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物,看着武曌为大丫换了伤药,又用凶恶的眼神盯着大丫喝了药,这才脸色转好,
哄笑了二人后,武曌又羞涩的为秦浩盘好了发髻,戴好幞头,脸红的跑开了。
院中薛礼换了身衣衫,除了洗得有些发白外,倒也得体,
李君羡几人等得久了,有些抱怨,这派的差事倒是清闲,就是无聊得紧啊。
秦浩大手一挥出发,刘伯手把着大门,看着背影威武的少爷面带着微笑,
一斜眼看到少爷身边的那个干饭王,立马苦了脸,这家伙肯定是恶死鬼投胎来的,谁家摊上了都得吃穷喽。
没了马车,李君羡等人也不好骑马了,只好牵着缰绳一起步行前往务本坊。
李君羡有些抱怨:“秦县子啊,你这好歹也是个县子,就不能多备辆马车吗?”
秦浩颇为尴尬:“哎呀,李将军,我怎么不想啊,关键是我这县子府就这巴掌大的地方,
就算了买了十辆八辆的,它没地方安置啊,
唉,要不我为啥一直着急弄庄子啊,等庄子弄好了,没准我就搬到那边住去了,
地方足够大,也不用花费太多,长安这地方的宅子我是不敢想喽。”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行至亲仁坊时,正巧武顺与武柔在坊中闲逛。
武柔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远处的几人,对武顺说道:“大姐快看,那个最高的人就是秦县子呀,
今日怎的没带二姐出门呀,好可惜,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呀?”
武顺吓了一跳,这个小妹真是胆大包天的主,没有她不敢想的,
人家那架式一看就是出去有事,再说你和人家是沾亲带故了,还是暗通款曲了,
啊呸,什么词,真是气蒙了,扯着小妹赶忙往远处走。
武柔不舍的望着秦浩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期待着二姐先前说要自己到县子府做客的事。
务本坊房府门前,房遗玉扒着门框向外张望,好不容易渡过了昨日,
今日父亲要与师兄一同去谯国公府拜访,就盼着能在门口相见一面,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心情有些焦躁。
身后房遗爱撇撇嘴,他一个青楼常客可不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哪看不出这个妹妹是动了坏心思了。
干咳了一声,吓了房遗玉一跳,回头嗔怪的看了阿兄一眼,又转头望着门外,远远望见一些人朝这边行来,
一眼就认出秦浩那高大的身影,一颗心顿时跳个不停,捋了捋头发,捡起个大扫把,装模作样的打扫起门前灰尘来。
房遗爱嘴张的能塞进个鸡蛋,惊讶的看着这个平常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妹妹,醋意大翻。
怎么个情况,我天天舔的跟条狗一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
我啊了个呸。转身气冲冲的往屋里走去,一头撞上了正向外走的房玄龄。
房玄龄怒道:“一天天没个正形,干什么如此慌张。”
房遗爱正生气呢,又被老爹劈头盖脸的数落,迫于老爹的威势,嘟囔了一句:“阿妹在扫地,我也进屋找个扫把去。”
见师父亲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秦浩哪还敢慢悠悠的,连忙大步跑了过来,
向房玄龄深施一礼:“不好意思,让师父久等了,徒儿是步行至此,故耽误了时辰。”
身边的薛礼也有样学样的施了个礼,房玄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看着面部有些幼稚,但身材却异常魁梧的年轻人。
“师父,这小子叫薛礼,我才收在身边的,河东薛氏之后,和徒儿挺对脾气,便带在身边长长见识。”
房玄龄点了点头,说了句不错,便纷纷上了马车,
薛礼想着少爷说的话,不管啥时候都得跟在身边保护他,也跟着秦浩一同上了房玄龄的马车,
坐在秦浩身边,也不出声,看着秦浩与房玄龄说话,
