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前,各项人事任命纷纷下达,
调李积入京就任兵部尚书,并州长史李袭誉接任并州都督。
刘洎由给事中升黄门侍郎,岑文本由秘书郎升中书舍人,
东宫属官以中书侍郎杜正伦为首一十七人被贬为庶民,张玄素升任银青光禄大夫?。
许敬宗的提醒虽然未起什么卵用,李世民念其忠心可嘉,又是秦王府旧臣,也升为了中书舍人。
下朝后的李世民精神有些萎靡,看了眼秦琼与尉迟恭摇摇晃晃,心中有些不忍,
可自己若是休息不好,那小山一般的奏折要如何处置,况且太子那还有一堆,唉。
“正则,你等等,朕有件私事与你谈谈。”
秦浩吓了一跳:“陛下啊,您别吓我,臣怎么敢和陛下谈私情?”
高福老腰一闪,我靠,难道你是这样上位的?
李世民也不生气,犹豫开口:“昨夜是叔宝与敬德披甲持械守于宫门,鬼魂才不再前来骚扰。
可二位将军皆已年迈,如何能日日守着宫门?有没有什么能让朕睡着的药呢?”
“陛下,是药三分毒,怎么能靠药物睡觉啊?出点啥事,那帮大臣不得生吞活剥了臣啊?”
“陛下,臣没问题。”
“俺也没问题。”
“可拉倒吧,走个直线我瞧瞧?老了就是老了,总逞什么能啊?”
李世民脸色不悦,刚要拂袖离去,秦浩扯了扯李世民的袖角,“别走啊陛下,臣话还没说完呢。”
高福下身一凉,想起了仙客来的台词,大爷来玩啊!
“陛下,臣也是可怜老父,他不过嘴硬罢了,再说这二位守着守着睡着了,小鬼不都溜进去了吗?
臣有个主意,陛下可命阎立本将他们二人的画像画得威猛些,
一个双手双锏,一个手执钢鞭,贴于大门之上,这个就叫门神,定能守护陛下安宁。”
秦浩的话说完,高福心中暗暗点了个赞,却不料李世民已经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秦浩的脸,
“陛下,这是干啥呀?臣脸上也没花,嘿嘿。”
“你说,你如何得知这两样兵器的?”
秦浩一愣,我靠,没法解释了,这不钻李世民梦里去了吗?
“陛下,我若是说我掐算出来的,您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如实道来,否则......”
“陛下,臣有点生气了,臣为陛下解决了麻烦,回头还有罪,臣想找娘娘说理去。”
李世民眼皮跳了跳:“朕恕你无罪,但是你要对朕道明原因。”
“马上才用长兵器,立地就用短兵器嘛,父亲习惯双手运动,尉迟叔父习惯单手,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性子宽仁,故梦中出现钝器,自身又固有正气环绕,所思所想便与臣不谋而合。
锏为四棱无刃,象征刚正不阿;鞭为节状铁器,寓意威严震慑,此种形象便可做门神。”
秦浩一番鬼扯,李世民却深信不疑,频频点头,
“高福,传阎立本,叔宝和敬德还得陪朕再呆上片刻啊。”
“臣愿意。”
“臣还得回去抱......臣没意见。”
刑部不久之后发出一道海捕文书,正式在大唐各道通缉道士李晃,死活不论。
门神的事情也悄悄从宫中传了出去,李世民睡梦之中竟真的没再出现血淋淋的东西,待得醒来,精神百倍。
边批阅奏折边有些感慨,韦灵符没准真有点东西,可惜投错了人。
“立本兄,这两画呢,我带走了,回头刻成雕版,别小瞧了,这玩意能日进斗金,哈哈哈。”
“正则说哪里话,凌烟阁画像完毕,陛下擢升我为?主爵郎中,
这可是个吏部要职?呢,唯一可惜的便是正则封爵的时候我没赶上,否则,嘿嘿,凭咱们兄弟的关系,你懂的。”
“立德兄修陵还真是辛苦,如今见一面都难,我这也不定能待多久呢,这官当的,真成了大唐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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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医学院,孙思邈拿着秦浩带回的几瓶紫琼浆,打开一瓶张嘴便要喝,秦浩吓了一跳,连忙阻止。
“我的大神呐,这里面说是有合欢蛊,你喝完了咋泻火,岁数大的你嫌弃,岁数小的你不愿,是不是?”
孙思邈一愣,嘴上咒骂:“你这个臭小子,老夫是那样的人吗?”
秦浩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还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您老别的能试,这个东西万万碰不得,
这酒水中寄生虫很多,碰上了我都头疼,而且我猜这里面定有淫羊藿?,催情的。”
孙思邈来了兴趣:“寄生虫是何物?你新研究出来的?快说与我听。”
杜雅容看着二人,脸上带笑,见有催情的话题,有点不想走。
秦浩也不介意,他们都当成什么不传的绝学,自己根本不在乎,
“神农本草经中,淫羊藿主阴痿绝伤,利小便,益气力,
食之可补肾阳、强筋骨,本是有益之物,正则为何会说这酒水伤害根本呢?”
“喝了此酒确实能温通肾经,令气血奔涌、经脉开张。
但酒中暗藏虫邪,便会随药势侵入精道。虫体细小如丝,盘踞精室,啮蚀精血,阻塞气化。
初时或觉阳事亢奋,实乃邪火催逼而致;日久则真元耗损,
症见茎中刺痛、遗精带浊,甚者睾丸肿胀、精冷无子,皆因虫邪毁伤根本。”
杜雅容脸色有些微红,突然插了一嘴:“师兄,单服淫羊藿是不是便无事了?”
秦浩扭头瞧了眼杜雅容,脸色有些古怪:“怎么,师弟不行?”
