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有被瘟疫波及到身体的老百姓们围了上来,他们还没见过荀阁老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见这位荀阁老,穿着大红色的一品官官服,戴着一顶黑色貂蝉笼巾,长着长长的白胡子,眼神坚毅,眼睛像鹤眼。
所谓鹤形眼主贵。于是,许多不认识荀白水的百姓照着荀白水的脸一看,就觉得荀白水一定是个贵气的人,一定是个能够带着老百姓走出危难的人。当然,知道荀白水的百姓也不吭声,他们认为荀白水是个奸相,哪能带领百姓走出危难呢?
荀白水又喊
“各位乡亲们!陛下和朝廷都会留在汴梁!与各位乡亲父老们共患难!你们不要担心!老夫已经下令在汴京修建医馆了!看病不用钱!有需要者可以去医馆,老夫在此感谢各位的不舍不弃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朝廷的决定稳定了人心。
“好!我们愿意和朝廷共患难!”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孝泽和岳银川带着禁军的军令,分别来到汴梁城的军营内,准备把将士们调走。
因为汴梁瘟疫的事,军队里面也有不少禁军上吐下泻,发烧起来。
曹孝泽在右厢军营里对禁军们说
“诸位!没有生病的立刻跟咱们出汴京,我们到城外驻扎!生病了的,对不起了!你们得留在汴梁,到时候你们的病肯定会好的!看病不需要你们出钱!知道了吗?”
将士们说
“知道了!”
曹孝泽喊
“诸位!出发!”
岳银川来到左厢军营,对着左厢军营的将士们大喊道
“各位!打起点精神来!咱们连川蜀的崇山峻岭都不怕!还怕他个鸡瘟作甚?咱们去汴梁城外,给弟兄们留点余地!走吧!”
将士们喊
“好!”
林奚来到了京兆府悬镜司办事房,找到了当地办事的悬镜司官差。
官差见林奚出示了扶风郡王的牌子,便让林奚进去了。
林奚对办事的都头问
“你好,大人。你知不知道汴京闹疫病的事呀?”
都头道
“林夫人,我知道了。您要用信鸽吗?”
林奚说
“我有办法治疗疫病!这是治病药方,你先把信鸽送到汴梁,到时候我再过去。”
接着,林奚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块银锭给都头,笑道
“那,就多谢你了。这钱,是给你和弟兄们的喝酒钱。”
都头收过了银锭,嘿嘿笑着说
“林大夫人!咱都知道小王爷对部下是一等一的好呀!今天,咱可算是见识了。您的吩咐,咱们照办!”
这些天大家都在为汴京的瘟疫感到发愁,原本这拥有着百万人口的大城,在两个多月的时间中,离开了八十多万人,只剩下十几万人了。
汴梁街道空空如也,只是传来了得病百姓的咳嗽声和喘气声。
萧庭生和上官云益站在内城城门楼上,望着空荡的外城大街,还有那些倒在街上的百姓,他对上官云益叹息道
“云益,天公不作美呀!我还记得我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汴京也闹过疫病,那个时候武靖先帝也是愁坏了脸。”
上官云益问萧庭生
“老王爷,下官其实也想听听,您过去是如何面对这汴京的疫病的。”
萧庭生说
“那个时候汴京人不算多,国家的钱又要拿去打仗。后来呢,是各地的郎中来到汴梁,想方设法才把这疫病给平息的。云益呀,你说这天灾,真是比人祸可怕多了,不是吗?”
上官云益叹道
“我刚刚进入翰林院的时候,不过才25岁。那时候,我尚还不是参知政事,武靖先帝经常告诫我们,一定要杜绝党争,严禁党争现象的发生。不过,一场天灾,总比人祸要吓人啊。因为,天灾会把人心的黑暗给表现出来,使人祸更加可怕。”
萧庭生笑道
“不愧就是上官云益,陛下能够如此信任你,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数日后,长安的信鸽飞到了汴梁悬镜司。
黄朗拆开信件,上面是林奚提供的药方和思路。
“京师有正柴胡饮,药方大家都知道。现在选取柴胡三钱、防风一钱、姜活一钱半、参片一钱半、荆芥三钱、紫苏叶两钱、炙甘草两钱、桔梗两钱。在风寒发生后的初期服用,可有很大疗效。”(类似明代的荆防败毒散)
“若恶寒较重,则选用生黄芪、生白术、生防风,前二者各选三钱,后者取两钱,煎熬以代茶喝。请速速交给陛下。”
黄朗把这个药方带到了萧歆那里,给正在发愁的萧歆查看。
这个时候,萧歆不得不面对瘟疫扩大的局面,而且他也不知道离开汴梁的那几十万人到底有没有携带传染病,更糟糕的是,他的宝贝太子萧元时也得病了。
萧元时久居深宫,不知病从何而来,后来是太医检查后才发现,原来萧元时吃了在汴梁外城买过来的鸡肉。
太子可不能出事,这事关国本,会动摇统治根基。御医开出来的药也只是正柴胡饮,城内外的百姓都知道。现在萧歆看到林奚开了个这样的药方,大喜过望。
“哎呀!好呀!没想到平旌在国计民生上可以帮的到朕,连他的夫人都能帮朕啊!传令,待扶风郡王妃入京后,朕要重重地为她大行赏赐!”
这药熬好了,送到了萧元时口中,晕倒的萧元时喝了药后,心虚的迹象缓了些。
十岁的萧元时已经稍稍懂事,他开始问这药是谁熬的。
“这是谁熬的药,我想他作为我的御医。”
看见萧元时病情好转的萧歆大喜道
“哎呀!朕的皇儿好很多了!不过啊,元时,给你熬药的人是扶风郡王的夫人,她可不能成为你的御医呀。”
萧元时对宫女说
“你把我经常用的那个文房四宝拿来。我没什么东西好送给扶风郡王妃,就用这个作为礼物,送给她吧。”
关心儿子的荀皇后不知到底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儿子病情好转,心情喜悦,但心里一想长林王一家更加受皇帝信任了,又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