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您放心,我的病人我会好好负责,要是再偷偷吃相冲的食物,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许尽欢丝毫不惧怕面前的覃老。
胡志高心惊胆战,偷偷扯许尽欢的衣服,“尽欢,这可是覃老,你说话注意点。”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覃老可是老革命,手里见过血,平时喜欢板着一张脸。
从不会笑呵呵。
就是笑呵呵,那也是要发怒呀。
“院长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既然没事,你先回家休息,今晚我留下来照看覃天赐。”许尽欢笑着把胡志高送出了病房。
病房外。
覃老拄着拐杖与她站一块,“小同志,只要你把我孙子养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许尽欢目前还真没什么要求。
但大佬递来的橄榄枝,她自然不会推出去,“等我想好后,跟你再提,老爷子,您是不是有时常头疼的毛病?”
她发现老爷子眉心川字纹很深。
眼角四周暗沉,视力也不好。
说话时,舌苔发青,有齿痕。
这是肝阴虚的体质,这种人有头疼病史。
覃老白色的眉毛一挑,“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确实有头疼的毛病,而且有四五十年了。
第一次头疼那是一次寒冬,去捞鱼,掉进冰湖里,等捞上来,人都冻梆硬了。
好在被救回来,从此留下头疼的毛病。
后来在战场上,有碎弹壳擦过眉心,钻进脑袋里。
人没死成,被救了。
但弹壳碎片有部分留在脑袋里,稍有刮风下雨,就疼得厉害。
他不愿意麻烦组织。
都是硬抗。
“看病的面相和舌头,虽不能根治,但能帮你缓解,您稍等一会,我给您开个药方,回家定时喝药,等缓解后,您再来找我。”
许尽欢为了在大佬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也是拼了。
覃老竟耐心等着。
方子如愿送到了覃老手中,他叠好装进军绿色没有徽章的衣服口袋里,走的时候还特意把满身污浊的付丽丽也带走了。
医院花坛边。
付丽丽忐忑地揪着衣服,已经顾不得酸腐味了。
她怕覃老一句话,就让她和覃天赐断了关系。
要真断了。
她爸能把她的腿打折,顺便在她爷爷奶奶坟边挖个坑,把她活埋了。
虽然有点夸张,但架不住她爸是真生气。
覃老看着面前穿着时髦的未来孙媳妇,都说娶妻当娶贤。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贤妻旺三代。
他们覃家也是老泥腿子出身,为了填饱肚子,覃老不怕死往前冲。
又坚定信念,才换来今天的一切。
不能毁在一个毛丫头手中。
别人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脱离群众嫌贫爱富也好。
他就一个宝贝孙子,可不能折在付丽丽手中。
在特殊年代跑去港市接受什么名媛教育,好的没学到,偏偏学的都是什么勾心斗角。
勾心斗角也学了个一知半解。
覃老把思绪收回来,“丽丽,天赐这次病危,你有很大责任,你作为他的未婚妻,明知道受伤得忌口,你不规劝,反而顺着他。”
“幸亏是他命大,救回来了要是出了意外,你能赔覃家一个孙子吗?”
覃老语气不是很重,但话一点也不好听。
像是巴掌打在付丽丽脸上,火辣辣得疼。
“覃爷爷,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多多规劝天赐,不让他任性妄为。”
覃老也不想否定付丽丽的一切,只能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丽丽,你和天赐年纪都不小了,要是磨合得好,也该结婚。”
付丽丽眼里升起希望,还没等笑着开口,覃老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但经我观察,你们只长年岁,不长脑子,再给你们半年时间相处,要是不能互相扶持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婚就可以退了。”
付丽丽愣在原地。
“覃爷爷,你说要退婚?”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脑子坏了。
所以听岔了。
“半年为期,做不好,就退婚。”覃老丢下这话,被警卫员搀扶着离开了。
独留付丽丽站在原地发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反正一进门,就被亲妈拉着,嘴里一个劲夸赞许尽欢有多好。
她痛经多年的毛病好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偿所愿。
要是搁在以前,付丽丽也希望亲妈生十八九个弟弟给她。
但今天她突然心生烦躁,无缘无故牵连到了亲妈,“你这么喜欢许尽欢,你把她带回家当女儿不就行了,天天在我耳边念念叨叨烦不烦。”
一腔分享欲的童向敏被骂了个傻眼,这才发现付丽丽脸色白得吓人,“丽丽,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付丽丽负气脱掉身上的脏衣服,丢在地上,带着哭腔回答,“还不是许尽欢,要不是她,我能被覃老爷子说当他家孙媳妇不合格,要我和覃天赐分手呢。”
这话一出口,童向敏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她这人有个特点,就是不偏听偏信。
许尽欢跟她见面次数有限,但她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她是什么性子。
不是个多嘴多舌的。
反倒是亲女儿付丽丽老找人家麻烦。
理是这么个理,却也不能真向着许尽欢一个外人,赶紧柔声询问,“丽丽,你跟妈具体说说许尽欢到底把你怎么了?”
童向敏真怕叫尽欢,女儿付丽丽会气炸了。
只能顺毛捋。
付丽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童向敏,期间还夹带私货,童向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覃老没有追究责任吧?”
覃天赐堪比覃老的眼珠子。
要是真死了,覃老得杀人。
虽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但爱孙没了,那就意味着覃家没了希望,覃老生死拼搏,为的不就是子孙后代更幸福吗。
“没有,只给我半年时间辅助不好覃天赐,就让我们退婚,妈,虽然覃天赐不是合适的丈夫人选,但他爱玩的性子和我很适配。”
“要真分了手,我还有点舍不得。”
付丽丽眼泪珠子跟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不停。
童向敏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但设身处地想,她寄予厚望的儿子,找的对象只惦记着玩,她会被气死的。
“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