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他松绑。”
“饿了吧?”
“来,好酒好肉招呼上!”
“诺!”
淳伦满脸受宠若惊。
宁阙更是亲自为他烤肉倒酒。
吓得他是连连摆手。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话说,你们辽国也知道我?”
“嗯,梁大人提到了你。”
“说你的武艺极其精湛。”
“甚至要超过当初的老宁王。”
“你刚继承王号,很可能也会领兵。”
淳伦吃着马肉,不敢有所隐瞒。
他口中的梁大人,便是先前出使大奉的梁乙理。他回辽国后对宁阙评价极高,尤其是武艺方面。还说若是在战场上遇到了,务必要谨慎。如有机会,则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宁阙,以绝后患!
这也是辽国对他的重视。
毕竟,顾渊可没这待遇。
甚至是巴不得他领兵。
这也好理解。
敌国肯定是巴不得遇到蠢将。
“你既是亲卫,想必知道不少。”
“此次辽国领兵的是谁?”
“便是梁乙理大人。”
宁阙看向身旁的铁牛。
令他先全都记下。
“我大奉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对待人才,我们从不会吝啬。”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淳伦咽下一大口马肉。
因为有些柴而被噎住。
关键时候却是宁阙递来烈酒。
“慢点吃,不着急。”
“多谢王爷!”
淳伦长舒口气,抬手道:“有件事的确是很古怪。前段时间,朔方郡驻扎了批精锐。那些人都很面生,也不与我们交谈。大当户特地交代过我们,让我们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
听完翻译,宁阙就笑了。
很明显,这些人便是西凉死士。
顾渊火烧伤卒,又凌辱西凉太子妃。
国仇家恨,西凉人岂会罢休?
宁阙看着篝火,仔细思量着。
西凉人现在是不会撕毁盟约的。
此次驰援辽国,也是为针对顾渊。
他们埋伏在朔方郡,就只有一种可能。
等大奉出兵攻城,再诱敌深入。
找到机会,报复顾渊!
只是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既然都不当回事,也与他无关。
“还有别的吗?”
“此次是由大王亲自坐镇,调动各部。”淳伦抬起头来,低声道:“为此还筹备了数个月的粮草,就存于须卜氏内。只是较为分散,我也只知道几处地方。”
“好!”
宁阙满意点头。
这可是个重要情报。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纵观各大战役,常有靠焚烧粮仓,最后反败为胜的。大奉昔日南征,就因为粮草不济,最后被迫撤离。
父亲收复燕云十六州,直接赌上大奉五年的收入。彼时更是全民皆兵,发年十五以上者协助运粮。凡参与战事的,不论生死皆赐爵一级。
没有粮草,一切都是空谈。
先祖武帝就因为接连发动战事,最后背上个穷兵黩武的骂名。他虽然打出了威名,却也让国家穷困潦倒,百姓更是食不果腹。
王朝生产力就摆在这。
主要是靠土里刨食儿吃。
都去打仗了,谁来种地?
这时候打仗动辄就是以年算的。
几十万将士的吃喝从哪来?
“铁牛,把他带下去。”
“派几个人好好伺候他。”
“不论任何要求,全都答应。”
“诺!”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淳伦是连连叩首拜谢。
他作为大当户的亲卫,看似挺好实则日子也不好过。有什么好处,分到最后就只剩残羹冷炙。好不容易买了两匹战马,结果因为战事而被征用。
宁阙照旧提审了其余亲卫。
有的宁死不屈,不肯开口。
还有的摇摆不定,不愿多言。
当然还有类似淳伦这种,当场交代。
他们都是大当户屠各的亲卫。
知道的事大同小异。
宁阙主要是确保情报无误。
防止他们串供,给他挖坑。
“情报应该并无问题。”
“辽国看来也是准备充足。”
“光粮草就准备了半年以上。”
“这还仅仅只是须卜氏的。”
冯杰坐在旁边分析着,“我对比过地图,也都对得上。现在有他们带路,我们能更快杀向须卜氏。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抓些人就跑。”
“嗯。”
宁阙微笑示意。
这其实也是他的目的。
利用辽人,对付辽人!
辽人生活困苦,远不及大奉。
就算是贵族,其实也就那样。
这些年来经常有辽人逃至大奉。
只要拿些好处,自然有人效力。
草原情况复杂。
不是说有地图就能高枕无忧的。
他记得先前曾有位将军,带兵征战西凉。第一回就因为迷路,贻误战机。后来又给他配了个向导,结果还是迷路,所以都戏称他为迷路侯。有熟悉草原的辽人作为向导,再搭配上地图,也能省去些功夫。
“屠各该如何处置?”
“他的态度很明确,死不叛国。”
“作为大当户,已是辽国高层。”
“他也得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先不急,带上便好。”
辽国最精锐的便是三十万骑兵。
有三十位大当户,各自领兵万骑。
再往上就是核心高层了。
类似辽国王室和国相这些人。
屠各地位很高。
以后没准就有大用。
宁阙看向夜空高悬的明月。
微风吹来,深夜的草原别有番滋味。
“通知他们准备起程。”
“三个统领各自带上个俘虏。”
“由他们带路,发兵须卜氏!”
“诺!”
冯杰抬手应下,便去通知。
时间有限,他们必须得速战速决。
为此每个人都准备了两匹马。
就是为了能日夜不停地奔袭。
沈青禾打着哈欠,面露无奈。
“这就要走了?”
“嗯。”宁阙点了点头,“已经耽搁了些时间,必须得赶夜路。你若是想歇息的话,咱们也可同乘一匹马。”
“我看你是想占我便宜。”
沈青禾虽然这么说,却还是翻身上马。看似冷静从容,实则俏脸都已羞红。宁阙笑着紧随其后,自后方穿过纤细的腰肢,紧紧握住了缰绳。
“青禾,坐稳了。”
“我们出发!”
宁阙闻着体香,不由心猿意马。
就如万三千所言。
这些年来,沈青禾满眼都是他。
已经错过三年,不能再辜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