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槐安握着断魂杵的残柄站在山巅,左眼的血玉瞳孔映出百里外的骇人景象——十二具银签使抬着青铜棺踏月而行,棺缝渗出的尸蜡凝成三百道《叩关符》。他后颈的青铜锁咒正在龟裂,裂缝中钻出的槐树须根缠住断魂杵,将杵尖指向自己震颤的心脏。
子时刚至,乱葬岗的墓碑突然倒转。楚槐安挥动断魂杵劈开坟土,发现每块倒转的碑底都嵌着具反弓的婴尸——这些本该深埋的\"镇阴桩\",此刻正用脐带缠住碑文,将《叩关符》烙进地脉。当符咒触及血玉瞳的视线时,整片坟地突然塌陷成血池,池底浮出十二具青铜棺椁。
\"楚家孽种...纳命来......\"
为首的银签使突然裂开寿衣,露出由三百根银签拼成的躯干。楚槐安的断魂杵突然暴长尖刺,杵身的《饲灵契》残文化作锁链,将他拽向青铜棺群。当第一滴血溅在棺面时,十二具棺椁同时炸裂,迸出裹着尸蜡的渡魂尸潮!
尸潮中混着楚家历代先祖的腐尸。楚槐安的血玉瞳孔突然剧痛,视线所及之处,渡魂尸的后颈银签纷纷暴长,在空中织成天罗地网。当他用断魂杵刺穿某具腐尸时,惊觉那竟是自己的镜像——尸身左眼嵌着血玉,掌心攥着半截带符的脐带!
\"看清了吗?\"
楚孟氏的腐躯从青铜棺底浮出。她的银签脊椎重组为九节鞭,鞭身刻满楚氏婴灵的哭嚎。当鞭梢扫过楚槐安的脸颊时,血玉瞳孔突然迸裂,飞溅的晶体内映出光绪年间的真相:楚孟氏分娩当夜,接生婆用银签刺穿十二个女婴的颅骨,将她们的怨气封入血玉矿脉。
楚槐安的眼窝突然钻出血玉藤蔓。他发狠扯断藤蔓,混着犀角粉的血液喷在断魂杵上。杵身突然活化,浮现出萨满祭祀的场景——那些所谓的渡魂仪式,实则是将楚氏血脉喂给地脉中的血玉邪灵!
\"该还债了......\"
楚孟氏的九节鞭突然分解,三百根银签组成招魂幡。血玉矿脉突然从地底暴起,化作万丈巨蟒将楚槐安缠住。当蛇信刺入他的心脏时,断魂杵突然反噬,杵尖的《饲灵契》化作三百把银刀,将楚孟氏的腐躯凌迟。
血玉巨蟒突然僵直。楚槐安趁机剖开蛇腹,发现蛇胆竟是块刻满符咒的陨铁。当他的血溅在陨铁上时,整条矿脉突然结晶,十二银签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他们的银签躯体纷纷爆裂,签文在空中重组为《解契书》——那些用楚氏血脉书写的条款,此刻正被血玉能量寸寸焚毁。
黎明时分,楚槐安跪在矿脉废墟中。左眼的血玉晶体已蔓延至半张脸,瞳孔深处映着地脉最后的记忆:光绪年间,陨铁坠地形成的血玉矿,早被楚孟氏炼成饲灵法器。所谓的楚家血脉,不过是她为血玉邪灵培养的\"活体饵料\"!
当最后一缕尸气散尽时,楚槐安用断魂杵刺穿心口。混着血玉能量的心头血喷向天空,将《叩关符》烧成灰烬。那些抬棺的渡魂尸突然集体跪拜,他们的银签化作齑粉,露出里面被禁锢百年的楚氏婴灵。
血玉矿脉轰然坍塌。楚槐安在坠落中看见楚孟氏的残魂被陨铁吞噬,青铜棺椁碎成三百块带咒的骨片。当他的身躯即将触地时,血玉瞳孔突然迸发强光,将整片废墟凝成巨大的琥珀晶体——里面封印着十二具银签使的雏形,以及楚孟氏永不瞑目的腐脸。
三日后,货郎在矿坑发现昏迷的楚槐安。他的左半身完全晶化,血玉纹路中浮动着《饲灵契》残章。当月光照在晶体上时,十二具银签使的虚影在纹路中游走,每具虚影的银签上都刻着新亡者的生辰!
陨铁残片突然渗出黑血。楚槐安用晶化的手指触碰,脑海中浮现更黑暗的真相:陨铁根本不是天外来物,而是萨满教用十万生魂炼制的\"饲灵核\"。楚孟氏不过是寄生在法器上的傀儡,真正的主谋正在血玉深处苏醒......
子夜时分,楚槐安的晶化躯体突然暴走。血玉纹路在地面烙出《饲灵阵》,十二具银签使破晶而出。他们抬着由陨铁重组的青铜棺,棺内沉睡着真正的饲灵之主——那具由十万生魂凝成的\"血玉萨满\",正在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