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东岸的峭壁被晨雾笼罩,太史慈的犀角弓弦上凝着露水。他伏在崖顶的乱石后,箭簇斜指三里外的西凉军箭楼——楼顶飘扬的“董”字纛旗下,十架青铜连弩正对准江东水寨的粮道。弩臂上缠绕的冰蚕丝在曦光中泛着寒芒,丝线末端拴着的不是弩箭,而是浸泡尸油的《骊山水脉图》残卷!
“子义,巽位风向变了。”
周瑜的低语自崖下传来,焦尾琴的断弦在风中轻颤。太史慈耳廓微动,箭尖随琴音偏移半寸,瞄准箭楼飞檐下的青铜铃——铃舌处嵌着的玉玺碎片,正与昨日从董卓铠甲崩落的残片纹路吻合。
五更鼓刚刚敲响,箭楼顶层的机关齿轮突然发出一阵暴鸣,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猛然驱动一般。九名身材魁梧的西凉力士站在绞盘旁边,他们肌肉贲张,手臂粗壮,正奋力地转动着绞盘。随着绞盘的转动,连弩的青铜机括缓缓张开,就像是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令人惊讶的是,弩槽中填满的并不是常见的铁箭,而是用镇国鼎残片熔铸而成的“碎甲锥”!这些碎甲锥闪烁着寒光,每一枚都显得异常锋利,仿佛能够轻易穿透任何坚硬的护甲。
与此同时,董卓的狂笑声从箭楼底层传出:“太史慈!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将的厉害,看我如何断你江东的粮脉!”他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充满了自信和得意。
然而,就在董卓的话音未落之际,太史慈的箭已经如同闪电一般离弦而出。这支箭仿佛是带着太史慈的愤怒和决心,以惊人的速度穿越了晨雾。
就在箭簇穿透晨雾的瞬间,周瑜的焦尾琴突然奏响了一曲激昂的《十面埋伏》。琴音如泣如诉,如雷如霆,音波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青铜铃剧烈摇晃起来。
而那玉玺碎片折射出的晨光,在这一刹那竟然变得如同利刃一般,将碎甲锥的投射轨迹映照得清清楚楚!
太史慈的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钉入了铃舌的缝隙之中。只听得“咔嗒”一声,机关被触发,整座箭楼突然失去了平衡,开始倾斜。
藏于飞檐下的三百枚火油罐也在这一刻轰然坠落,它们像雨点一样砸向西凉军自己的弩阵!
“鼠辈安敢!”董卓见状,不禁怒喝一声,但已经太晚了。
只见董卓的星纹铠如同陨石一般狠狠地撞击在箭楼的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木墙瞬间被撞得粉碎。而与此同时,董卓手中的赶山鞭如同一条火龙一般,卷起熊熊火浪,如怒涛般反扑过来。
这火浪来势汹汹,带着无尽的热浪和毁灭之力,仿佛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然而,就在这火浪即将触及冰蚕丝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这冰蚕丝上浸染了大量的尸油,而尸油在遇到火焰时,会瞬间爆燃成青焰。这青焰顺着冰蚕丝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如同一股青色的洪流,顺着丝线疯狂地窜向江东的粮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史慈的第二箭如闪电般破空而至。这一箭的速度极快,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着青焰射去。
然而,当人们看清这一箭时,却都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箭杆上绑着的并不是普通的羽翎,而是小乔连夜调制的一种神秘药粉——“凝霜散”。
这种药粉有着神奇的特性,一旦遇到火焰,就会立刻凝结成冰雾。而此刻,这冰雾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将那青焰牢牢地困在半空之中,使其无法继续蔓延。
就在冰雾弥漫的瞬间,箭楼底层的暗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洞开。紧接着,九具青铜傀儡如同鬼魅一般从暗门中冲出,它们的关节处竟然镶嵌着太史慈月前射失的箭簇!
这些傀儡手中握着巨大的链锤,链锤的锤头拴着铁球,而那铁球上竟然刻满了江东的布防密文。这些傀儡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它们的出现让人猝不及防。
就在傀儡们挥舞着链锤横扫过来的时候,周瑜的白袍如同一片雪花般掠过冰面。他手中的焦尾琴如同一件神器一般,在他的横扫之下,竟然硬生生地扯住了三根链锤。
周瑜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时刻响起:“子义,傀儡的双目!”
