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位生门!\"杨逍的吼声带着血腥气。
他的扇面残片在毒雾中拼出八卦阵,乾位突然亮起一点朱砂红。
我抱着黎婉踏着铜人头颅跃起,真武剑刺入朱砂红光的刹那,整条街道的铜人突然僵立不动。
黎婉突然闷哼一声。
她后背插着半截金针,针尾的波斯文正在渗入血脉。\"别动!\"我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混合寒玉真气封住她心脉。
怀中人睫毛轻颤,呼出的白雾里竟凝出半朵冰莲。
\"宋掌门当真情深。\"杨逍抹去嘴角血迹,手中残扇指向东南,\"真正的杀招来了。\"
地底传来万马奔腾般的轰鸣,七十二根精钢弩箭破土而出。
宋远桥的真武剑舞成光幕,剑刃与弩箭相撞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烧出汝阳王府的徽记。
我抱着黎婉在箭雨中腾挪,突然发现她的银簪正在吸收弩箭上的蓝磷。
\"用簪子刺坤位!\"黎婉虚弱的声音带着冰碴般的清响。
银簪脱手时带起龙卷风,将半数弩箭卷向塔楼方向。
簪头宝石碎裂的瞬间,我瞥见里面藏着的半张羊皮——分明是光明顶密道的残图!
铜人阵突然集体自爆,飞溅的齿轮碎片在毒雾里燃烧。
杨逍的残扇化作火凤开路,我们踩着灼热的气浪冲出重围。
转过街角的瞬间,黎婉突然攥紧我的衣襟:\"青书,塔顶......\"
七层塔檐的铜铃同时作响,声波震碎了最后一片毒雾。
阳光穿透的刹那,我看见塔尖琉璃瓦上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他手中的弯刀,正是十年前刺伤张三丰的西域魔兵。
\"小心!\"黎婉突然翻身将我扑倒。
三道银光擦着她发梢掠过,钉入石墙的竟是武当派失传已久的太极镖。
我抱着她滚进茶摊桌底,看杨逍的残扇与宋远桥的剑气在空中交织成网。
面具人突然吹响骨笛。
所有追兵如潮水般退去,连街面的毒雾都收拢成莲花形状。
当最后一丝蓝磷消散在塔楼飞檐时,我怀中的虎头符突然发烫,烫得衣料焦糊的位置,正显出半阙用波斯文写的谒语。
黎婉染血的指尖抚过焦痕,寒玉真气将谒语凝成冰纹:\"第七座坟茔开在......\"后面的字迹被突然袭来的眩晕感打断。
我强撑着望向塔楼,发现最高层的窗棂后闪过半截黛紫色衣袖——那袖口绣着的金线海浪纹,与紫衫龙王昨夜染的蔻丹同出一辙。
暮色四合时,我们退回武当别院。
黎婉昏迷前塞给我的银簪残片,在烛光下显出蝴蝶骨形状的纹路。
当我蘸着药酒擦拭簪身时,那些纹路竟吸收酒液,渐渐浮现出塔楼地宫的构造图——图中标注的第七处密室,正是虎头符发烫时指明的方位。
窗外的打更声忽然变调。
我推开窗棂,看见杨逍站在院中桃树下,手中把玩着半片烧焦的铜人零件。
月光照亮零件内侧的刻痕时,我们同时倒吸冷气——那歪歪扭扭的\"敏\"字,分明是赵敏幼时练字的笔迹。
我捏着银簪残片在宣纸上勾勒地宫纹路时,杨逍忽然用判官笔挑开半截窗纱。
月光顺着他的玄铁护腕淌下来,在构造图西南角洇开一片水渍。
\"宋掌门不觉得这机关排布眼熟?\"他指尖划过三道交错的暗渠,\"当年明教密道翻修,阳教主特意把五行旗的机括...\"
\"和成昆炸毁光明顶的陷阱如出一辙。\"我蘸着药酒在密室方位画圈,酒香混着黎婉枕畔的冷梅香,\"劳烦左使把'暴雨梨花针'改装成烟花信号。\"
寅时三刻的雾气裹着血腥味,我们伏在塔楼飞檐时,正看见三队波斯武士抬着青铜鼎往地宫搬运药人。
黎婉的寒玉真气凝成冰棱,在晨光里折射出七道虹桥。
\"张教主在正门佯攻,韦蝠王带五行旗截断退路。\"我扣住虎头符发烫的凹槽,机关转动的咔嗒声惊起檐角铜铃,\"紫衫龙王要的是活人祭阵,看见朱雀旗升起就破窗——\"
话音未落,下方突然传来《清心普善咒》的笛音。
杨逍的判官笔当啷撞上琉璃瓦,我们眼睁睁看着药人瞳孔泛起诡异的金芒,竟踩着八卦方位结成剑阵。
\"乾坤大挪移?\"黎婉突然扯下我半截衣袖,\"青书你看鼎身上的图腾!\"
血色朝阳映在青铜饕餮纹上,赫然显出圣火令的轮廓。
我后槽牙咬得生疼,原着里本该在灵蛇岛现世的秘宝,此刻正在药人头顶投射出波斯明教的火焰纹章。
\"父亲带人强攻东侧角门!\"我甩出三枚铜钱击碎廊下铜镜,镜中幻象消散的刹那,紫衫龙王黛紫色的衣摆正扫过第七层密室的气窗。
