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任的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战意,他从来没有如此肆意妄为过,他兴奋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平日里就连门派的弟子比试大会,他都没有报名的资格,甚至连入场观摩的资格都没有,而如今他可以一口气和四五个优秀的外勤弟子,生死相搏,他体内的血性被激发出来,还没开打便觉得满是畅快。
“他们几个底子都不错诶,他们是什么门派来着?”钱甲的鱼头趴在地上感受不远处几人体内的灵力波动。
“忘记了,青峰山?”南无手臂正在慢慢生长,他把自己的断臂藏起来,隐藏掉这一丁点的破绽。
“哗啦哗啦。”店铺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应该是锅碗瓢盆摔地上了,偶尔传来三两声惊叫。
“哐啷”一声响,秦禽一脚把店门踹开,晃晃悠悠的从门里走出来。
他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猛地一掰头,“咔嚓”一声,利落的把脖子正了过来。
“妈的,谁又把老子踢飞了!”秦禽杀气腾腾的,随便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外八字从店门里走出来。
他拿着木棍指着那几个修士,“妈的,是不是你们?”
修士没有从这个凡人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所以也没有分出多少心神搭理他。
“妈的!”秦禽提着木棍跛着脚,一瘸一拐走到一个修士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闷棍就敲了下去。
修士根本没多设防,心想着被一个不知死活的瘸子打一下能有多疼?
结果,这一棍子下来,直接破了他的护甲,他的肩膀脱臼了,整个人维持不住站姿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哀嚎连连。
“问你话呢,你他妈装什么逼!”
许任刚才开打呢,一瞬间就有一个对方丧失了战斗力,这让许任产生了一种错觉,其实这一帮人其实都是外强中干,很好对付?
“老子问你们话呢,当我是摆设啊。”
秦禽现在自己也是一身惨状,头破血流,眼睛一闭一睁,衣裳破破烂烂的,身体各处都是被尖锐物品割破的伤口,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能看见外翻的血肉。
这么一副残血的样子,很难让人提高多少警惕。
“哎哎哎,有人要用风遁把他扇飞了,快给他稳住。”钱甲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灵力波动,赶紧给魏落英报信。
“我又没有定风珠。”魏落英说。
“舒县令,在吗?帮个小忙。”钱甲知道树妖就在附近,他已经感受到对方的根系在地层中活动了。鱼唇贴着地面说话,他知道树妖能听见。
树妖想不闻不问。
结果,钱甲开启了神烦模式,开始死缠烂打,“在吗,在吗,在吗?舒县令,您在吗,不要不出声,我知道您在这儿。我亲爱的县令大人,我的爱岗敬业爱民如子的县令大人,您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的青天大老爷,您是这天底下大公无私的好县令啊。”
树妖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分的精神污染。
“行了!别狗叫了。”魏落英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又把钱甲刚长好的脑子拍碎了。
此时,修士也发动了攻击,一股劲风猛地袭向秦禽。地痞只觉得飞沙走石,赤手空拳打出去却没有结果,根本不懂如何招架。
即将被吹飞之时,地缝里悄悄伸出几条纤细的藤蔓,它们绑住了秦禽的脚踝,将其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秦禽才没有被一阵劲风吹飞。
地上的伤员吞了几颗活血化瘀生筋接骨的丹药,药吞下去了,伤势依旧不见好转,那痛感就好像是痛到骨子里去了。
修士看着地痞手中的木棍,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木棍,怎么伤人时却有这等威力,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点都不仙侠。
仙侠打架,哪能和流氓地痞打架似的。
众人的哄抢只会成就神兵利器的价值,庸人哪会知道真正厉害的不是神兵利器,而是手持兵刃的人。傻逼只看到手拿武器的人,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舞得虎虎生风,却不见这些武者背后的十年苦功夫。
人要是有那真本事,摘花飞叶也能伤人。花草随处都可摘,谁又把那些花草当成了神兵利器。
不过就是在卖武器而已,玩的就是一个信任游戏。高手用自己的能力和威望赚外快。下九流的破铜烂铁只要在高手掌心转一圈,转手就能翻个千百倍的价格卖出去,让一群蠢货和庸人接盘。一堆乌合之众捧着一堆破铜烂铁如获至宝,散尽家财去争一个顶层制造的泡影,供奉那些上层的高手吃喝玩乐。
泡影五到十年就会破裂,然后重新吹出下一个,应接不暇。
庸人趋之若鹜,在泡影和泡影之间反复横跳,反复受骗,反复被收割,直到穷死,饿死,被欺压致死,还要被另外一群庸人嘲笑指责唾弃,一切苦难都是咎由自取。
这个世界就是赢家通吃,输家是没有地位和存活的空间的。
蠢货就是蠢货,即便拿到了屠龙宝刀,也是蠢货,不会改变他应有的命运。
高尊长在风沙中滚到了秦禽脚边,秦禽脚下好像多了些东西,眯着眼睛低头一看,“刚才是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踢我?!”
一阵风倒是让两个冤家相遇了。秦禽不由分说一棍子敲了下去,高尊长正昏迷着呢,又被这一棍子痛醒了,他疼得在地上打滚。
“我招你惹你了?!你踢我,啊!”秦禽脾气上来了,渐入佳境,一脚踹了上去,差点把高长老的肺管子踢出来。
高长老根本来不及解释,又吐出一口血,
“哪来的小厮,滚!”后来的几个援军,见高尊长醒了,惦记着他背后的那点人脉网,还是勉强装装样子,抢救一下。
一个修士甩出一记掌风想把地痞扇开,结果那地痞突然敏锐了起来,像野兽一般机敏的感知到了对手的攻击意图,躲过了这一道劲风。
“你想打我?”秦禽脚受了伤,他干脆四脚着地,朝着那个攻击他的修士狂奔过去。
修士也有一定的战斗素养,面对突然的变故,修士从身侧抽出一张符纸,就地划出一道火线。地面上猛地燃起熊熊烈火,形成一面火墙阻断了对手的进攻。
哪知秦禽根本不怕受伤,他现在就是再也受不了那窝囊气了,谁打了他,他就要一拖鞋抽回去。
那火焰烧着了秦禽的衣物,粘在他的皮肤上烧,但这点温度和炼狱里的高温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他带着一身烈火直接扑到了修士身上,修士的衣物瞬时间也燃烧起来。
修士本意也不是为了烧伤对方,仅仅只是为了格挡,哪知道这痞子这么不要命,就算自己烧焦了,也要带着一身火,扑到别人身上去。
扭打间,秦禽把修士的辟火珠打落了,修士彻底被火焰吞噬。
“啊啊啊啊啊!”蚀骨的灼痛瞬间从头传到脚。
许任愣在一旁。
哎,不是要清算我吗?我是不是被晾在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