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初慢悠悠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几张洗好的照片,红唇轻启,“白婶子,你还认识照片上的人吧。”
众人睁大眼睛看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好像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瓜。
“那是我儿子白涛,我当然认识。”白老太没察觉出不对劲,撇撇嘴回了一句。
沈淮初笑着点点头,转身看向云佳佳,声音温和,“那云同志呢?我没看错的话,上面这个人是你吧。”
云佳佳此时的脸已经煞白,后背发凉。
真的有照片,苏诗玥没有唬她。
可相机不是已经摔坏了嘛,沈淮初怎么还会有这些照片?
见云佳佳只是瞪着眼睛没说话,沈淮初挑挑眉。
她也不需要云佳佳的回答,话锋一转继续补充道:“苏同志出事那天,正巧碰上了白涛和云佳佳在密谋一些见不得光的丑事,便拍下了照片打算揭穿他们。
两人担心事情败露,将苏同志逼得摔下山坡。要不是遇到好心人相救,恐怕……”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宣传部的干事和白家村的村民,自然知道苏诗玥失踪的事。
只是他们没想到苏诗玥摔下山坡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天呐,想不到云佳佳这么恶毒。亏我以前看她可怜,还帮她说话来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苏同志也太惨了,好在福大命大,被村民给救了,不然有苦都没处说理去。”
“我早就说过云佳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没人信我。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白涛就是个混不吝,这女同志竟然和他搅和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冲着云佳佳和白老太指指点点,面上满是鄙夷。
云佳佳连忙摇头否认,但没人相信她。
毕竟证据就摆在眼前,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部长一张脸黑如锅底,从来到白家村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都和云佳佳有关。
这就是个恶毒的挑事精,她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云佳佳一起下乡拉练。
杨部长捂着脸,肠子都悔青了。
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她怎么能不恨。
见状,云佳佳慌乱的将泛红的双眼望向沈淮初,心里发狠。
“沈淮初,你耍我。相机根本就没摔坏,你故意想让我难堪。”
她扑上前抓住沈淮初的肩膀,杏眸中充斥着红血丝。
“你这个贱人,耍了我一次还够,还想耍我第二次。你和苏诗玥怎么没死在山里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招待所里,也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安静了下来。
沈淮初收回手,冷冷睨着肿了半边脸颊的云佳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将云佳佳的另外半边脸也打肿了。
“这一巴掌,是你欠诗玥的。等回到军区后,我们军事法庭见。”
沈淮初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声音冰冷刺骨,毫无转圜的余地。
她不是没给过云佳佳机会,但有人非要作死,就别怪她心狠了。
苏诗玥愣了片刻,而后一脸释然。
心不够狠,只会让云佳佳蹬鼻子上脸。
将她告上军事法庭的惩罚是重,可她们俩差点就没了命。
杨部长一惊,还想求情,“你这样做会毁了她一辈子的,要不……”
“杨部长,这是我们和云佳佳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沈淮初语气虽然客气,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可眼中的冷意却让杨部长张不开嘴。
她瞥了苏诗玥一眼,见她毫无异议,索性别开眼,不再多话。
害人终害己,她管不了。
云佳佳傻眼了,不过一件小事,她和苏诗玥也没出什么事,怎么就要闹上军事法庭了。
她终于害怕了,想去跟苏诗玥求情,可还没走两步,后脑勺的头发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拽住。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怂恿了我儿子,老娘要打死你。”白老太骑在云佳佳身上左右开弓,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云佳佳痛的直叫唤,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止。
就算有,他们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
部队派来的军用卡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沈淮初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搀扶着苏诗玥上车。
“我们来帮你。”
宣传部的几名干事红着脸上前来搭了把手,等苏诗玥坐好,也纷纷找了位子坐下。
她们根本不敢跟沈淮初对上眼,心里既有羞愧也有歉疚。
下乡之前,他们信了云佳佳的挑拨,对沈淮初和苏诗玥两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们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平白给人当枪使了,真是丢人。
沈淮初不发一言,顺势坐在苏诗玥旁边,对几人的做法不加评价。
但她对宣传部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不想假惺惺的说没事,让她们心里好受一些。
苏诗玥见着沈淮初这副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淮初,谢谢你。”
她口中的感谢,并不只是指沈淮初独自进山找她,更是指沈淮初为自己出头的事。
“要没有拍那张照片,你也不会出事,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沈淮初叹了口气,垂眸看着苏诗玥包着绷带的腿,眼底划过一抹歉疚。
“行了,我们也别推来推去了。你要是真觉得连累了我,那以后记得给我带马蹄糕就行。”苏诗玥挑挑眉,冲她眨了眨眼。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沈淮初做的马蹄糕,只是之前碍于面子不好直说。
现在两人熟络起来,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了。
“好,保证管够。”
沈淮初莞尔一笑,应下了苏诗玥的要求,想着再做一些其他的糕点,让她挨个挑自己喜欢的。
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气氛和谐的不行,看得同车的其他人一阵羡慕。
终于在发车前,云佳佳捂着脸走了进来。
她几乎是出了大血才从白老太手里出来,加上赔偿相机的五百块钱,她已经欠了一屁股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