心中揣测这么大个官,少爷说话也不见外,少爷还真挺牛的,虎哥没诓我。
房遗玉见秦浩也没主动与自己说话,心中有些失望,小嘴一咧,刚要掉泪,
却见秦浩把头伸出车窗说道:“师妹,你扫地的姿势可真好看,你认识扫地僧吗?哈哈哈。”
看着马车走远了,房遗玉心情突然就好了,原来早就看到我了,哼,故意不理我,害我还担心他一天呢。
扫地僧是谁?他不是修道的吗?为什么要认识一个僧人,有毛病吧他。
柴府此刻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房相来访,柴绍不敢拿大,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早早带着柴令武等在府门前。
想着有可能见到好基友房遗爱,柴令武这才不情不愿的跟在父亲身后,用脚蹭着地面,无聊至极。
马车近了,柴绍忙迎上前去,双方一阵寒暄,进了府门。
见房遗爱没来,柴令武有些不高兴,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大堂,
不住的抬头打量秦浩这个傻大个,吃了啥玩意,长他马这么高。
柴绍看着秦浩笑道:“正则,要说起来,我可是你的引路人,
没我你还不一定能进得了长安呢,老夫对你可是有知遇之恩,哈哈。”
秦浩打趣:“柴伯父说的是,当日见伯父平定逆贼,风采不减当年,浩佩服得紧,
今日来见伯父,小小心意,莫要嫌弃。”
说着一件一件的小东西摆在了桌案上,柴绍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小物件,捋着胡子微微颔首:“正则有心了,老夫甚是喜欢。”
柴令武见东西又小,包装还不咋地,撇着嘴飞了个白眼,土包子一个,我柴家差你那点破玩意?
秦浩一一介绍自己制作的东西,柴绍听着听着,嘴就慢慢合不上了,
哇塞,小瞧了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了,没想到是如此稀罕之物,更是开心,感受到了莫大的尊重。
柴令武也怔怔的站在一旁,张着大嘴,显然也是被人家的阔绰惊住了,
这些玩意之前长安有传言,就是哪也买不到,没想到是人家鼓捣出来的,
也稍稍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心地拿起那盒茶叶,这东西可是装叉神器。
秦浩介绍完,看着柴令武的动作也不以为意,收敛神色:“伯父,晚辈对平阳殿下一直心怀敬仰,此次前来,晚辈有两个不情之请,
一是希望能为平阳殿下绘制一幅人像,之后赠予伯父,
以便您将其悬挂在灵堂,以此来寄托我们对平阳殿下的哀思,不知是否冒昧。“
闻听此言柴绍站了起来打断:“正则竟有如此本事,可惜平阳年轻之时没有留下画像,若是正则能做成此事,老夫不胜感激啊。”
房玄龄看着徒弟每每都能与人相谈甚欢,又总能让人惊诧万分,老怀安慰,这徒弟太适合带着显摆了,哈哈。
“二来听闻伯父曾有一位家僮将军跟随平阳殿下立功无数,如今听说病重无医,
我精通些医术,也是敬仰三宝将军的忠义,欲出手救治,也算是为殿下留些功德。”
柴绍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握住秦浩的大手,嘴里不住的念叨:“好孩子,好孩子,平阳也会感激于你的。”
柴令武忙去取来了笔墨纸砚,也想得到一张母亲的画像。
秦浩只取过了两张纸,将其他推到一边,从怀中取出石墨条,
一边询问柴绍大致的样貌一边涂涂改改,不到半个时辰,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摆在了柴绍眼前。
柴绍哪里还能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双眼含泪,止不住哭声,根本不在意失不失礼了。
秦浩忙上前安慰道:“伯父,我们哀思故人,更要过好当下,有此画像,就如殿下在身边一般,应该开心的。”
房玄龄也被徒儿的画技震撼到了,捋着胡须的手有点颤抖,我还能教他点啥?遗玉不是还没定亲吗?
越看心中越喜欢,隐隐有了些想法,回家得和夫人好好研究研究了,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