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姜武帝甩手,扔了个话本砸在万铭脑袋上。
这话本,是从宫女手里捞来的。
相府如此丑闻,高兴的皇帝立马把万铭叫进宫来臭骂一顿。
同僚们惊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陛下这话就重了。
暗指丞相不配立足朝堂。
陛下莫不是有意废相?
不过也怪不得陛下,要怪就怪万家这次的丑事,闹的太难看了。
什么面子里子都丢没了。
“臣谢陛下为臣做主。”萧长风磕头道。
“你也好不到哪去,朕没说要为你做主。”姜武帝冷哼,“丞相不做人,你也不是东西,丞相参你引诱他女儿,所言不虚,人家姑娘尚未及笄,便被你霍霍了,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话本子上说,万明姝生下孩子时,尚未及笄。
自己还是个孩子。
就为萧长风生儿育女。
长宁侯真她娘的不是东西!
皇帝吐槽。
萧长风认罪,“臣几次向丞相提亲,奈何丞相不允,臣实属无奈。”
“丞相嫁女与否,是他自家的事,但你祸害未及笄的女子是真,来人,拖出去,赐五十仗!”
萧长风脸色一僵,“臣领罚,谢陛下。”
随即,长宁侯被拖走。
很快,殿外就响起廷仗的闷声。
万铭咬牙,陛下这草草罚一顿,就想了事么?
“陛下……”
“朕不想听你诡辩,相府私帏不修,致使朝廷蒙羞,罚丞相禁足一月,罚俸半年,闭门思过,回去吧。”
嘿,笑话看完了,朕爽了,万铭可以滚了。
万铭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臣遵旨…”
陛下对万家的打压愈发抬上明面了。
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万铭目光阴沉,路过挨打的萧长风,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糊涂!兄长这事办的当真是糊涂!本宫都要被他给连累了!”
万贵妃气的头疼。
那话本子,最先是从她宫里发现的。
她真怀疑,万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怎么事事不顺。
相府嫡女和长宁侯有私情,害得她在宫里被人嘲笑。
“太子妃虽尊重,本宫本不想万家的女儿去巴结皇后,可如今闹出这丑事,万家女若不能有个尊贵的身份傍身,以后万家的女儿都要嫁不出去了,更别提光耀门楣!”
贵妃是拎得清的。
一个万明姝,毁了万家所有女儿。
当真该死!
姜北鸢笑死,“母妃,相府嫡女都已经被人踩进泥里了,您还指望我那些表姐表妹能做太子妃呢,痴人说梦。”
贵妃横了眼,“你是不是想气死本宫?”
姜北鸢也知道自己话说过了,但自己说的是实话啊,她收敛道,“母妃,太子如论如何也看不上万家女儿的,您还是别废心思了,何况,上面还有皇后压着呢,皇后难道会选万家女儿做儿媳妇吗?”
贵妃一噎。
她自然知道不会。
但眼下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吗!
万家女儿如今想要翻身,要么搏一把,入东宫,即便不是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换个角度想,万家女若入东宫,起码能膈应到皇后,贵妃烦躁道,“打听一下,皇后属意哪几家的女儿入东宫?”
“皇后属意的,自然是自家侄女了。”姜北鸢撇撇嘴,“母妃,您亲女儿的事不操心,几个侄女的事倒是上心的很!”
贵妃瞥了眼,“本宫何时不操心你了。”
“陆君澜都要娶妻了,姜南栀压我一头就算了,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郡主吗!”说起这事,姜北鸢就一肚子气,“凭什么秦蔓可以嫁给陆君澜,就因为她母亲是长公主吗!”
贵妃拧眉,“你就那么喜欢陆君澜?”
“非他不嫁!”姜北鸢表示。
贵妃警告她,“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若想与长公主的女儿共侍一夫,陛下不会答应。”
公主怎能比郡主矮一头?
“母妃……”
“闭嘴!”
姜北鸢不服气。
闭嘴就闭嘴。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
伴读散学时,姜北鸢拦住了宫应寒的路,“寒王,我们合作吧。”
宫应寒看她像智障,越过她就走。
姜北鸢冷声道,“你离开姜南栀,本公主可以向父皇求情,送你回黎国如何?”
果然是智障。
宫应寒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傲慢又目中无人的死样子,真是像极了姜南栀!
姜北鸢心想,难道真是口水吃多了,两个人才会越来越像?
她没想过挑拨离间会起作用,纯粹就是不想让姜南栀好过。
“姜南栀有个未婚夫,寒王知道吗?”姜北鸢冷嘲。
宫应寒脚步一顿,侧目看她。
姜北鸢勾唇,“她与西南王之子自幼便定下了娃娃亲,皇姐那位未婚夫进宫来向皇后娘娘提及当年的婚约,要求娶皇姐呢。”
宫应寒不笑时,天生一张冷脸,但即便不笑,容貌放眼宫中乃至上京,也是一等一的。
冷淡禁欲。
如今被姜南栀养的,一身清贵。
宫应寒眯起眸子,想到了一个人。
楚玄骁。
他是西南王之子。
“这么重要的事,皇姐还没告诉过你吧?可见你在她心中没什么分量,你在她府上寄人篱下,我最了解姜南栀了,对她来说,养你跟养条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
姜北鸢笑盈盈的说。
宫应寒淡淡,“说完了?”
他居然不怒?
姜北鸢冷笑,“要论先来后到,皇姐与西南王之子的婚约在前,你夺人妻,不怕得罪西南王吗?”
宫应寒呵笑一声,带着不屑,先来后到,论资排辈,轮不到楚玄骁。
“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只要是姜南栀喜欢的,她不择手段都要弄到手,但她很快就会厌弃,你也不例外。”姜北鸢说。
宫应寒沉默。
姜南栀好像确实如此。
“姜南栀不爱你,你何必为她留在这里受辱?回你的故国不好吗。”姜北鸢循序善诱。
然,这句话似是触了宫应寒的逆鳞,他眉眼冷淡,“她爱不爱我,不是由你说了算,但我知道,陆君澜一定不爱你。”
“你!”姜北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立时炸毛,“宫应寒你不要不识好歹!姜南栀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就算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跟你回黎国,楚玄骁也爱慕她,没准儿她哪天也喜欢上楚小王爷了呢?”
宫应寒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
若这不是在宫里,姜北鸢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宫应寒充满杀意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他唇角泄出一丝冷呵,姜南栀没有心,他比谁都清楚。
但楚玄骁,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