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一个月就进项六百两,那一年就是七万多两。
这一个胭脂铺子,真这么赚钱?
白汐落也不信。
如今,这盛京城中,她的铺子,基本上包揽了大半的客户,就这,一个月除去成本,达到六百两的进项都费劲。
而且,胭脂这种东西,是消耗品。
买一次,就能用好久。
她铺子的生意,都稳不住。
索性,她也没想着靠一个胭脂铺子挣大钱。
可是,现在苏锦欢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吹牛,说她铺子一个月进项都不止六百两。
这是在搞笑吗?
“长宁郡主不用在这里大言不惭了,这铺子,一个月六百两,你说出来谁信?”
“不过就是想抬高价钱罢了,那长宁郡主说,你这铺子,多少钱才肯卖?”
白汐落信誓旦旦。
这门可罗雀的胭脂铺子,比她的“三春晓”还挣钱,这在这里哄鬼呢?
周围的百姓闻言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他们说呢,怎么可能一个胭脂铺子一年能挣七万多两?
原来,这长宁郡主,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不过,到底也是相府嫡女。
这行事作风,也太小家子气,未免也太市侩了些。
还以为,这些高门望族,有什么不一样呢?
原来,也就这个样子啊。
苏锦欢还没想过白汐落会不信这茬,她想着,白汐落到底眼界开阔,应该不会这方面想。
不想,倒是她高看白汐落了。
“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我只告诉你,我这铺子,每月进项远超六百两。”
“你若想买这铺子,也可以,三十万两。”
“付的起,便给你!”
白汐落不服:“空口无凭,凭你一张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有本事把账本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苏锦欢自然不依。
“账本这种私密东西,怎可公然示于人前?”
“再者,你有何资格,查验我铺子的账本?”
白汐落本来心里还有些没底,想着苏锦欢这破铺子,别真的有六百多两的进项。
可是,苏锦欢如此推诿,却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白汐落她穿越过来不久,所以好多事情还秉持着现代思维。
她觉得,若是苏锦欢的账本真能看到每月六百多两的进项,那为何不拿出来证明,然后打她的脸。
那肯定是因为,根本拿不出来啊。
“长宁郡主你也知道,我那铺子,如今生意正好。”
“可是,那铺面太小了,予我予大家都多有不便。”
“长宁郡主既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就更应该为民着想啊。”
“既然铺子生意不景气,便转手于我,方便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三言两语,又扯到了百姓身上。
自然又是因得群情激昂。
苏锦欢觉得,这白汐落,真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难缠。
不过,白汐落既然如此执意凑上来,那她便让这白汐落长长教训。
苏锦欢眉眼低了低,看起来有些底气不足的拽了拽一旁的惜音。
“我不管,我的铺子便是我的!”
“你想看账本,那更不可能。”
“看了账本,就得销账,那我们这个月的账,就得你再赔一份?”
“你敢吗?”
苏锦欢说这话时,趾高气昂,偏又有些心虚般,不敢看向白汐落。
这细微的动作,就被白汐落给看在眼里了。
很明显,苏锦欢在虚张声势。
苏锦欢定是笃定了她不敢赔银子,所以才义正言辞的说出这番话。
可惜,她有现代的知识储备。
银子对她来说,洒洒水啦。
以后,她还能开更多的铺子,赚更多的银子。
而且,若是拿下苏锦欢这个铺面,再凭借“三春晓”如今的名气,和她的营销手段。
挣钱,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苏锦欢小看她了。
“好,我答应郡主!”
“若是查账后,郡主的铺子真有如此多的进项,我就赔郡主铺子一个月的进项,如何?”
白汐落说话的时候,就直直的盯着苏锦欢瞧。
却见苏锦欢嘴角微微抽搐,目光一下子游离不定,还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下,白汐落就更确定了。
很明显,苏锦欢就是在诓她。
可惜啊,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她。
苏锦欢果然又开始拖延,找借口了。
“不行,此事空口无凭,你若是真同意,便下了契书如何?”
契书是商户取借的一种凭证,双方盖了手印之后,递交官府,是有法律效应的。
到时候,根本抵赖不得。
白汐落没多想,她觉得苏锦欢在负隅顽抗。
而且,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这时候如果放弃,岂不是丢了好大的面子。
她同意了。
契书本来就是店里常备着的东西,所以,含烟很快就将契书和印泥拿了过来。
双方盖了手印,这份契书,便算是生效了。
白汐落此刻已经有些洋洋得意。
“契书也盖了,长宁郡主要做什么,我也照做了。”
“这下,长宁郡主的账本,可以看了吧!”
苏锦欢让惜音将契书收好。
然后转头吩咐含烟:“既然如此,含烟,你便将近两个月的账本拿出来给白小姐看看吧!”
契书已成,苏锦欢也就不必在装模作样。
看向白汐落时,眼带戏谑。
白汐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苏锦欢不应该推诿,各种找借口拿不出账本吗?
怎的苏锦欢表现的这般气定神闲,不应该啊。
不过事已至此,白汐落还是自我安慰道。
没事没事,别的暂且不论。
她为了收这铺子,这几日派来盯着的人,是确确实实看到这铺子门可罗雀的。
这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定是这苏锦欢强撑着。
恍神间,含烟已经过来了,却是走向苏锦欢,低语几句。
苏锦欢脸上就浮现出些懊恼之色。
然后,看向白汐落:“白姑娘,不巧,这铺子前月的账本被送到相府给我查账,如今不在铺子中。”
白汐落当下心定。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苏锦欢一定拿不出账本。
定然会找借口推拒。
果然不出她所料。
“哈哈,长宁郡主是在说笑吗?”
“刚才契书也签了,长宁郡主也信誓旦旦的说能拿出账本。”
“临了,却又说账本不在铺子里,岂不是哗众取宠?”
“还是说,这铺子中,根本就没有每月六百往上的进项?”
“长宁郡主是想,拖延时间,然后造本假的账本来?”
这话,便是将苏锦欢的后路给堵死。
后面就算苏锦欢真的拿出一个每月进项六百多两的铺子,那百姓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苏锦欢拖延时间造出来的假的。
白汐落心中雀跃,她赢了。
苏锦欢却眉头轻蹙:“白姑娘!”
“我只说上月的账本不在铺子里,未说这月的账本不在啊。”
言罢,她又看向一旁侯着的含烟。
“含烟,把这月的账本,拿给白姑娘看。”
含烟应是,将手中的账本递给白汐落。
白汐落有些疑惑的接过。
只粗粗扫了一眼,脸上一下血色尽失,手中的账本也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