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突击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巫山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静静地横卧在黑暗之中。
墨色的山体在夜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
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
鬼子的临时驻地,一盏汽油灯渐渐的暗了下来,
一切却显得异常安静。
只有一名哨兵,抱着三八大盖,
站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然而,长时间的站岗让他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脑袋也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
活像一只打瞌睡的老母鸡。
徐天亮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摸过去。
他的心跳如雷,
身上的黑布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湿漉漉的。
他心里默念着金陵话:
“乖乖隆地咚,今个儿非给小鬼子好看不可。”
他手中紧握着刺刀,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刺刀贴着初冬的草叶,悄无声息地向前游动,
仿佛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徐天亮的步伐轻盈而敏捷,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渐渐地,他闻到了一股味噌汤的味道,
那是从前方哨兵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那鬼子兵正对着一棵杉树滋尿,
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借着月光,徐天亮瞅准了哨兵打盹的空档,
猛地扑了上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左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捂住哨兵的嘴,
右手的匕首则如毒蛇出洞般精准地捅进了哨兵的软肋。
那哨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
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徐天亮迅速将哨兵的尸体拖到一旁,藏在阴影里。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顺利完成的时候,
谁能想到,死去哨兵手臂上缠着的一根细线,
不知何时竟然勾到了旁边的铃铛。
“叮铃——”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
仿佛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徐天亮心中猛地一紧,
暗叫一声不好,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
鬼子营房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就像被惊扰的蜂群一般。
紧接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喷吐出火舌,
那火舌如毒蛇一般,嘶嘶作响,
子弹像雨点般“突突突”地射向墙壁,
溅起的碎石子如冰雹般砸在人脸上,
生疼无比。
“歪把子!”
古之月的吼声都变了调,
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那挺歪把子机枪的火力异常凶猛,
子弹泼水似的扫过来,
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弹幕。
徐天亮见状,毫不犹豫地一个闪身,
如泥鳅般迅速滚进了旁边的弹坑。
然而,尽管他动作敏捷,
还是有几颗跳弹击中了他的钢盔,
发出“嗡嗡”的响声,震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
与此同时,在左翼的牛新河也扯开嗓子,
用他那浓重的河南口音骂道:
“日他先人板板,小鬼子也学精了!”
这骂声中既包含着对鬼子的愤恨,
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龟儿子!”
徐天亮也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他的身子在弹坑中迅速翻滚,
然后像一只灵活的兔子一样,
敏捷地躲到了墙角。
然而,那挺歪把子机枪的子弹却像雨点般砸过来,
密集得让人根本无法抬头。
徐天亮心中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还没开始行动,就要折戟在此了吗?
古之月在远处听到了徐天亮的咒骂声,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透过手中毛瑟步枪的瞄准镜,
如鹰隼般搜寻着那挺歪把子机枪手的身影。
““呯!”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过,
准确无误地穿透了机枪手的眉心。
这一枪堪称完美,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
都恰到好处,仿佛是经过精心计算一般。
然而,古之月还来不及为自己的精准射击而松一口气,
就听到“嗖”的一声,
一颗子弹以惊人的速度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那一瞬间,
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劲风,
耳边嗡嗡作响。
古之月心中猛地一紧,
他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一名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毛瑟步枪已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而那枚九七式狙击枪的6.5mm子弹则擦着护木掠过,
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古之月心中暗叫不好,
他顾不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毛瑟步枪,
迅速从腰间掏出二十响,
然后一个敏捷的翻滚,
躲到了土堆后面。
就在这时,歪把子机枪又一次响了起来,
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
打得土堆上尘土飞扬。
古之月心中一紧,
他不禁开始担心起牛新河和徐天亮来。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牛新河早就应该开枪支援了,
可左翼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古之月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不知道牛新河和徐天亮是否安全,
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就在他犹豫不决、进退两难的时候,
突然,鬼子歪把子机枪阵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点燃了一般。
那座原本坚固的机枪阵地,
在这一瞬间被炸得粉碎,
机枪的残骸四处飞溅,
伴随着滚滚浓烟,整个场面异常惨烈。
古之月心中一喜,他知道机会来了!
