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城如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傀儡模拟出来的假象,并没有凡人从刚才的那场天劫中活下来,现有的所有繁荣其实都是假象。
“老板,来两个炊饼,我有点饿了。”钱甲走到一个面点铺子前。
“好嘞,五文钱两个。”那摊贩表情自然,反应也十分自然。
“老板,你平时这样出摊一天能赚多少啊?”钱甲继续检测这些恶鬼躯壳随机应变的能力。
“出摊就一小会儿,哪有出摊一整天的,也就饭点有人来买,过了饭店就没人了,这生意哪里会时时刻刻都有的做啊。”那摊贩回答的倒是特别流畅,小摊贩抬头看着钱甲身后的人,“这位小爷,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我这炊饼皮薄馅大,份量足足的,特顶饱,你们要是赶路的话,可以多买些,当做干粮在路上吃啊。”
秦禽以为死人复活了,凑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脸皮,“这是活人吗?这是活人吧。”
钱甲得意的昂起头,“当然是活人啦,我是谁啊,区区几万人口,只要我打一个响指,我要他们灭他们便灭,我要他们生他们就生。”
现实情况并没有钱甲说的这么简单,这些被吸干冤孽的空壳只能支撑一时的门面。
空壳的数量是有限的,他们并不能立刻就占满全城房屋和街道,更多的身影其实只是靠真身分裂出来的幻影,是一触即溃的虚像。
这种虚招也只能应付一时,事后还是要慢慢想办法用真身替换掉虚相,才算真正度过这次的风波。
那摊贩被捏疼了还会有反应,“这位小爷,我的面皮又不是面皮做的,你掐我做甚。”
秦禽察觉到了一丝古怪,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像活人,但是还是少了一丝灵气。
修罗换成了一副凶相,揪住摊贩的领子,吓唬道,“打劫!把你今天赚的钱都给我交出来!”
摊贩心中一凛,慌忙把自己所有钱袋子都给了出去,他哆哆嗦嗦把铜板都倒在桌面上,神色慌张,“大爷,钱都在这,钱都给你,这些都给你。”
秦禽低头看着案板上的钱,终于是感受到了一丝假了。真正和这一堆傀儡互动起来就能感觉到这些躯壳都是假的。
他们的反应都太模式化了,像木桩子一样,推一下动一下,不像真人,倒像一些只会演样板戏的平庸戏子,演的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秦禽进一步对傀儡进行反应测试。
“啊,我叫肥牛,家里就我一口人,正在攒老婆本。”为了简化人物的关系网,一些边角料角色的设计就会变得十分的粗糙,人物的动机也设定的十分的简单和直白。
“你攒老婆本,然后你的老婆本这么轻易就被抢了,你接下来要干什么?”秦禽继续追问。
“我,我我...”摊贩要被问的大脑空白了。
钱甲赶忙过来拦了一把,“喂喂喂,你为难一个卖炊饼的干嘛。”钱甲看着那个摊贩,在他案板上放了一锭银子,“回去娶老婆吧,别想那么多。”
这个鬼城才刚刚成型,有点逻辑不通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让他们自我消化一阵就好了。
秦禽皱着眉看着钱甲,“你又在玩一些哄骗人的把戏。”
“哎呀,时间一久了,骗着骗着,也就成真的了嘛。”钱甲面对秦禽的指责也没有多么当一回事,“再运行一段时间,这些躯壳自己也会产生想法的,到时都就不算骗人啦。”
“你是用一个麻烦去掩盖另一个麻烦是吧。”魏落英知道这疯子又在胡闹了。
“这有什么不好吗,能解决现在的麻烦再说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处理,我们得先往前走才行。”钱甲一点不介意别人戳破自己的骗局。
钟上仙看着这鬼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呆愣在原地。
钱甲走到钟中身边,缓下语气提点道,“上仙大人,这一群空壳虽然不是金刚不坏,但也算是钢筋铁骨,你想用他们去找灵脉,也是没问题的哦。”
钱甲指着渡口边上干活的苦力,“他们的躯壳本质是空的,更容易感应灵脉的位置,你不要利用一下吗?”
钟上仙疑惑的看向钱甲,“你到底想玩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我就是瞎玩,根本没有什么目的。”钱甲诚心实意的说话,但是根本没人相信。
土地公分出自己的几分神力,也把自己的傀儡放在了这安乐城中凑人数,“钱仙君,你可别在乱搅和了,这凡间城镇经不起你折腾啊。”
天兵也罢自己的几分意志放在了那些空壳身上,扮演这芸芸众生,“钱大人,这一处亏空你想怎么补啊,尘归尘土归土,也不能一直靠着假东西撑着啊。”
“当朝国师是谁?”钱甲说。
这一句话倒是天兵问懵了,他上哪去知道这当朝国师是谁?
上天一天,地上一年,这下界的政权更迭比翻书还快,王朝的荣辱兴盛就如同天边的日出日落司空见惯。
人界皇权就像从小姑娘手里抛出去的绣球,一会落到这个人手里,一会儿落到那个人手里,偶尔落到女人手里,然后又被男人夺了过去。
这都是些朝生暮死的朝代,他哪里知道当朝国师是谁。
“不清楚啊,但是肯定也不难找,钱仙尊要找他。”土地公倒是句句有回应。
“若想要瞒天过海,最后还是要遵守人界的规则。”钱甲看着土地公,“让皇帝下令,安置些流民过来,这个空缺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补上了吗。”
土地公实在不明白这疯仙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确实是好主意,但是怎么让皇帝下令呢?”
“皇帝诏曰都要奉天承运,让国师夜观星象,算到这安乐城就是要转移这几万流民作为城邦的燃料,用于城邦建设和维持运作。此番操作一定会振兴一方水土,将来一定能保国运昌盛,经久不衰。”
“你吹牛逼呢。”秦禽在旁边插嘴。
“哇靠,谁登基前不是先吹个牛逼啊。”钱甲反驳,“你先别管它会不会破嘛,总之先吹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