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暮色渐渐被烽烟染成了铁灰色,仿佛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阴影之中。王朗身着一袭素色的儒袍,静静地立在城楼上,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轻轻叩击着雉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竹简似乎并不是普通的书籍,而是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在他的脚边,散落着七盏青铜油灯。这些油灯的灯芯燃烧着的并非普通的油脂,而是浸泡过骊山尸油的《论语》残页。青烟缭绕间,那残页上的字迹竟然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董”字血纹,随着轻风飘向城外的西凉军阵。
王朗的嗓音温润如泉,然而其中却蕴含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他对着城外的西凉军阵说道:“文台兄,你何苦要为那逆贼张目呢?”
他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却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城头的战旗无风自扬。那战旗在空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王朗的话语助威。
就在这时,王朗的衣袖中忽然滑出一枚玉圭。那玉圭的表面刻着一个“汉”字,然而那字却有着一道裂痕,正对着城下董卓的星纹铠。
与此同时,三丈外的护城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河水忽地翻涌起来。河底的沉沙在水流的作用下汇聚成了“礼崩乐坏”四个篆字,而那字缝中,竟然渗出了黑稠的骊山温泉水。
董卓手中的赶山鞭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紧紧地卷住了字痕。随着他用力一扯,字痕瞬间被拉得笔直,发出一阵清脆的断裂声。与此同时,赶山鞭上的紫芒骤然暴涨,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
在紫芒的照耀下,黑水迅速凝结成无数冰刃,如同雨点一般射向城楼。这些冰刃锋利无比,在空中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将城楼刺穿。
“腐儒!你舌下藏的毒,可比江东的箭锋利?”董卓的怒吼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冰刃如疾风骤雨般撞击在城楼上,发出一连串的巨响。然而,就在冰刃触及雉堞的刹那,王朗的衣袖中突然飞出一卷竹简。竹简在空中展开,上面的朱砂批注遇寒即燃,瞬间燃起熊熊火焰。
火焰迅速蔓延,将冰刃熔化成一团团雾气。雾气弥漫开来,形成一片浓密的白雾,将整个城楼都笼罩其中。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白雾中竟然显现出孙坚战死时的血影!那血影栩栩如生,仿佛孙坚的魂魄重现人间,令人毛骨悚然。
周瑜的白袍如同鬼魅一般从角楼的暗处飘出,他手中的焦尾琴横架在雾中,仿佛与那血影对峙。
“王司徒这‘诛心雾’,倒是与骊山的机关术一脉相承。”周瑜的声音在雾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
他轻轻拨动琴弦,琴音如潺潺流水,在雾中荡漾开来。音波所过之处,血影如同被惊扰的幽灵一般,开始剧烈颤抖。
随着周瑜的琴声越来越激昂,血影终于无法承受音波的冲击,轰然溃散。然而,就在血影消散的瞬间,众人惊讶地发现,雾中竟然残留着一些玉圭碎片。
这些玉圭碎片散落在地上,与周瑜身上的星纹铠的裂痕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玉圭碎片微微颤动着,似乎在诉说着某种秘密。
王朗见状,抚须长笑,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足尖轻点灯盏,只见七盏青灯突然亮起,如同北斗七星一般排列成阵。
火光舔舐之处,城墙的暗纹逐一亮起,形成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图案。仔细看去,那竟然是江东水脉与骊山地宫的叠影图!
王朗的指尖轻轻划过玉圭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董仲颖,可知这金陵城的基座,压着始皇南巡时埋下的‘镇言碑’?”
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之时,突然间,从地底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雷声,仿佛大地在颤抖一般。紧接着,九尊巨大的无字石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下硬生生地拔起,破土而出!
这九尊石碑高耸入云,每一尊都显得无比厚重,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当它们的碑面与风接触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原本空白的碑面上竟然显现出了字迹!仔细一看,这些字迹竟然是王朗用骊山尸油所书写的《讨董檄文》!
董卓见状,心中一惊,他身上的星纹铠原本闪耀着紫色的光芒,此刻却突然变得黯淡无光。他连忙挥动手中的赶山鞭,卷起护城河中的浊浪,如同一股巨大的洪流般向那九尊石碑猛扑过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那汹涌的水浪触及到石碑上的碑文时,竟然瞬间凝结成了冰棱!这些冰棱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折射出了三百江东子弟被残忍屠戮的惨烈景象!
