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杀进管理层住所不行吗?”李虎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林瑶摇头:“杀几个文官容易,但会引起平民恐慌。一旦乱起来,联邦残部趁虚而入就完了。”
“而且罗铮态度不明。”秦凯擦拭着枪管,“他帮过我们,但毕竟是基地二把手。”
油灯爆了个灯花,映得宁珩眉骨下的阴影更深。他忽然从贴身处取出个金属牌——雷川的狗牌,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老雷要是还活着,会直接踹开周兆明的门。”他把狗牌按在地图中央,“但我们得玩点阴的。”
计划在宁珩低语中成型:
李虎带着刘勇混进装卸队,在粮仓纵火制造混乱。
秦凯和江映雪占据水塔制高点,必要时狙杀关键目标。
林瑶潜入通讯室切断对外联络。
我亲自去找罗铮摊牌。
“我呢?”刘威挣扎着想从担架上爬起来。
宁珩把一把满弹的手枪塞到他枕头下:“守家。如果有人来灭口...”
“保证拉够垫背的。”刘威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窗外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众人立刻噤声。
直到脚步声远去,林开成才从阴影里开口:“还有个问题——怎么分辨谁是罗铮的人?”
宁珩取出三枚不同颜色的弹壳:“他的人左臂绑绿布条,周兆明的绑白布,普通居民不绑。”
“哪来的情报?”
“今天修围墙时,发现建材分类方式不同。”宁珩转动着弹壳,“罗铮的人把钢筋按直径排列,周兆明的按长度。”
一直沉默的迟霆突然笑了:“玩爆破的都知道,直径误差要命,长度差点无所谓——确实是军人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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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宁珩独自来到罗铮的住所。
门没锁,前特警队长正在擦拭一把92式手枪,桌上摆着两杯冒热气的茉莉花茶——杯垫下压着张照片,隐约可见是罗铮和一群穿警服的年轻人。
“你知道我会来。”宁珩反手锁门。
“知道你会反,没想到这么快。”罗铮推过一杯茶,“周兆明许诺白塔给你的人头开高价,但没说要活的。”
枪套就摆在茶几上,两人谁都没去碰。
“你站哪边?”宁珩直视对方眼睛。
“我站你们这边,希望我没有站错队。”罗铮扣好衣领,“中午12点,我的亲信会换掉西墙守卫。你们只有二十分钟窗口期。”
茶杯相碰,两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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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晒得粮仓铁皮顶发烫。李虎假装崴脚摔倒在粮袋堆里,袖中的打火机已经点燃了引线。
“着火了!”刘勇的嗓门震得整个仓库嗡嗡响。
浓烟从稻谷堆里窜出时,周兆明的亲信们果然慌了神——他们第一反应是冲向存放账本的里间,而不是组织灭火。
通讯室里,林瑶的匕首抵在值班员后心:“白塔的频段是多少?”
“4、467.325mhz...”值班员尿了裤子,“周主任说今天下午三点...”
刀柄重重敲在后脑,林瑶利落地拆掉了无线电发射模块。
水塔上,秦凯的瞄准镜里出现个意外目标——郑教授鬼鬼祟祟摸向军械库,手里拿着串钥匙。
“宁队,有老鼠偷奶酪。”江映雪轻声汇报。
耳机里传来宁珩的指令:“放他进去。”
当郑教授刚打开弹药柜,就被埋伏的林开成掐住脖子按在墙上。老学究眼镜歪斜,怀里掉出个信号发射器。
“白塔的礼物?”林开成拧开装置后盖,里面是枚微型炸弹,“够把半个军械库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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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明是在浴室被抓的。
这个永远梳着油亮背头的男人,此刻赤身裸体地缩在瓷砖墙角,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像条丧家犬。
“你们不能杀我!”他尖叫着抓起香皂砸向宁珩,“平民都听我的!”
宁珩一脚踩住他肥白的肚皮:“是吗?”
窗外传来广播声,罗铮低沉的嗓音传遍整个基地:
“经查证,周兆明等人勾结外部势力...现由防卫队接管基地...”
周兆明的脸瞬间惨白:“罗铮这个两面三刀的...”
“不。”宁珩把枪管塞进他嘴里,“是四面楚歌。”
砰!
枪声被浴室的水声掩盖。宁珩走出来时,林瑶正靠在走廊擦刀,远处粮仓的火已被扑灭。
“清理完了?”
“七个主谋,二十三个从犯。”她甩去刀上的血珠,“罗铮建议公开审判剩下的。”
宁珩望向广场,人群正在广播指引下有序集结。几个孩子好奇地张望防卫队员臂上的绿布条,有样学样地往自己胳膊上系绿手帕。
“告诉老罗——”宁珩收起枪,“明天开始,我带人修复西墙。”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新黎明基地的中央广场,三千多名幸存者聚集在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高台上,罗铮一身黑色作战服,面容冷峻,身后站着宁珩和他的核心队员——李虎、林瑶、秦凯、江映雪、刘威、刘勇、林开成和迟霆。
台下,二十三名从犯被反绑双手,跪成一排。他们的罪名清清楚楚写在木牌上——通敌、背叛、危害基地安全。
罗铮向前一步,广场瞬间安静。
“周兆明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需要扩音器也能让所有人听清,“他和他的同谋,试图把我们的人头卖给白塔,换取他们自己的利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愤怒的低吼。
“但今天,我们不搞私刑。”罗铮抬手示意安静,“公开审判,公开裁决。”
他转向宁珩:“你来决定。”
宁珩走到台前,目光扫过跪着的二十三人。他们中有后勤部的文员,有医疗站的护士,甚至还有两个曾经在围墙上并肩作战的守卫。
“你们背叛的不是我,也不是罗铮。”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刀锋般清晰,“你们背叛的是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是那些在尸潮中死守围墙的兄弟,是在田地里弯腰种粮的农民,是在深夜里给你们孩子缝衣服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