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值那面色已经黯然无光,他算是被萧平旌摆了一道,现在真的是心里煎熬着等死,有今天没明天。
又听见朱瓒恳求道
“饶命呀!我愿意向楼大人供述出我的罪行!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李文值说
“王海害了我,害死我了!”
过了一阵子,俞述来到了大牢里,挥挥手,说
“把李文值和朱瓒带到公堂!”
朱瓒被带到了公堂里,只见楼士、王士龄、俞述三人呈品字形座位。
楼士案板一拍,道
“朱瓒!你可知罪?”
朱瓒磕着头求饶道
“我知罪!大人,我收了合州王氏的三千贯钱,因此我包庇了王海的罪恶。”
俞述问
“朱瓒,我们已在合州查明,你的住宅虽然被叛军搜查,但是目击证人说你的住宅并没有藏钱。你说你收了合州王氏的三千贯钱,用以包庇王海,你的钱藏哪去了?”
朱瓒道
“呃...藏...”
朱瓒把眼睛抬到李文值那去,只见李文值虽然扎着头发,但是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是灰,手脚上捆着镣铐,一脸窝囊相。
楼士问朱瓒
“嗯?朱瓒,你的意思是,你的受贿,和李文值有关系么?”
李文值道
“我在泸州的亲戚开了一个古董店,只要找那个古董店买瓷器和古玩便可。朱瓒在我的安排下,派人到古董店那去参观收藏,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一个古董。而后,我们又把古董拿去别处卖。王海出钱3200贯,那么这卖到的3200贯钱就落入到朱瓒的手里了。”
朱瓒补充道
“这3200贯钱,现仍寄存在泸州,有需要我便派人取来用。因此我家看着很清贫,所以没人知道我的钱藏在哪。”
王士龄道“记录在案。”
俞述又问
“李文值,根据两川民变后,被捕的王锜党羽供述:你亦有通过古董买卖,向其他的官员行贿,行贿数额多少!从实招来!”
李文值道
“数额多少,有账簿,预计贯左右。”
俞述又问道
“根据泸州团练都头洪六说:你贪污了很多的军饷,致使整个泸州的团练数量严重不足。据承佑12年泸州团练所统计:在泸州义军建军前,整个泸州团练人数不过90人。这些钱,你又藏匿于何处?”
李文值说
“我通过虚报军籍以冒领军饷,得到的军饷在潼川府、成都府、南充等地开设商店,利用那里的收入,获取利益。此外,我将钱交给李文驹,让他带着钱去赌坊与指定的人赌钱,故意输给人家,以此将钱贿赂出去,反之亦如此。”
王士龄又说“嗯,记录在案!”
楼士拍拍案板,拿出朝廷的圣旨,道
“李文值、朱瓒违反《梁刑统事律》。犯有贪污罪、受贿罪,其情节严重!据陛下圣旨,李文值、朱瓒交由川东路提点刑狱司论罪,现证据确凿,判处斩监候!”
李文值和朱瓒被拖了下去,朱瓒大哭着,裤子尿湿了,连续挣扎着双腿哭喊道
“饶命呀!饶命啊!我不想死!饶命啊!”
楼士、王士龄、俞述三人又开始讨论起来
王士龄“这事,要不要告诉给川西路呢?川西路现在的经略使是郑参。”
楼士道
“我们有朝廷圣旨,并审查李文值、朱瓒的贪污案件,郑参不会从中作梗。”
俞述又建议
“嗯,楼大人言之有理!我建议,立刻派人查抄涉案的店铺,搜出他们贪污的钱财。这样子就能给大柏寨的修建腾出点钱来。”
楼士来到潼川府衙门,把对李文值和朱瓒的审判报告交给了萧平旌。
萧平旌看完了审判报告,道
“你们判处的是秋后处斩吗?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交由陛下处置。”
楼士道
“这种贪污重罪,不判死刑,难以平民愤啊!”
萧平旌解释道
“李文值和朱瓒,贪污情节很严重!按律,应判处斩立决,这才是实际的处罚结果。你们的做法是等到他们贪污的钱都搜到之后,杀了他们。其实这些决策都不行!最好的做法还是交给陛下处置。”
“李文值、朱瓒为王锜及其同僚行了不少方便,送了不少钱。但是,王锜和宋浮有紧密的联系,陛下对王锜自杀的事情,闭口不提。显然是想再观望一会,看看王锜背后的人会不会露出马脚,再去审查王锜自杀的事。”
王士龄点头,说
“对,小王爷说得对!其实,李文值是指证宋浮贪腐的重要证人,现在判处了李文值死刑或是斩监候。反而对宋浮来说,是一件好事。”
萧平旌道
“应当立即上书陛下,提醒陛下此事必须由陛下决定李文值的判决结果。”
萧歆接到了萧平旌的上书,看完了萧平旌的上书后,他放下上书,想着如何处罚李文值。
萧歆问范守璐
“守璐...扶风郡王已经审出了李文值和朱瓒的贪污案,他现在上书,原定判处斩监候,现在恳请朕来处置他们。唉,你觉得,如何处置呢?”
范守璐说
“扶风郡王恳请陛下来处置李文值,也实在是因为王锜背后牵扯到的关系实在是太多。如果杀了他,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不知道了。”
萧歆突然又问范守璐
“你觉得宋浮这些年当宰执,做的如何?”
范守璐说
“古人贵从晦,君子忌党朋。知人之明莫过于圣上,宋浮为宰执,这些年为陛下选拔了许多贤能。臣又怎么能对他妄下定论呢?”
萧歆知道了范守璐的意思,无论如何,如何对待宋浮,都必须由萧歆自己做出意见。
“判处李文值斩监候,尚欠考虑。命令俞述把李文值、朱瓒秘密押至长安的悬镜司大牢里,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见他!”
晚上,宋浮坐在摇摆椅上,闭着眼,心情愤懑。
宋深琦说
“爹,您说...小王爷会不会不杀李文值?”
宋浮道
“杀不杀,也不是咱们的事了,以后做事情安分守己,我们尚且可以得到陛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