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来的极快,转瞬即至,刚上来就把几人围住,共计八匹马,马上众人各穿劲装蒙面,手持利刃。
为首的一人喝道:“肥羊休走,留下马匹财物,脱光衣服滚蛋,饶尔等一命,若有半分迟疑,路边一人一个坑。”
孙文宇仰天大笑,指着这人道:“你便是蒙着面我也认得你,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拦路抢劫的贼,只是这光天化日,你竟敢在县城旁边抢劫,胆子也忒肥了吧。”
那人冷笑一声,扯下面上黑巾,众人一看果然是那车行的矮粗老板。
“无须瞒你,正是你平州城的张黑彪爷爷,只是你们既知道了,却是不能活了。”
李晓明气愤道:“你光天化日行凶,难道不怕官府缉拿?”
“县尉是我族兄,县令老爷月月也得我孝敬,等会埋了你们几个,无人知晓,且又有财物孝敬上面,你倒是说,哪个能来拿我?哈哈哈......”张黑彪狂妄之极,放声大笑。
孙文宇依旧不慌不忙地笑着问道:“好贼子,我乃汉昌县尉,你敢动我?”
那张黑彪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开口骂道:“死到临头还敢诓骗我等,杀了这几人,财物各人都有一份,动手。”
立刻有四个贼催马过来,一人对着一个,挥刀奔来。
李晓明见状,心里实在害怕,心想这孙文宇真是个惹祸精,我们手无寸铁,你却一再激怒对方,现在二对一,岂不凉凉?
还说保护我上任,你保护的是个锤子!
正在这时,只听孙文宇长笑一声,叫了声:“来的好,陈兄请退后”。
李晓明如蒙大赦,拨马躲在三人身后,只见孙文宇赤手空拳,不退反进。
为首一贼举刀砍来,孙文宇空手相迎,众人都没看清他手上动作,身形一侧,出手只一招,那贼的钢刀已到了他手中,随即寒光一闪,此人已被砍于马下。
正在这时,另一把钢刀对准孙文宇胸腹平扫而来,贼人借着马冲之势,刀速极快,只见孙文宇瞬间平躺在马背避开此刀,两马相交之际探出左手竟一把将这人提起来,右手挥刀,轻轻削去此人脑袋,如削萝卜白菜。
他的两名亲信士兵都拍手喝起彩来,孙文宇将夺来的两把刀抛给两名士兵,两人接过钢刀护在李晓明身前。
孙文宇仍就空手向前,另外两名贼人使了个眼色,联手攻来,一刀砍人,一刀斩马,孙文宇手疾眼快,一只大手探出,准确无误地捉住一贼的手腕,用这人的刀挡下斩马的一刀,飞起左脚将此贼踢下马去,右手一拉,将另一贼又捉了过来,左手提起,右手拿刀又是一削,这贼的脑袋咕噜噜滚了出去。
不过是转眼之间,孙文宇空手连杀三名持刀贼人,打下马一人,李晓明在后面看的惊呆了,心想难怪此人渴望建功升迁,原来真是个有本事的。
后面张黑彪等四名贼人也是大吃一惊,心想有此人在,再多来一倍人马也是白给。
于是呼喝一声,几人拨马就想跑。
孙文宇笑道:“那位张爷,你不是要埋了我等么?既然说下大话,岂能一走了之?”
拍马赶去,他武艺绝佳,骑术也精,眨眼功夫追到两骑之间,众人只见他手上似乎只挥了一下,左右二贼皆中刀惨叫坠马。
随后猛夹一下马腹,坐下马向前一窜,手中钢刀弧线划出,又是一贼落马。
张黑彪回头一看,吓的肝胆俱裂,忘记了抵抗,大叫饶命。
孙文宇笑骂道:“贼子,如此大功,岂能饶你?”催命一刀划出,张黑彪那无头的短胖尸身喷着血,在马上跑出好远才落地。
孙文宇拍马大笑而回,让两名亲兵打扫战场,满面红光地对李晓明拱手道:“陈大人受惊了。”
李晓明也由衷地拱手道:“孙兄武艺高强,神勇盖世,以陈某看,虽国之大将亦不能及也!”
“雕虫小技,让大人见笑了。”孙文宇听李晓明如此称赞,口上虽谦虚,脸上却颇有得色。
李晓明察言观色,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故意在我面前卖弄,想让我知道知道他的本事,此人不仅武力高强,且是个精明人,如今只当个县尉,确实是可惜了。
少顷,两名亲兵打扫完战场,将贼人的头都割下来,用根绳子穿上挂在马上,又将八匹马系在自己马后,无头的尸体搜干净铜钱都扔在山沟里,草草掩盖一下。
李晓明看的暗暗心惊,心想山贼心狠也便罢了,你们这些官兵的毒辣也不遑多让。
只是清点人头时才发现,众人只顾看孙县尉杀人,先前被踢下马那个贼不知什么时候跑了,众人也没人在意。
孙文宇交待两人回去找石灰腌上人头,到时候回县里只当剿灭山贼请功,那八匹马少说值百十贯铜钱,是笔大财。
孙文宇一时兴起要保护李晓明上任,没想到路上竟有这样的收获,十分开心,还说路上把马卖了钱,要给李晓明也分上一份,被李晓明推辞了。
几人回到驿站,士兵们见有粮食有腊肉,都十分欣喜,那两名亲兵少不得将今日之事吹嘘一番,不在话下。
李晓明和孙文宇都是一夜没睡,上午又去逛了街杀了人,回来后也不吃午饭,倒头便睡。
大概一直睡到黄昏,忽听得外头人声喧哗,吵闹异常,还有大量马啼声、兵器撞击声。
李晓明吃了一惊,心想:“我这有几十名骑兵护送,还能有什么事?”
急忙叫醒昝瑞,昝瑞懵然坐起,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慌了。
这时突然听得一人高声喝道:“把这伙贼人全部围起来,莫让走了一个,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晓明一骨碌爬起来,把黄金和吏部的文书都掏出来放进褡裢里随身携带,又把几个包袱藏好,戴上昝瑞开门走了出来。
一开门吓了一跳,驿站已被大队人马包围,足有百十号人,最前面有三、四十号弩手,半跪成一个扇形,弩箭俱已上弦,后面又有一排三、四十人的弓手,各个张弓搭箭。
弓手后面是一队长枪兵,亦是战斗姿态,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