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已至,万籁俱寂,但嘉德殿内却是一片阴森恐怖。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一道道摇曳的黑影,仿佛有无数鬼魂在殿中游荡。董白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巨大的龙案之下,瑟瑟发抖。她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紧握的那块玉髓。
突然间,玉髓开始发热,温度越来越高,烫得董白几乎要松开手。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皮肉焦糊味从殿外传了进来。董白惊恐地捂住口鼻,心跳急速加快。
值夜的玄甲骑原本应该整齐地站在殿前守卫,然而此时却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混战之中。他们相互厮杀,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仔细看去,可以发现这些士兵的瞳孔都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光芒,如同被恶魔附身一般。
“天魔散……”贾诩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已经裂成两半的青铜卦盘,声音低沉而颤抖。他深知这种邪恶的药物乃是张鲁所创的五斗米教的控魂邪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使人陷入疯狂的杀戮状态。
一旁的李秀宁虽然也感到震惊和害怕,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只见她身上穿着的鱼鳞甲上已经凝结满了冰霜,显然是受到了某种阴寒之气的影响。但她毫不犹豫地反手将腰间的环首刀猛地刺入自己的大腿,鲜血顿时涌出。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同时也驱散了那股寒意对她神智的侵蚀。
“地砖!毒从地脉来!”李秀宁忍痛喊道。董卓闻言,立刻挥舞起手中的长鞭,狠狠地劈向脚下的金砖地面。只听一声巨响,金砖应声碎裂,露出了下面流淌着黑色污水的暗河。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暗河中竟然漂浮着数百具浸泡在药液中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阿黛眼疾手快,迅速抛出手中的银锁,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尸堆中的一只青铜鼎。那鼎身上雕刻着狰狞可怖的饕餮纹,此刻正不断地吞吐着绿色的雾气。
“是十常侍余孽配制的尸瘟!”阿黛惊呼道。众人心中一沉,意识到这场危机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
华雄!焚城之令如魔音贯耳,董卓的怒吼震颤了琉璃瓦片,仿佛连天际的云霞都为之色变。三千桶火油如怒涛般倾泻入暗河之中,瞬间,烈焰如同狂龙般顺着地脉肆虐,吞噬了整个城池。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将夜色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这熊熊烈焰之中,墨家的机关兽“铁犀”犹如一头钢铁巨兽,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它那厚重的身躯在火海中穿梭,将那些因中毒而发狂的士卒如秋风扫落叶般顶入护城河,惨叫声与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死亡乐章。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吕布的赤兔马却如一道红色闪电,踏破东门而入。它那雄壮的身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方天画戟直指董卓的后心,吕布的声音响彻云霄:“义父!儿臣救驾来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鸣镝破空而来,贯穿了吕布的肩甲。黑血四溅,如同墨汁般溅落在星纹铠上,瞬间腐蚀了其上的纹饰。董卓反手一抓,将他怀中的瓷瓶捏得粉碎,药粉飘散,他嗅着那刺鼻的气味,狂笑道:“五石散混尸毒?曹孟德,你倒是舍得下本!”
黎明时分,洛阳城的上空飘起了血雨,仿佛连苍天都在为这座古城的命运而哭泣。董卓站在焚毁的铜雀台废墟之上,他的脚下踩着一具无头尸,那是张鲁的亲传弟子,曾经的风华正茂,如今却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
贾诩缓缓展开一幅新绘的《九州堪舆图》,图中的玉玺光点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指向益州的方向。在那里,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代汉者当涂高”的完整谶言,仿佛预示着未来的命运与变革。
董卓的目光深邃而冷冽,他凝视着那玉玺光点,沉声道:“该入蜀了。”话音未落,他将手中的焦黑虎符狠狠掷入深涧之中,仿佛是在告别过去的辉煌与荣耀。“去会会那位大耳贼,看看他究竟有何等能耐!”
此刻的洛阳城,已是一片废墟与焦土。但在这片废墟之中,却孕育着新的希望与变革。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人能够阻挡其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