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诡异的租客
云山市的夏夜闷热潮湿,李浩明蹲在二手沙发边擦汗,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发青的眼圈上。作为房产中介,他刚因私自扣留客户定金被公司开除,此时正盯着银行卡里三位数的余额发愁。
突然,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个穿月白唐装的老人,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盘着串油亮的沉香木珠:“听说李先生有空房出租?”
“您找错了,我这只有个堆杂物的后院……”李浩明话没说完,老人已掏出个鼓囊囊的信封。二十沓万元现钞在茶几上码成小山,油墨味混着沉香木的甜腻钻进鼻腔。
“这是两年租金。”老人指尖敲了敲泛黄的租赁合同,“只要您签个字。”
李浩明喉结滚动。后院那间漏雨的砖房连流浪汉都不愿住,但他还是颤抖着签了名。合同落款处,租客姓名龙飞凤舞地写着“胡文远”。
第二章:消失的租客
次日凌晨,尖锐的刹车声撕裂小区宁静。李浩明扒开窗帘,看见七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院墙外。数十名男女鱼贯而入,最前排的旗袍女子怀抱着鎏金梳妆匣,后面几人抬着雕花红木家具,最后竟有辆厢式货车卸下整块太湖石。
“这是拍古装剧?”邻居张大妈扒着栅栏张望。
李浩明冲进后院时,荒草间只剩野猫窜过的痕迹。砖房铁锁锈迹斑斑,门缝里飘出几缕青烟,隐约听见女子轻笑:“三小姐的螺子黛放西厢第二个抽屉……”
第三章:血宴
七天后,胡文远再度登门。他身后竹林簌簌作响,月光把碎石路照得惨白:“今晚家宴,请李先生务必赏光。”
推开后院木门的瞬间,李浩明膝盖发软——青瓦白墙的庭院里灯火通明,回廊下垂着茜纱宫灯,汉白玉石桌上摆着整套霁蓝釉酒器。穿马面裙的少女端来雪蛤炖官燕,鎏金香炉腾起孔雀尾状的烟。
“尝尝这道火踵神仙鸭。”胡文远夹起块琥珀色鸭肉,“用三十年女儿红煨了整宿。”
李浩明咬破鸭皮时,汤汁里浮起根纤细的白毛。他猛然抬头,发现斟酒的侍女生着双上挑的狐狸眼,廊下跑过的孩童尾巴在衣摆下若隐若现。
第四章:灰烬中的杀机
次月水电费账单让李浩明彻底崩溃:后院用电量堪比小型工厂。他扛着三桶工业酒精摸黑翻进院子,却见东厢房窗纸上映出交缠的人影,女子娇嗔混着男子低喘飘出窗棂。
“妖怪!”他拧开酒精桶的手背暴起青筋。
爆炸的火光染红半片夜空,焦糊味里夹杂着皮肉烧灼的恶臭。消防车鸣笛声中,李浩明瞥见焦黑的太湖石下压着半截毛茸茸的断尾。胡文远站在警戒线外,月光把他佝偻的影子拉得像把弯刀:“你会后悔的。”
第五章:命运的蛊惑
两年后,云山cbd写字楼45层。
“李总,这位是玄学顾问胡先生。”秘书引着穿阿玛尼西装的老者走进办公室。李浩明瞳孔骤缩——眼前人分明是胡文远,但身份证显示他叫胡南山。
“贵公司新开发的‘九山云境’楼盘煞气太重。”胡南山将罗盘压在规划图上,“需在每栋楼顶加装鎏金镇兽,再请百名高僧连做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
李浩明摸着腕上江诗丹顿,想起上周工地挖出的七具无棺白骨。他签下三千万的改建设计单,没注意胡南山用朱砂在合同背面画了道符。
第六章:崩塌的王座
“九山集团涉嫌非法集资”的新闻爆出时,李浩明正在马尔代夫私人岛屿开庆功宴。助理发来的视频里,愤怒的业主们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冲击售楼处,无人机航拍显示整个楼盘排成诡异的北斗七星阵。
警方破门那夜,李浩明在保险柜底层翻出泛黄的租赁合同。胡南山手写的条款间浮现出血色小字:“癸卯年丁巳月乙未日,子时三刻,灭门。”
第七章:轮回
刑场上空飘着细雨,李浩明看见旁听席最后一排的胡文远。老人慢条斯理地盘着沉香木珠,腕间露出截焦黑的皮肤——正是当年太湖石压住的位置。
枪响前的刹那,李浩明终于读懂合同夹缝里的篆体批注:“世人只见金银窟,哪知荒园卧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