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几日在荒野中的跋涉,靳长安与吕环儿终于抵达了青云城。
这座城池坐落在荒漠之中,远远看去,灰黄的城墙与沙地融为一体,唯有城门格外醒目。
那是一座巨大的青石门,高逾三丈,宽近五丈,竟似整块巨石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却带着岁月的斑驳,透着一股厚重之感。
城门下人来人往,商贩推着货车,百姓挑着担子,进出的喧嚣声不绝于耳。城墙上和门楼旁,站着几个佩刀的守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靳长安牵着灰驴,吕环儿拉着大黑马,走近城门。
他随意拦住一个守卫,问道:“你是铁刀盟的弟子?”
那守卫是个精瘦汉子,腰间佩着一把厚背砍刀,闻言点头道:“是,你是......”
靳长安掏出四象教的令牌晃了晃,道:“我们是四象教来的,接了任务。”那弟子一见令牌,态度顿时恭敬起来,拱手道:“原来是四象教的师兄师姐,快请进!两位是头一回来青云城吧?以前没见过。”
靳长安点了点头:“嗯,领了宗门任务过来的。听说最近流匪闹得厉害?”
那弟子叹了口气,领着他们往城内走,边走边道:“可不是嘛!最近有个叫火鸦门的帮派,占了百里外的落雁谷,把四周的流匪全收拢了,时不时就来攻打我们,搞得压力不小。”
靳长安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落雁谷?这帮人竟然占了那儿,莫非也是冲着山洞里的灵草去的?还是说,那地方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正沉思着,忽地听到一阵喧哗,紧接着哨声刺耳,有人高喊:“流匪来了!流匪来了!”
带路的铁刀盟弟子脸色一变,顾不上他们,急忙转身跑回城门处,与其他守卫一起推那巨大的青石门。
那门厚重无比,缓缓合拢时发出低沉的轰鸣,地面都微微震颤。
门缝渐窄,最后“砰”的一声严丝合缝,尘土飞扬,将城内外彻底隔开。
城墙上脚步杂乱,更多佩刀的铁刀盟弟子匆匆跑上城头,手持弓弩,严阵以待。
靳长安转头对吕环儿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吕环儿点头,两人将马驴拴在城门旁的柱子上,快步登上城墙。
站在城头放眼望去,只见远处黄沙滚滚,一群流匪骑马杀来,约莫三百余骑,个个蒙着黑巾,手持弯刀长矛,气势汹汹。
城下,那些没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和商贩吓得四散奔逃,有的推着货车,有的抱着孩子,哭喊声、叫骂声混成一片。
流匪冲到城下,马蹄践踏,毫不留情地挥刀砍向这些无辜之人,鲜血溅在沙地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靳长安站在城墙上,眼见流匪在城下肆意屠戮,刀光映血,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城内的铁刀盟弟子却只顾守住城门与城墙,竟无一人出城救人。
他心中一阵憋闷,冷哼一声,从储物袋中掏出诸葛连弩,搭上箭矢,目光锁定城下的流匪。
他扣动扳机,“嗖嗖”几声,弩箭如流星划破长空,精准无比。
城下一个流匪正狞笑着举刀砍向一个抱着孩子的村妇,刀锋刚要落下,一支弩箭已呼啸而至,正中他的后颈。
箭矢穿透喉咙,带出一蓬血雾,那流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仰面栽倒,刀“当啷”一声落地。
村妇吓得瘫坐在地,抱着孩子连滚带爬逃开。
靳长安目光冰冷,手指不停,弩箭接连射出,每一箭都瞄准那些正欲杀人的流匪。
一个骑马的流匪挥矛刺向一个逃跑的商贩,眼看矛尖就要刺入后背,一箭飞来,正中他胸口,流匪闷哼一声,从马上摔下,矛杆断成两截。
吕环儿站在他身旁,斗笠下的目光复杂。
她清晰地感受到靳长安身上迸发的杀气,凌厉而纯粹,与几日前湖畔那错愕与不忍截然不同。
她想起自己杀了那对猎户爷孙时,靳长安眼中的神情,心中一阵刺痛。
这几日,他对自己虽未明言责怪,却刻意疏远,她如何感觉不出?
她抿了抿嘴,低声道:“师兄,还有弩箭吗?我来帮你射。”
靳长安正忙得不可开交,流匪太多,他一人射不过来,听她一说,想也没想便从储物袋里掏出另一架诸葛连弩,连同一捆箭矢递给她:“拿去。”
这弩设计简单,吕环儿拿在手里摆弄几下便上手。
她天赋颇高,瞄准后一箭射出,正中一个流匪的肩膀,那人惨叫着摔下马。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斗笠下的俏脸竟露出难得的笑意。
吕环儿把这当成乐趣,不满足于只射人,还喜欢射马。
她瞄准一匹疾驰的马匹,一箭射出,正中马颈,箭矢深深没入,鲜血喷涌而出。
那马嘶鸣着摔倒,掀翻背上的流匪,吕环儿趁势再补一箭,箭矢穿透那流匪的胸膛,将他钉在地上。
那流匪挣扎着扭动,双手抓着沙土,喉中发出低吼,最终不动。
吕环儿看着这一幕,心中畅快无比,似是乐在其中。
靳长安与吕环儿在城头射杀流匪的英姿,自然引来了铁刀盟弟子们的瞩目。
几个弟子甚至围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两人手中的诸葛连弩。
每当一箭射出,精准击中流匪,便有人高声喝彩:“好箭法!”
因吕环儿是女子,又射得狠辣精准,围在她身旁的弟子更多,欢呼声比给靳长安的还要热烈。
一个满脸雀斑的弟子兴奋地指着城下喊道:“师姐,射那个!那个胸口有红巾的!”
吕环儿闻言,斗笠下目光一凝,抬手一箭射出,弩箭呼啸而去,正中那流匪胸前的红巾,箭矢穿胸而过,带出一蓬血雾。
那流匪惨叫一声,仰面栽倒,引来一片叫好:“射得漂亮!”
流匪们渐渐扛不住了,原本三百余骑的队伍,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留下五十多具尸体,血染黄沙,损失惨重。
一个蒙面流匪头目怒吼几声,挥手下令撤退,剩下的流匪骂骂咧咧地掉头逃去,马蹄声渐远,只留下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