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萨诺？”
年幼的、崭新的乌丸莲耶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抓住禅院月的手腕。
“是，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在你成年之前，由我照料你的生活。”
“......”
小孩不语，只一味盯着禅院月的脸看，禅院月一把将他手里的身份证件扯过来，一看：
乌丸莲耶，男，今年十三岁。
长这么高，看着不怎么像小孩。
日本男性成年是20岁，之前的boSS接手灰皮诺身体大约是二十四，今年灰皮诺三十二，身体已报废。
那这个保质期应当是在成年后十年不到，禅院月观察平时的boSS，感觉他也没什么病痛，换一次身做一次手术能让人在年轻身体里再活个六年八年，这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哪怕中间再等个几年，对于老人来说，能再次拥有健康的身体，那就已经赢了很多。
呵，这何尝又不算是一种吸血鬼？
嗯....禅院月并不觉得这是一笔亏本买卖，人精神和能力最好的几年就是他未来这十来年，在boSS新容器没有长成之前，全权由他做主。
而如果boSS顺利回归，他也能顺利退休，或是像皮克斯那样养老，当然，如果并不顺利，那他拿捏一个长在自己手里的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们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没做任何社会化训练，这不是带小孩，是训练动物。
“算是同伴？”
长着跟灰皮诺一样脸的乌丸莲耶似乎并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
“我能命令你做事情吗？”
呵。
“不可以。”
禅院月伸出一根手指，并摇了摇头：
“至少现在不行。”
“.......”
“别这么看我，你可比很多人幸运了。”
“我确实说不上倒霉。”
呵呵，这个人脾气还劲劲儿的，灰皮诺之前也是这副装逼样，他俩长得也很像，这真不是灰皮诺的儿子或兄弟吗？
感觉努努力是可以生出来的。
组织在搞一些关于延长寿命的项目，但禅院月本人是遵循正常生老病死过程的传统派，不过老板要干什么他也不会唱反调就是了。
禅院月也不怎么在乎一个小孩子的想法，呵呵，扔去组织训练营里培养就是了，一个容器而已，灰皮诺是容器，这个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没有蹲下去同人讲话，因为十二三岁的孩子已经不矮了，而禅院月也算不得很高，但年纪确实是低龄的、精神上也不成熟，做一个傀儡非常适合。
于是在这之后，组织里发布的命令带有强烈的帝萨诺个人风格，众人都不觉得奇怪，琴酒对此没什么话说。
*
“现在你可是幸福了呀......”
红酒杯摇晃，贝尔摩德“咯咯咯”地笑着，她与帝萨诺心照不宣的协约已经完成，只差临门一脚：
boSS换了灰皮诺的皮，这女人看出来了，决心推帝萨诺一把，但有一个条件——帝萨诺掌权后，替她把朗姆给推下去。
至于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当然是因为办不到！她的势力在美国，影响普通决策还没问题，但日本的高层她也管不着。
“你还想要他回来么？”
禅院月没有理会贝尔摩德的调侃，只是换了一个新的问题。
现在他的一切都是崭新，他用自己的偏好下达命令，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发展组织，一切都是那样自由，且无人管控，幼年的乌丸莲耶就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富家子弟性格，禅院月捧着他、哄着他，让他飘飘然，根本对自己的身世不感兴趣了。
好呀好呀，继续保持，这样禅院月就能深植了。
“你愿意吗？”
贝尔摩德反问。
真是有意思，这女人不给正面回答，很多时候不拒绝就是一种默不作声的赞同。
于是禅院月也只笑而不语。
“或许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说起来，如果小孩年纪轻轻就接触那种事情，心性也会变差的吧？”
“说不定呢？或许你可以试试。”
他俩看起来跟虐待傀儡小皇帝的权臣一样，不过这也确实是形势所迫，主要是人心易变呐，谁又能保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和谐？没人敢赌这个可能性。
“连个名头都不给人家留下了，唉，真是狠心的人呐！”
贝尔摩德不怀好意地笑着，看起来蠢蠢欲动。
其实本质就是他俩凑在一起准备发动政变，把想还未被boSS夺舍的乌丸莲耶给养废了，然后把研究所的项目全部暂停——带坏孩子贝尔摩德很有一手，而暂停项目帝萨诺可以做到。
因为雪莉，雪莉是帝萨诺的人，她会听从他的号令。
这些流程都在暗处进行，因为权力已经实打实地掌握在禅院月手中，现在要做的，也只是排除隐患而已。
因此他用不着去征询琴酒的建议，也不用去四处寻找盟友与帮手，跟贝尔摩德一拍即合，喝一顿酒的功夫就可以做许多决议。
而且都是很可行的。
*
于是一切都在悄然无声地进行着。
朗姆死了，在开会的时候和帝萨诺吵起来被气的。
据说是脑溢血，然后一个没挺过来人就无了。
听起来很离谱，但又让人觉得“如果这个死法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朗姆在组织干了很多很多很多年，总感觉他不会很年轻了，且做管理层的人压力大，人年纪大了心血管或许也有问题，总之“朗姆被帝萨诺气死”这个消息听起来很离谱、但也不会让人觉得里面有过多阴谋。
因为朗姆和帝萨诺看起来没什么严重利益冲突，高层开会吵架很正常，从前也没见过两人斗法，帝萨诺没有搞朗姆的理由。
且这人脾气不怎么好，朗姆也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啧啧啧....那只有恭喜宾加多年媳妇熬成婆了。
*
“不会被人看出来端倪吧？”
“我有让人在组织论坛里控制风向，这个你放心。”
贝尔摩德手里拿着一盒试剂，那是研究所出品的药物，并不是什么威力极强毒药，而是单纯的麻醉药、松弛剂和高浓度氯化钾溶液。
这是注射死刑的“三针法”。
当年这老头对她的打击与羞辱，今日总算是做了个了结。
“你可真是甜心。”
“谢谢夸奖？”
禅院月似笑非笑，这下贝尔摩德彻底被他收服，组织里的高层都是他的人，暂且可以高枕无忧。
虽然他并不热衷于争权夺利，但别人会跟他杠起来，他不惹事，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来碍眼，那就站到高处把钱与权都握在手中。
安静无人打扰是一种奢侈品。
世界线似乎收束得有些快了，但一切都有迹可循：
贝尔摩德对朗姆不满许久，boSS的身体要N年一换，组织里人心又很松散、琴酒抓老鼠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和工作表演，跟迪士尼唱歌跳舞的米老鼠没有区别。
禅院月与boSS的皮套有一段旧情。
于是一切都很顺利：
boSS让帝萨诺暂代管理，帝萨诺与贝尔摩德密谋，朗姆死亡，boSS为自己找的新容器计划被养废。
真是非常美妙的事件发展顺序。
组织壮大到现在这种地步，高层换不换人已经完全不影响运行了，禅院月对组织没什么归属感和责任心，就算搞垮了他也不在乎，不过现在的状态除非有高层主动去条子那边自首，不然是跨不了的。
呵呵，让他看看......
朗姆那边多出来了个波本，还有之前的苏格兰与黑麦，都是年轻人，性格也不差，长得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卧底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接下来要跟他们安排的事情，也只是发配给boSS皮套当伴读。
乌丸莲耶在外，就是普通父母双亡且不详的组织二代人设，这样的二代多得数不清，而且他自己也不怎么清楚具体情况，因此，就算有不怀好意的家伙想要走捷径那也是不行的。
呵，禅院月这次又把带孩子的任务给外包出去了，只是承担一个附带责任，也不要求乌丸能活着。
至此，他的人生路程发展到这里，似乎已经快要看见胜利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