趁着鬼子狙击手分神的瞬间,
他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样,
猫着腰迅速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速,
仿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飞快地捡起地上的毛瑟步枪,
然后毫不犹豫地换了个位置。
这个新位置既能够让他更好地隐藏自己,
又能给他提供一个更有利的射击角度。
古之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子弹飞来的方向。
他的思绪如同闪电一般迅速,
将那一瞬间的情景在脑海中反复重现。
“呯!”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正在进攻的徐天亮身子猛地一歪,
然后像被重锤击中一样,
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古之月心中一痛,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死死地盯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终于,在一棵大树后面,
他发现了鬼子狙击手的身影。
那家伙正躲在树后,透过瞄准镜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去死吧!”
古之月怒吼一声,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夜空中回荡。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
径直飞向鬼子狙击手。
只听“噗”的一声,
鬼子狙击手的脑袋猛地一歪,
然后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古之月击毙鬼子狙击手的瞬间,
突然,机枪位处炸起一团巨大的火球。
紧接着,侧面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气浪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
猛地掀翻了古之月,
让他的后槽牙都感到一阵发酸。
古之月被气浪掀翻在地,
但他迅速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牛新河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
猫着腰从旁边窜了过来。
牛新河的怀里还揣着冒烟的炸药引信,
他一脸兴奋地喊道:
“中不中?
俺把鬼子手雷当炮仗使啦!”
“龟孙儿们,老子来啦!”
牛新河的河南话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撕裂开来。
他带着几个手雷,抱着炸药包冲了上来。
火光映照着他满是硝烟的脸,
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儿。
短兵相接的瞬间,
古之月的双眼瞬间被怒火烧红。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徐天亮倒在地上的画面,
那一幕如同梦魇般萦绕不去,
让他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二十响,
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射向敌人。
然而,敌人的数量众多,
子弹很快就打光了。
但古之月并没有丝毫退缩,
他迅速抄起刺刀,怒吼着冲进敌群。
一个鬼子端着刺刀,
凶神恶煞地朝古之月猛刺过来。
古之月身形一闪,敏捷地侧身躲开,
随即反手一挥,刺刀如闪电般刺进鬼子的肚子。
鬼子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古之月正准备拔出刺刀,继续杀敌,
突然,旁边又一个鬼子的刺刀如毒蛇般直刺他的胸口。
这一击速度极快,
古之月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看刺刀就要刺穿他的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呯!”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那鬼子的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一般,
瞬间开花,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
他的身体也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古之月惊愕地回头看去,
只见徐天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但他的手中,那支枪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狗日的,想杀老子兄弟,没那么容易!”
徐天亮咧着嘴,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
他的金陵话里,
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敌人的愤恨。
古之月这才注意到,
徐天亮的钢盔上,有一道深深的痕迹,
显然是刚才那颗子弹击中后留下的。
幸运的是,子弹在钢盔上发生了跳弹,
徐天亮才得以逃过一劫。
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搏斗的血战之后,
鬼子的临时驻地终于被彻底捣毁。
然而,令古之月等人始料未及的是,
尽管他们已经将整个驻地翻了个底朝天,
但却始终未能发现山田次郎的丝毫踪迹。
\"这龟儿子难道是想当烈士不成?
老子钢盔上这道槽都能盛二两酒了!\"
徐天亮一边咒骂着,
一边抹去额头上的鲜血,
他的愤怒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牛新河正在忙碌地扒拉着横七竖八的鬼子的尸体,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大声喊道:
\"日恁娘!这山田根本就没来啊,
这伙鬼子分明就是山田次郎的替死鬼!\"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
一名士兵匆匆跑来,
将一封电报交到了古之月的手中。
电报是王营长派人送来的,
上面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山田次郎早就已经回到了渝城。
原来,这一切都是山田次郎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故意将古之月等人引到巫山,
就是为了实施一个更为险恶的计划——
暗杀主战派的张教育长。
古之月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
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担忧所取代。
他们来不及享受消灭鬼子的胜利,
便急匆匆地借用驻军的三匹马,
马不停蹄地赶往渝城,
因为一场更为巨大的危机,
正在那里悄然酝酿,并且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