太史慈旋身连珠三箭,箭箭穿透傀儡眼窝。箭簇入孔的刹那,藏于颅内的机关蜂巢炸裂——毒蜂翅膀上竟用金粉绘着骊山地宫的暗道图!董卓的赶山鞭趁机卷住冰雾,紫芒暴涨间,冰晶凝成百支透骨钉射向太史慈藏身处!
崖顶碎石崩裂,太史慈纵身跃下。
半空中他反手抽出背后特制的“穿云箭”,箭杆上密布细孔——孔中暗藏大乔调制的“迷目砂”。箭离弦时砂粒激射,在晨光中织成金雾,透骨钉触及砂雾竟如陷泥沼!
“好箭!”周瑜的琴弦勾住崖壁藤蔓,将太史慈拽向安全处,“看箭楼基座!”
太史慈定睛望去,箭楼底部不知何时已布满青苔——苔藓排列的纹路,竟与困龙阵的阵图完全一致!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箭簇,第五箭直射基座裂缝。血箭入石的刹那,地底传来机括暴响——
九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链头拴着的不是重锤,而是浸泡药液的西凉死士!死士胸腔洞开,内藏的墨家火鸢遇风展翅,爪中抓着的《讨董檄文》残页浸满磷粉!
“公瑾,火鸢七寸!”太史慈嘶吼着射出第六箭。
周瑜的焦尾琴凌空劈斩,琴弦切断三只火鸢的尾羽。失控的火鸢撞向箭楼,磷粉遇青苔爆燃,整座箭楼瞬间化作火炬!董卓的星纹铠在火中扭曲,他狞笑着撕开胸甲,露出内衬的《始皇东巡图》:“太史慈!可识得此物?!”
图中标注的琅琊台密道突然泛起血光,与燃烧的箭楼基座产生共鸣。地底传来龙吟般的震颤,三百具青铜战车破土而出——车辕上架着的不是长戈,而是放大十倍的犀角弓仿品!
“江东神射?且看始皇的破云弩!”
董卓的赶山鞭猛击地面,战车阵列齐射。弩箭竟是用骊山温泉石打磨,箭身刻满压制玉玺之力的咒文!太史慈的犀角弓弦崩断,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刀光过处,七支石箭应声而断。
周瑜的白袍突然卷住战车轱辘:“子义,坎位水脉!”
太史慈会意,最后一支穿云箭沾满护城河水,箭出如龙。箭簇穿透三辆战车的间隙,精准扎入地脉裂缝——骊山温泉水喷涌而出,遇咒文石箭即凝成盐晶,弩阵机括瞬间锈死!
五更鼓歇时,万籁俱寂,唯有那箭楼在一片静谧中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倾塌而下。烟尘滚滚中,董卓独臂紧紧攀附在青铜锁链上,他的星纹铠被盐晶覆盖,远远望去,宛如一个雪人。
太史慈屹立于残弩之上,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高大。染血的犀角弓被他稳稳地握在手中,弓弦紧绷,箭头直指正下方的董卓咽喉,冷冷地说道:“这一箭,为庐江的冤魂!”
话音未落,弓弦猛地一颤,穿云箭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黑影自云层中劈落,如雷霆万钧——竟是吕布的方天画戟!戟尖如钩,精准地勾住了穿云箭,然后猛地一甩,箭杆在空中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四下散落。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藏于箭中的玉玺残片却并未随箭杆一同破碎,而是如流星般直直坠入鄱阳湖,激起一道高达九丈的巨大水柱!水花四溅,水雾弥漫,待水雾散尽时,湖面上竟缓缓浮起了九尊无字碑。
这些无字碑通体漆黑,仿佛是从湖底深处浮出一般。当它们完全露出水面时,碑文遇水显形,竟是董卓用自己的黑血书写而成的五个大字——“孙策殒命处”!
而在对岸的芦苇荡中,小乔的焦尾琴突然奏响了一曲《招魂》。那悠扬的琴音如泣如诉,仿佛是在为孙策招魂。随着琴音的流淌,那九尊无字碑上的血字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扭曲、舞动,最后化作了一面面江东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