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牛红着眼睛朝江左冲来,它的蹄子在地面激起一阵尘埃,每踏出一步都会使得地面发生轻微震颤,要是被它撞到,那必定会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结局。
牧风和老李两人调转马头向着反方向走了,这种关头没必要矫情,二人都明白,他们是凡人,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江左的短板。
天穹中的那只苍鹰俯冲而下,两只利爪向着江左的头颅抓去,它要报刚才被这可恶的人类从空中砸下来的仇。
皮画匠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刻刀,刀身极短,却毫不掩饰自己的锋锐,亮银色的刀光在四周反射。
在蛮牛的头颅将要触及江左的胸膛时,他快速向着一侧偏移躲开了这一击,苍鹰同时补上攻击,利爪直接抓向江左。
江左眼疾手快,抬手就抓住了苍鹰的腿部,奋力一拉就将之拉了下来,那只鹰腿还握在江左手里,趁着蛮牛在那一撞之下还无法快速调转身形,他将苍鹰抓在手里,另一只手快速拔起了苍鹰的羽毛,手指每次落在苍鹰身上,都要扯下一把的羽毛,就这眨眼的功夫,脚下已经有了不少羽毛。
苍鹰在凄厉哀鸣,它可是草原上天空的霸主,何时遭受过这份屈辱,要是再不阻止这个人,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一只秃鹰了。
好在那头蛮牛调转过来身子,牛角再次对准江左撞了过来,没有蓄力,这一击显然力道要弱上不少。
随手将背后羽毛被拔下已经露出皮肉的苍鹰,江左快速调动体内的真气火龙,真气火龙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速度在体内游荡,气势迅猛将窍穴都撞的有些生疼,体表之上快速浮现青铜纹路,江左此刻被青铜纹路缠绕,就像是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鬼。
一拳倾力递出,江左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蛮牛的头颅之上,既然这头牛的力道不及初次,他倒是起了想硬碰硬的心思。
只是这一拳下去,手臂上先是传来一股麻木,接着就感觉到递出拳头的方向突然一空,那头刚才还在与他硬碰硬的蛮牛忽然就化作了一缕五彩斑斓的染料顺着拳头攀附而上,从体表掠过,江左只感觉到一股清凉在肌肤上滑过。
看着蛮牛消失的方向江左有些出神,想不明白这蛮牛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回头看去,那缕染料朝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皮画匠而去,只见他撑开那张失去彩色图案的兽皮,染料撞在上面,那头力道巨大的蛮牛就重新跃然而上,依旧在兽皮上栩栩如生,只不过好像少了一分神韵。
那张兽皮合起后皮画匠将之收了起来,可身边仍是还有十几张兽皮漂浮,皆散发着光芒静待挑选。
银色刻刀在他指尖上挽出一个刀花,一脸嘲弄的看着江左说道:“想不明白吧?刚才还有真实触感的实物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重归兽皮之上?你这粗鄙的匹夫又不懂的如何运用灵气,怎么会懂的我们练气士的术法玄妙?画皮匠更是只有少数中的少数才能成为,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你在我手中就如玩物一般!”
“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追刚才那两人吗?他们是污浊不堪的凡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灵气是什么,怎么会有你好玩呢?等我玩够了,就用你的鲜血灵魂重新做一副皮画,等以后与牧岚人交手,就专让你出场,好一幅狗咬狗的画面,想想就好玩!”
皮画匠的张狂笑声在草原上回荡,透着一种让人感觉反感的癫狂。
江左只是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之后又将大拇指缓缓朝下,不屑的说道:“比我狂的还是第一次见,骂我们武夫是匹夫?要是让那位教我练拳的老人知道了,恐怕会在万里之外遥遥递出一拳将你打作一滩烂肉,练气士有什么可狂的?等我近了你的身,看看咱们谁是孙子谁是爷!”
说罢,弯腰脱下自己的靴子,又将足衣解下,露出一双赤足来,小腿之上缠着两道红色丹迹十分浅淡的远古符箓,这两道符箓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极其厚重的感觉,将它们轻轻揭下叠好收入武库当中。
江左只感觉腿上原本坠着的重物消失不见,整个人被一种轻松感觉所笼罩,在原地上下蹦跳两下,赤足踩在地上的一瞬间,小腿被青铜纹路缠着的肌肉骤然鼓起,他整个人就借着踩在地上的力道冲了出去,身形极快,肉眼凡胎极难捕获。
皮画匠刚才还在疑惑江左脱靴子做什么,出于好奇也就没有阻拦,现在才明白,这人原来还在刻意压制体魄!
一道黑影在面前骤然出现,与之同步到达的还有一道磅礴拳意,这拳意如一支锋利长戈,裹挟着骇人杀意。
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支长戈向自己刺来,皮画匠手中银色刻刀快速举起抵挡,与长戈来了个对撞,明明江左没有动用武器,却是响起了一阵金铁交接之声,皮画匠只觉的好像是以刻刀接触了什么万斤重物,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被拔去背上羽毛的苍鹰见主人被击退,赶忙扇动翅膀飞了起来,脚下两只利爪再次向江左袭来。
注意力全部放在皮画匠身上,还真就没注意这只被自己拔了毛的野鸡,利爪落在后背之上,牧岚边军发下的制式薄甲瞬间被抓透,鹰爪在后背皮肉上抓伤,鲜血从薄甲被抓烂的爪洞中透出,顺着薄甲流淌而下。
感受着自己背后传来的疼痛,江左单手向背后一抓,再次将苍鹰抓在手中,这次不再手下留情,对着它的羽毛开始乱扯,只是片刻的功夫,江左脚下便是满地羽毛,苍鹰则是彻底秃了,只剩下尾巴上的尾羽还在。
然后将苍鹰高高抛起,没了羽毛的鹰怎么飞的起来?苍鹰自空中自由落下,江左对准它递出倾力一拳,这一拳虽然不带任何拳意,却是江左力道最强的一拳,直接将苍鹰向着山坡下的草原鞑子营帐打去,速度之快不亚于射出一支箭矢。
这一拳刚好落在苍鹰胸前,它的胸骨被瞬间打碎,碎骨刺进内脏,让它在被打飞出去的途中从鸟喙中咳出鲜血。
看着苍鹰落进营帐中生死不知,江左手神到背后抹了一把鲜血,看着自己满手鲜血,骂了一句:“该死的畜生!”
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察觉到皮画匠被打的倒飞出去的那边,江左可以确定,这家伙还没死,而且肯定还有手段没有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