杜雅容小脸烫得厉害:“师兄好不正经。”
秦浩与孙思邈相视一笑:“我如何不正经了,不是你问我的吗?雅容你变了。”
“哼,不理你们了。”
看着杜雅容跑到了门口,秦浩呵呵笑道:“按药量服点没问题,前提是你得有容人的本事,
否则师弟非得纳个妾,你自己琢磨吧。”
“正则,你随我去镜室瞧瞧,那些小虫子还挺有意思的。”
“成,神医,我在想,这种病症难道只能靠催吐催泻吗?咱们琢磨琢磨是不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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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真是多亏了子正的劝告,否则若真回了武德殿,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城中舆论用不多久就会沸沸扬扬,本王不信他还能翻身。”
韦挺捋须开口:“太子被废已成定局,魏王万不可表现出欲要争储之意,便如以往一般,须得更加勤奋,
有了空闲,常去看看皇后娘娘的身体,亦要多与陛下交流心得,王妃那边若是再有个子嗣便更好了。”
李泰叹了口气:“说到子嗣,我不可谓不努力了,闺中之事,自不必说,可却只开花没结果,我也是头疼不已,
正则给的方子我服了之后,确实有些效果,最近就连身子都轻盈了些许,
正则担心我伤了根本,也不知道还医不医得好,多亏有了欣儿,一想起这事,我就恨得牙疼。”
“魏王不可,成大事者,得学会隐忍,我见陛下的意思是欲留太子一命,魏王可找个机会为太子求情,
这等卖了好又不吃亏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记下了,为显郑重,打算上个折子,也让那些朝臣们知晓我的胸襟。”
韦挺点了点头:“魏王若为储君,大唐可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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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昱看着孙宝兴冲冲的闯进大堂,满脸笑意,“胡兄弟,这是有了什么好事了?”
“嘿嘿,宗长,可不好事嘛,第一手消息,旁人谁都不知道,
秦驸马定出了两个门神,陛下贴在宫门之上,邪魅尽皆遁逃,
为了让天下百姓都能远离小鬼,秦驸马决定将珍贵的雕版与崔家首先共享,这个代理费用嘛,自然也是最低的。”
崔昱心中好奇,“门神?便是贴于门上的画像吗?”
孙宝点点头:“最可靠消息,一个是翼国公,一个是宿国公,那兵器从未听闻,据说是神兵呢!”
“做得好,之前介绍的那个小娘子,是哪里不满意吗?”
“呃,实不相瞒,我这下面不咋行,家中的都还喂不饱呢。宗长的美意只能心领了。”
崔昱有些皱眉:“难道胡兄弟喜欢乐童?”
孙宝挠挠头:“那是何物?”
崔昱指指屁股,孙宝顿时有点恶心,“宗长,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不要关注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咱们得赶紧让所有店铺开始宣传啊。”
“好好好,费严、费米两兄弟干这个最拿手。”
“他们?这回不成了,一个跪搓衣板跪破了腿,一个被婆娘累坏了腰。”
崔昱有些傻眼:“看不出来,他二人还有这等癖好。那你看着安排就是,宣传嘛,又不是售卖。”
孙宝万分诧异:“宗长,这可就不对了,东西卖得好不好,全在宣传啊,依我看,找花魁代言如何?”
“花魁?这能讲什么故事?”
“花魁遇到采花贼,眼看清白不保,衣服脱着脱着忽然漏出一张门神画,采花贼瞬间不举,如何?”
崔昱眼皮狂跳,弱弱道:“这太扯淡了吧?”
“哎呀,我的宗长啊,扯一扯,生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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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国公府,武元爽心有戚戚:“兄长,咱们两个是不是犯太岁啊。”
武元庆叹了口气:“是有点,靠财财散,靠人人反,
齐王不靠谱,太子也不给力,就剩下这么个宅子,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不若去投魏王?魏王还是胸襟不错的。就是没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了,唉。
兄长,那扇屏风要不卖了吧,都好久没去仙客来了。”
“卖卖卖,卖个屁,你把门前的国公牌子也卖了吧!”
“你冲我吼什么呀!我不过就是想要吃顿好的,有什么错吗?
父亲在时过的日子虽然不咋地,至少也比现在强啊!
要不咱们去投云中?好歹咱们都姓武啊,总不能看着自家人饿死,听说桃源庄的伙食都比咱们府中强多了。”
“闭嘴吧你,人都让你得罪完了,哪来的脸说?
李元昌那个混蛋这下彻底凉了,那茶山也不知道会不会罚没,若是连茶山都没了进项,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兄长,大嫂不是识得杜娘子吗?听说房遗爱在桃源庄管得很宽,让大嫂去求个差事如何,这日子我是真受不了了。”
“怎么没去问?庄上说可以加盟个店,叫武大郎炊饼店,我觉得太失脸面,没同意。”
“别介啊,雇两个人看着就是了,好歹是个进项不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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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庄的效率高得吓人,傍晚时分,仙客来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两幅门神,
本来是很小的一件事,却因为仙客来的影响力和门神上两位国公的身份,立时便在长安引起了轰动。
崔家的书店也开始大力的宣传,故事虽然十分差劲,可街头巷尾传得乐此不疲。
各家的有点姿色的小娘子纷纷要求跟风,听说也不贵,才几文钱,
一时间崔家也学起了桃源庄的预售,欠条发了不少。
两仪殿的李世民听着高福绘声绘色的讲述,似是有些明白了秦浩的用意,
拿起夷男上书的请罪折,长叹了口气,
“高福,朕一直没有对翼国公晋封,是不是有些小气了?”
高福一愣:“陛下啊,您又问老奴这么难的问题,老奴实在是回答不出来啊!”
“你这个狗.....,高福啊,滚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