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夫人，宴席要开了，卫大小姐派人请你们过去。”长清朗声道。
秦暮梒和姜槿抬头，对视一眼，默契地清醒，忙碌了起来。
秦暮梒伸手为姜槿整理好发髻后，才坐到了轮椅上。
姜槿到的时候，待客的主院已经摆好了席位。
姜槿拜见过宸惠太妃后，同姜栀和姜榆坐在一处。
她们两姐妹到的晚，姜槿进来的时候，她们刚刚落座。
宸惠太妃坐在上首，华丽端庄，贵气逼人，就像是寿星的长辈一般。
今日的寿星，卫瑶穿着一身用天丝锦制成的桃红色锦缎长裙，云鬓微卷，鬓间嵌着一对红宝石珠花。
因着是冬日，她还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红白相间，很是耀眼，眉眼间比往日多了几分端庄与成熟。
姜槿这才发现，卫瑶虽比她小上两岁，一打扮，还挺好看的。
只是她平日里太过活泼了，少了些稳重。
于如书和于如棋、于如画都坐在前面。
于如琴没有来，这个姜槿是知道的。
从于墨尘成婚那日起，她就病倒了，现在还起不来身呢。
至于小公主于如画，姜槿还是第一次见。
她穿着一身粉色绸缎衣裙，发髻简单，上面插着一只金钗。
金钗上的珍珠微微闪耀，衬得她的容颜愈发娇弱。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清澈，嘴唇没有血色，娇嫩的让人心疼。
于如书已经和姜槿说过了，这次接于如画出来，就是想给她治病。
于如画是早产儿，她生来就体虚。
这些年，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苏沁儿就让于如书带于如画去找姜槿。
苏沁儿也没有太大的希望，她就是觉得多个人多个希望……
其他的夫人贵女也按序坐着。
这样一来，云裳和姜柠的位置就尴尬了。
她们现在都是侍妾，但又是王爷看重之人。
最终，府上的管家决定让她们坐到席位中间靠后的位置，直接用一个桌案，才算是解决。
姜槿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她们，听人小声议论才知道。
除此之外，姜槿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李歆、络芷来了。
就连姜柯也来了。
卫瑶是不会给姜柯和李歆帖子的，看来也是蹭的。
络芷过来是要跳舞的，这个卫瑶也早就说过了。
她说她不喜欢看那些个贵女们在她的生辰宴上表演才艺。
觉得辣眼睛。
请络芷过来，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姜槿知道，卫瑶是接受不了别人在她的生辰宴上，花枝招展，卖弄风骚。
至于男宾那边，隔着屏风，姜槿看不真切。
待众人送上礼品，用过午膳后，各府的夫人和年纪大的长辈都退下，也有不想离去的，就在旁边的屋子围在一起说话。
此时，殿中留下的大多都是些贵女。
宸惠太妃却还在。
姜槿正疑惑呢，就听她淡淡开口：“姜二小姐，本宫听人说，你这个人坏透了，害死了姨母齐王妃，不孝顺祖母，还找了两个野男人。虽说，你在神医谷救过不少人，可也掩盖不了你是恶毒之人的事实。”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宸惠太妃不是很看好姜槿的吗？
怎么就变了？
她们不知，姜槿却是知道的。
宸惠太妃一生是为于玄夜而活。
无论是上一次于墨尘下聘的以礼相待，还是这次口出恶言，应该都是于玄夜的意思。
上一次，于玄夜给她和秦暮梒赐婚后，后悔了。
第一反应是让宸惠太妃过来示好。
这一次，于玄夜直接就让宸惠太妃过来为难了。
堂堂帝王，舍不下自己的面子，插手后院之事，真是令人不耻。
宸惠太妃好歹算是个长辈，这样岂不是自甘堕落？
就算这样，姜槿也不见恼怒，面带笑意：“太妃所说的这些事，都不是事实，要是别人说这些话，我定会觉得是长舌妇口出恶言，该打！我念太妃是个长辈，自然不会和你这般无脑的人计较。”
“你……姜槿，你敢对本宫无礼！”宸惠太妃恼羞成怒，就连那满是皱纹的脸都扭曲起来。
姜槿眉毛一挑，毫不畏惧，笑意更深：“事实究竟如何，太妃心中有数。太妃不拿出皇家气度不帮我辩解就算了，还和那些长舌妇一样，无中生有，歪曲事实。”
宸惠太妃气得愣住了。
按照她本意，并不讨厌姜槿。
可太后那个老虔婆喜欢姜槿，她就不能喜欢。
尤其是她知道太后要认姜槿为孙女，打算为姜槿请封郡主的消息后，更是生气。
巧合的是，皇上也讨厌姜槿，让她去为难姜槿。
因此，就算是一个臣女的生辰宴，她也屈尊来了。
此刻，姜槿这么一顶撞，她倒是真的动气了。
她之前是眼瞎了，才会觉得姜槿好。
这姜槿比太后那个老虔婆还要可恨，都是贱人！
不错，在姜槿身上，她仿佛看到了秦氏那个贱人的影子。
姜槿说得对，她代表的是皇家颜面。
想到此，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裳和姜柠一眼。
“姜二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太妃无礼！”云裳心领神会，大声呵斥姜槿。
姜槿随意甩了甩帕子，笑意盈盈，看向云裳：“我是该叫你齐王妃？还是云侍妾？”
“我可是听说现在你都开始以齐王妃自居了。我姨母尸骨未寒，你也不怕损阴鸷？”
云裳骂道：“姜槿，这可是生辰宴，再乱说，本王妃撕烂你的嘴！”
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后，云裳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私下，众人捧她，叫她几声齐王妃，满足满足虚荣心，没什么。
可这众目睽睽之下，是真的无礼了！
这也不怪她。
自从看了齐王那个禁院，她就非常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一个不注意，被算计了。
都怪姜槿，害她丢了面子。
姜槿捂嘴轻笑：“云侍妾真是想当王妃想疯了！小小的侍妾，可没有资格来撕我的嘴。”
“云侍妾说我找了两个野男人，恰好，有一个野男人就在男宾那边，你要不要去请过来？”
说着，姜槿看向姜柠：“柠侍妾，你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有什么委屈，也请说出来。不要刚及笄的年龄，就做了长舌妇。”
“柠侍妾，偏爱钻营，家事不外扬的道理，应该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