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婉颇有眼力劲的说道:“姑母,您先不要生气,皇上不过是年纪小,暂且不想立后罢了。
婉儿愿意侍奉皇上,哪怕是无名无份的待在皇上身边。”
小皇帝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表姐果然能屈能伸,为了能在后宫占得一席之地,居然连脸面都不要了。”
饶是唐凝婉的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小皇帝这般嘲讽。
于是她双眼通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太后摔了桌子上放着的茶盏,指着小皇帝说道:“哀家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忤逆哀家的吗?”
小皇帝冷笑道:“早在母后为了权利选择扶持外戚跟朕打擂台的时候,母后的心里就已经没有朕这个儿子了。
您纵容唐家势力越来越大,而朕乃是皇子,是父皇的血脉,父皇把这江山交到朕的手里,朕就必定得守好它。
为了江山社稷天下黎民,朕只能忤逆不孝了。”
小皇帝毕竟是太后亲生的儿子,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与自己这样离心,太后自然也是伤心的。
“难不成你心里只有你父皇,没有哀家这个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吗?
哀家承认,哀家是舍不得手里的权利,但是哀家也是为了你好啊。
这权力在你亲外祖手里,总比落到旁人手里强。
这些年倘若没有哀家的暗中支持,你觉得那些朝臣会那么快倒向你吗。
林相势力过大,哀家若是不扶持唐家,这朝廷早就是他林首辅的一言堂了。
如今你靠着哀家和唐家与林首辅争权夺利的时机建立自己的势力,皇儿做人不能忘本啊。
当初你登记的时候,唐家可是大力支持你的。”
小皇帝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朕还是第一次见把争权夺利厚颜无耻的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照母后的话儿子是不是还要感谢您和外祖父把持朝政给了朕喘息的机会啊。
说什么唐家扶持朕上位,朕乃父皇唯一的儿子,父皇百年之后自然是要继承大统的。
唐家不支持朕,难不成要支持母后自立为女帝吗。”
小皇帝实在是厌倦了,不愿意与太后虚与蛇委,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了。
太后见皇帝一副不讲情面的样子,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母子情分可言了。
于是冷淡的开口说道:“既然你不讲母子情分,哀家也不没必要掖着藏着了。
你外祖父现在乃是太师,也算得上是这朝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人了,这次春闱我打算让你外祖父做主考官,皇帝回去就下旨吧。”
小皇帝听到这话就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唐仁忠无德无能,凭什么做这次科考的主考官。
母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两个月前开始唐家就开始搜罗这次进京科考的学子名单,不就是为了笼络他们吗。
对了,听说唐仁忠为了笼络这届科考的举子,不知道许配出去了多少个女儿了呢。
当真是舍得下本钱,连唐凝婉这种嫡女都用来笼络朕了。
这也亏的唐家后院的姬妾多,不然还真不够他笼络这些学子的。”
小皇帝从小脾气就桀骜,怼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的,哪怕这个人是太后。
太后没想到这唐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小皇帝的监视之下,不由得有些心惊,也许皇帝比她想象中成长的更快。
她憋了半天才说道:“这春闱乃是朝廷大事,你不把此事交给唐家,难不成你要交给林首辅吗?
林首辅已经权倾朝野了,你若是再把这届科举之权给他,那朝堂将来可尽是他的门生了,难不成这皇位你不想要了?”
太后自以为自己对朝政有几分见解,所以又开始对皇帝说教了起来。
皇帝不愿意听太后说这些,于是制止了她的话说道:“关于这一点上母后大可放心,朕既不会把科举之事交给唐太师,也不会把科举之事教给林首辅。
对于此事朕自有打算。
看来今天这个晚饭朕是吃不成了,母后若是没事了,朕就先回去了。”
说完小皇帝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太后顿时觉得有种无力感,她瘫坐在贵妃椅上喃喃自语道:“哀家和皇儿,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她身边的人包括钟嬷嬷在内都不敢说话。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份,临近春闱,李云志和陈沐都在整理自己进考场的物品。
常用的笔墨,干粮,厚衣服等,都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都是经过数次考试才走到今天的人,自然知道该收拾些什么。
李云志本来想带陈沐送给他的那一方砚台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带了旧的砚台。
陈沐见状开口问道:“李兄,我送你的新砚台你为何不带上?可是用的不顺手?”
李云志笑道:“新砚台确实是不错,但是这旧砚台我用习惯了,这是大考,还是用这旧的顺手。”
陈沐闻言点了点头,想着李云志说的有道理,便把已经装好的新砚台又拿了出来。
李云志瞥了一眼陈沐手里的砚台:“陈沐,这砚台有问题。”
陈沐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赶紧查看了起来:“哪里有问题?”
李云志接过陈沐手里的砚台:“这砚台好像有机关。”
他没事的时候喜欢研究鲁班书,对于机关术颇有见解。
当时他没怎么注意,但是今天因为角度的问题,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砚台有问题。
李云志接过砚台仔细看了看,从一端雕刻的花纹中发现了异样,这花纹雕刻的很是精巧,跟砚台融为了一体,不仔细还真发现不了。
李云志随手倒腾了两下,一个夹层便出现了,里面露出一张纸来,两人均是一惊,赶紧打开这纸张看了看,随即面面相觑。
陈沐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这,这是考题?”
李云志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
然后又把陈沐送给自己的砚台也拿了出来。
这两款砚台是一模一样的,李云志在同样的位置果然也找到了机关,同样是有一份考题在里面的。
两人对视一眼,李云志当即就焚了这两份考题并且对着陈沐叮嘱道:“记住,将来无论是谁问起,就说这就是普通的砚台,我们从来没发现过有什么蹊跷。”
陈沐知道这事关系重大,恐怕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当即郑重的点了点。
李云志见陈沐一脸的凝重笑着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说不定这东西不是针对咱们的,而是误打误撞的到了你的手上。不要影响了你明天的考试。”
陈沐看着李云志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