里 。
片刻后…
那处幽暗之地,竟渐渐传来低沉的喘息声…
西门府。
“啪…”
一声茶碗碎裂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府内的宁静。
“说,二娘到底去哪了?”
西门庆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怒目圆睁,瞪着面前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滚落,抽抽噎噎地回道。
“大…大爷,奴婢真的不知道,二娘早上出门,说是去寺庙祈福,之后就没回来了。”
吴月娘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轻声劝道。
“官人,先消消气,也许娇儿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再派人出去找找便是。”
“找?上哪里找?上青楼吗?”
西门庆被气得,竟开始胡说八道。
而一旁的孟玉楼见西门庆在发脾气,竟主动接过话茬道。
“官人,我看呐!这事儿可透着古怪。二姐姐向来做事有分寸,就算是祈福,也不会耽搁这么久。莫不是被什么心怀不轨之人盯上了?又或者…”
她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西门庆。
“是二姐姐自己有了什么别的心思,故意躲着不回来?”
西门庆本就怒火中烧,听了孟玉楼这番话,更是怒发冲冠,咬着牙说道。
“好啊,若真是她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定饶不了她。”
西门庆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李娇儿的出身。
毕竟李娇儿和他认识的时候,是在妓院。而李娇儿本身也是一名妓女,所以当他知道李娇儿夜不归宿后,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想到李娇儿可能真会给自己戴绿帽子,西门庆就是一阵心烦气躁。
“妈的,赶紧让人去把那贱人给找回来。若敢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老子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说罢,他便甩袖而去,开始安排家丁四下寻找李娇儿的下落。
待西门庆走后,吴月娘却突然冷冷地盯向孟玉楼,目光如针一般锐利,仿佛要将她心底的盘算看穿。
“玉楼,你这般猜测娇儿,是何打算啊?”
孟玉楼被这目光瞧得心中一紧,却仍强装镇定,微微福身,轻声说道。
“大姐这是何意?妹妹不过是担心二姐姐的安危,才会说出那些话,并无他意。”
吴月娘冷哼一声,上前一步,语气不善。
“玉楼,大家姐妹一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官人正在气头上,你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若二妹真因此遭了祸事,你心里就好过了?”
孟玉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眼中闪过一抹委屈。
“大姐,妹妹真的只是着急二姐姐的事,绝无挑拨之意。若是让大姐误会了,妹妹这就给大姐赔罪。”
说着,她便要屈膝下跪。
吴月娘抬手拦住了她,面色依旧冰冷。
“罢了,我也不想与你过多计较。只是希望你日后行事,多存些善念,莫要为了一己之私,坏了府里的和气。”
孟玉楼连连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甘。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自己不过是想在这府中站稳脚跟,如今不过略施小计,吴月娘便来兴师问罪,日后若想更进一步,还不知要费多少心思。
而此时,西门府的家丁们已经倾巢而出,四处搜寻李娇儿的踪迹。
在清凉江畔,李娇儿和花子游还沉浸在彼此的温情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