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山蜷在敦煌莫高窟的残垣下,腕间铜铃浸满尸油。血色月轮映在《尸陀林主变相图》上,壁画中的恶鬼突然转头,青面獠牙淌下真血。他触碰壁画颜料的刹那,朱砂与雌黄竟渗出人脂,在掌心凝成\"癸卯亥时\"的尸偈。
窟外传来驼铃声。九具裹着血衣的干尸列队而来,为首尸身颈挂青铜傩面,面具下传出薛九娘的声音:\"血月当空,该还尸林债了...\"干尸突然暴起,撕开胸腹,露出内藏的《敦煌葬经》残卷——经书用少女背皮抄写,字迹随月光流动成咒。
寒山退至第17窟,壁画中的飞天突然坠落。飞天的琵琶骨刺穿地面,露出底层的尸蜡祭坛。坛上供着尊三眼尸佛,佛首的第三只眼竟是用寒山娘亲的瞳仁镶嵌!
子时的阴风卷起经卷残页。寒山被按在《降魔变》壁画前,画中夜叉突然探出半身,利爪在他脊背刻下《往生偈》。血流渗入地砖缝隙,激活藏经洞底的机关——九层转经轮破土而出,每片经轮都嵌着具童尸,尸身随轮转念诵《尸陀林主咒》。
\"敦煌秘术,本就源自你陆家葬经。\"薛九娘的残魂从转经轮溢出,指尖挑起寒山的血,在壁画上补全缺失的《血祭图》。画中菩萨突然裂成两半,露出内藏的尸佛真身:九百张人皮袈裟下,陆家先祖的干尸正被血蚕啃噬重组。
寒山撕开《西方净土变》壁画,跃入夹墙密道。密道四壁嵌满带咒的颅骨,骨缝渗出尸蜡,在地面汇成黄河水脉图。当他触碰代表九道闸门的骨钉时,整条密道突然坍缩,将他抛入尸佛腹中的血月祭坛!
尸佛腹腔内悬着九百盏人皮灯笼,每盏都映出寒山前世的惨死画面。中央祭坛立着青铜碑,碑面用苗疆虫篆刻着《血月尸偈》:\"九世噬亲,尸佛睁眼;血月葬魂,往生无门。\"
薛九娘的残魂从碑顶浮现,抛出九根带咒的降魔杵。杵尖刺入寒山九大要穴,将他钉成\"卍\"字型。血月透过尸佛第三只眼射入,在寒山身上烙出完整的《往生偈》,每个梵字都游动着尸蚕。
祭坛突然逆转,寒山头下脚上悬空。九百盏灯笼同时爆燃,火光中浮现敦煌藏经洞的终极秘密——陆家先祖正是尸陀林主化身,借《血月尸偈》在九大龙脉布下尸林阵!当第九具血衣尸骸破土时,佛首第三眼突然转动,寒山娘亲的瞳仁中映出整片中土沦为尸林的末日景象。
寅时阴风卷灭九百盏灯。寒山扯断降魔杵,带血的杵身刺入尸佛第三眼。佛首炸裂的刹那,敦煌百里石窟同时震颤,壁画中的万千恶鬼破墙而出。
寒山攥着娘亲的瞳仁跃上窟顶,见血月已化作巨大的尸佛之眼。月光所及之处,黄河复涌尸潮,阴兵阵列踏碎州府城墙,活人在尸蜡中凝成新的《降魔变》壁画。
薛九娘的残魂在月轮中尖啸:\"癸卯亥时...你终是成了尸佛瞳...\"寒山将瞳仁按入自己左眼,视野骤变——他看见九道龙脉的尸林阵眼,每处都埋着陆家至亲的遗骸。当最后缕月光刺入右眼时,莫高窟轰然崩塌,将他永远封入血月尸偈的轮回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