地宫石门轰然开启时,三十六个药人同时喷出蓝磷毒雾。
我拽着黎婉滚进翻板陷阱,虎头符突然迸发的青光竟将毒雾凝成冰晶。
杨逍的狂笑声从头顶传来:\"好个以毒攻毒!\"
混战中我瞥见宋远桥的太极剑圈住五个药人,却未料暗处射来的透骨钉泛着赵敏独有的胭脂色。
父亲白袍绽开血花的瞬间,我袖中藏着的《太极拳经》摹本突然无风自动。
\"青书接剑!\"
黎婉掷来的真武剑带着寒玉真气,我以剑脊拍碎三枚透骨钉,反手将摹本甩向紫衫龙王的方向。
羊皮纸遇毒自燃的火光里,终于看清密室中央的琉璃棺——棺中女子额间的朱砂痣,分明与银簪蝴蝶骨的纹路重合。
\"第七座坟茔...\"黎婉突然喷出口鲜血,指尖冰纹顺着剑柄爬上我的手腕,\"是活人冢!\"
黎婉指尖的冰纹刺得我手腕生疼,琉璃棺中女子的面容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紫衫龙王的笑声裹着毒雾从四面八方涌来:\"活人冢里埋了三十六具生辰八字相合的药人,宋掌门可还喜欢这份大礼?\"
我反手将真武剑插入青砖缝隙,剑身震颤着发出龙吟。
那些折射着蓝磷的冰晶突然倒转方向,在黎婉的寒玉真气催动下化作漫天星芒。\"婉儿,还记得武当后山的七星阵么?\"我咬破指尖在剑脊画符,鲜血顺着太极图渗入砖缝。
黎婉的冰棱应声炸裂成七道剑影,每道剑光都精准刺中药人头顶银针。
当第七枚银针崩断时,琉璃棺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紫衫龙王尖叫着从梁上跌落,她手腕上的金蛇镯正与棺中女子额间朱砂痣遥相呼应。
\"原来你才是活人冢的阵眼!\"我踩着药人肩膀腾空而起,真武剑划破掌心带起血雾。
羊皮纸燃尽的灰烬突然凝聚成太极图案,将紫衫龙王死死钉在琉璃棺上。
黎婉的冰棱紧随而至,穿透了她左肩琵琶骨。
青铜鼎轰然炸裂的瞬间,杨逍的暴雨梨花针化作烟花直冲云霄。
张无忌的九阳神功从地宫入口灌入,三十六个药人如提线木偶般僵在原地。
我趁机扯下紫衫龙王的面纱,那张与黛绮丝七分相似的脸庞让韦一笑手中寒冰绵掌生生顿住。
\"小师妹?\"光明左使的判官笔当啷落地。
琉璃棺中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额间朱砂痣渗出黑血——那分明是十年前死在光明顶密道的韩夫人!
宋远桥的白袍已被鲜血浸透,却仍强撑着太极剑阵。
我摸出怀里温着的续命丹塞进他口中,父亲咳嗽着攥住我手腕:\"青书...\"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父亲的任脉被透骨钉所伤,需用寒玉真气疏导。\"黎婉撕开染血的袖口,指尖凝霜按在宋远桥心口。
她发间落下的冰晶在血污中开出白梅,我这才发现她唇角也挂着血丝。
杨逍突然拎着紫衫龙王的后颈摔在太极图上:\"说!
赵敏的透骨钉为何会混在波斯明教的杀阵里?\"
黛紫色面纱飘落时,我们终于看清她耳后的火焰刺青——那根本不是圣火令图腾,而是西域商会的骆驼徽记!
我捡起半截银簪挑开她衣领,蝴蝶骨上的纹路竟与武当山脚当铺的密信暗号如出一辙。
\"好个一石三鸟之计。\"我踢开滚到脚边的青铜残片,\"挑动中原武林与明教争斗,再用波斯药人消耗各派精锐,最后让西域商会坐收渔利——紫衫龙王,哦不,应该称您为商会大掌柜?\"
张无忌突然甩出圣火令压在琉璃棺上,韩夫人的尸身竟开始急速腐烂。
韦一笑倒吸冷气:\"这根本不是寒玉冰棺,是西域的血肉瓮!\"
庆功宴的篝火映红武当山崖时,六大派掌门的拜帖已经堆满真武殿。
黎婉裹着狐裘靠在我肩头,指尖还在把玩那枚变形的银簪。
山下突然传来悠长的号角声,五道不同颜色的烟花同时在北方天际炸开。
\"峨眉的紫烟弹,少林的罗汉钟...\"黎婉突然坐直身子,\"青书你看东北方!\"
一抹诡异的金红色正从山谷深处渗出,像极了当年屠龙刀现世时的天象。
杨逍醉醺醺地撞翻酒坛,他腰间的圣火令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在青石板上烙出半幅残缺的地图。
我摩挲着银簪上的裂痕,蝴蝶翅膀的纹路突然与圣火令的烙痕重叠。
夜风裹着松涛掠过真武殿,带着某种熟悉的草药味——那分明是活人冢里青铜鼎燃烧时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