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
祭地...
祭祖....
5月10日,鸠站在百官之首,看着新帝在刚刚重建完毕的北山祭坛,完成了最后的祭祀。
炎国的历史很短,他之前,只有两代。
他父亲,他爷爷。
“怎么样,看着眼前一幕场景,是不是有一种,岁月流逝,而我们始终如一的感觉?”
鸠轻声对着身旁的荧说着,当下早已改朝换代,荧也没有作之前的男装,自然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呵呵,按你的意思来看,他这个皇帝,当的怕不是只能担惊受怕,处处受制了吧。”
荧倒是没有那种感觉,自己的弟弟曾经在这里走过一遭,现在来这里的又是自己弟弟的孩子。
“怎么?是心虚了,还是舍不得了?”
鸠笑着,她后面的小天师趁着百官低头祭拜,没人注意她的时候,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有一些吧,现在在祭祀的,可还有我的父亲,如果要是他看到,我在他的祭典上,一点都不投入,还和你这个谋逆乱臣说着闲话,怕不是要怀疑我曾经到底有没有跟着他好好学习那些礼节了。”
荧笑着,不屑的扯着嘴角,低着头,看着自己不断翻转的右手。
鸠...她的手段啊...我是一点都看不透了啊...
权计,阴谋,光是靠武力就可破除,以至于都没有人考虑,她还能给出计策。
“受你的制,担你的惊,你又有何不如意?”
鸠说着,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站在百官之首,仅在皇帝之后,她和荧两人,还有前面的那个小皇帝,究竟是谁,在登基呢?
炜死前,不是说过了吗?
不要带火,要姓魏。
“也是。”
“这是当年我欠你的。”
“嗯,然后呢?”
荧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的说着。
“另一个,就算了,你好好安享晚年吧,就你这个滥用禁术的身子,能再活个二十年,都算是福分深重,要对上天感恩戴德了。”
鸠当然明白荧指的是什么,所以也只是选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
结束了她们这段,长达数十年的恩怨折磨。
鸠对着刚刚祭祀完毕的小皇帝笑了笑,然后看着他从祭坛上走下,穿过群臣,上了车架,向京城驶去。
“要我说啊,你是他姑姑,多少也教他点真东西,万一用上了呢?”
皇帝走后,众臣依旧没有动作,鸠带着荧转身,从刚刚皇帝离开的通道上走过百官,明显没睡好的离在后面揉着眼睛,然后赶紧追上。
“什么叫做万一用上了,他才是皇帝,怎么说都不合适吧。”
等到鸠一行人走过,百官才敢各自离场。
这位姑奶奶的威势,他们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一夜之间,皇上驾崩,十万大军消失的一干二净,活下来的两人,一疯一废...
现在这位皇帝...
只是一句,叛军谋逆,幸得岁十三女鸠救驾,逆贼已被当场处决。
从头到尾,连一句乱臣是谁都没有提过,但从之前皇帝得态度就能看出一二了...
他们都清楚,鸠,不是什么好人,是逆臣,是叛党,是要权倾朝野,要当第二个皇帝的人。
但又...没有人敢,当面去质疑这位姑奶奶的权威。
没人敢自比十万大军,没人敢自比大将军,老天师...
这朝堂,这皇家,岌岌可危。
可又没有人愿意和一个老不死的疯子谈和,没有人敢在鸠那个疯女人的手下做事,也就更没有人敢去鸠那边催促她,拥立她。
如果她没有那个心思,如果她也想保留一个她可能完全不在意的好名声,那她就只会当一个暗地里的皇帝。
若是传出皇帝要有旨意,那她就会是昭告。
一日日,威势更盛,再无人可反驳。
可炎的后代,炎的皇家,不会倒...
......
“上朝!”
鞭子声在宫中回荡,鸠注视着魏启走上皇位,荧还在感叹着许久不回这皇宫,感叹着物是人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鸠微微拱手,同时踹了一脚自己身后的离让她不许跪。
离:???上次你不是也跪了吗?我看你上次跪了我这次才跪了的,怎么这次就踹我了?
“朕,今日登基,改年号为启,大赦天下,以示仁心,当举国欢庆,朝拜于朕。”
当他说出那句早就听过许多遍的大赦天下时,他就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了。
这句话...他爷爷说过一次,那时,炎国刚刚成立。
他父亲说过一次,那时,他爷爷死了...
他说这句话...
归根溯源,倒是讽刺至极。
只为了一个人。
大赦天下....
紧紧的握拳,但又不能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可以了...就这样吧...都忘了吧...
“退朝吧,朕乏了。”
他说着,没有人提出异议,鸠又踢了离一脚,让她跟着群臣一块滚蛋,别留在这凑热闹。
“这是你姑姑。”
等到百官走干净,鸠也没有动作,只是对着坐在皇位上支着头捂着脸的皇帝随口说了一句,顺手把荧推了过去。
“大人客气了,还愿意为朕遮掩些许,朕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姑姑。”
“哦,我没跟你客气,这就是你姑姑,之前的太子,你爷爷的第一个儿子。”
荧眉头微皱,对鸠说话的方式只能感到无语。
“她以后会教你,怎么治国理政,怎么处理国事。”
鸠说着,同时扯了扯自己袍子的袖子。
“她说什么,你就听着照做,明白?做的好的话,过两年,等你成年的时候,我找个好看的小丫头许配给你当皇后也不是不行啊。”
鸠笑了,本来还在遮掩着,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人已经走光了,演都不带演的哈哈大笑着。
“放聪明一点,别跟你爹学那些蠢事,行了,你自己玩吧,皇位送你。”
她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宫去。
“怎么样?他还懂事吗?”
她对一旁问着,羽蛇褪去的遮掩,和鸠并列走着...
“还有一些不适应,不过,他胆子太小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