“哼,雕虫小技!”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孙策毫无惧色,他手中的霸王枪如同闪电一般从侧翼疾驰而来,枪尖直直地挑向距离他最近的那一座石碑。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座石碑在孙策的猛力一击下应声而碎。然而,就在玉玺碎片青芒炸裂的瞬间,原本静止的碑文突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那些墨字如同蝗虫群一般铺天盖地地向董卓的星纹铠扑去!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每一个“董”字竟然都在瞬间化作了带毒的倒钩,狠狠地刺向董卓的铠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朗手中的竹简如同闪电一般凌空劈斩而下。只见那竹简上原本刻着的孔子的“仁”字,在这一刹那突然扭曲成了一个“暴”字!
“孙郎勇武,可识得这‘春秋笔法’?”王朗大喝一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暴”字猛地炸裂开来,藏于竹简中的三百枚算筹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
而这些算筹上,竟然刻着的是江东各城的布防时辰!
大乔的玉琵琶突然奏响了一曲《鹿鸣》,那美妙的音符如同一股清泉,在空气中流淌。然而,这看似轻柔的音波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竟将半数的算筹都震偏了位置。
小乔见状,迅速挥动她那翠色的披帛,如同一条灵动的青龙,将剩余的算筹紧紧卷起。那披帛的帛面上,刺绣着一只朱雀,此刻正张开嘴,衔住了“暴”字的残影。
小乔娇嗔地喊道:“老匹夫!你这竹简里裹的,怕是董贼赏给你的骊山祭酒吧?”说罢,她用力一甩披帛,将算筹狠狠地甩向城垛。
算筹在空中急速飞行,如同流星一般,当它们触及青砖的瞬间,突然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中,竟然浮现出了王朗与西凉密使在骊山温泉密会的虚影!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而董卓的狞笑却在此时传来,伴随着鞭风席卷整个城楼:“王景兴,你三日前在地宫取走的‘禁言锁’,可还趁手?”
随着董卓的话音落下,他猛地一脚跺在地面上,只听一阵沉闷的响声,九条青铜锁链如毒蛇般从碑底窜出。这些锁链的链头拴着的并非刑具,而是王朗亲笔写给汉献帝的《保董疏》抄本!
周瑜见状,怒不可遏,他手中的焦尾琴发出一声悲鸣,琴弦尽断,琴身也在瞬间裂成了七截。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每截琴木中竟然都藏着浸透鱼油的《江东水战策》!
这些书页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遇火即燃,火舌顺着铁索迅速蔓延,直冲向王朗的袖口。
王朗暴退三步,儒袍突然炸裂——内衬竟是用冰蚕丝织就的骊山水道图!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向北斗灯阵:“董贼!可知‘舌战’非逞口舌之利?”血珠触及灯火的刹那,七盏青灯突然化作机关朱雀,喙中衔着的《论语》残页如利刃射向星纹铠裂痕!
孙策的霸王枪卷起火龙横扫,枪尖玉玺碎片青芒暴涨:“老贼!这招‘以彼之道’如何?”火龙吞噬朱雀的瞬间,藏于《论语》中的玉圭碎片突然倒飞——每一片都精准嵌入王朗周身大穴!
五更鼓响时,王朗独臂撑在残碑之上。
北斗灯阵尽碎,儒袍化作缕缕冰蚕丝缠住星纹铠裂痕。董卓的赶山鞭挑开其发冠,露出头皮纹着的骊山祭坛图:“司徒可知?你每说一字,这祭坛便吸一分汉室气运!”
城下忽起骚动,甘宁的锁链自护城河底破水而出——链头拴着的不是兵刃,而是王朗藏在金陵书院地窖的九箱祭器!周瑜的白袍掠过祭器,算筹掷入箱中:“将军,这‘舌战’的彩头,倒是丰厚。”
残阳如血,王朗的竹简裂成齑粉。
他盯着简末“汉室将倾”四字化作飞灰,忽然惨笑:“不想我王景兴的春秋笔……终是写不过霸王的枪。”言罢纵身跃入护城河,水花溅起的刹那,河底升起九尊青铜鼎——鼎耳垂下的铁索,正缠着半枚刻有“舌”字的虎符!
而在骊山地宫深处,浸泡药液的始皇剑突然低吟——剑身浮现的篆文,恰是王朗临终未出口的那个“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