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当兵的,接触的东西的新鲜事物不多,甚至接触渠道少得可怜。
就怕跟不上许尽欢的脚步。
热恋期的男女都恨不得全身心了解另一半的喜好。
高成是冷峻,又不是与世隔绝的野人。
许尽欢喜欢高成的主动参与,但是耐着性子解释,“霸总是霸道有魅力的统称,而不是某个武打小生。”
高成恍然大悟,几秒后笑得很得意,“那我以后多霸总几次。”
许尽欢笑着附和,两人有说有笑到了纺织厂铺面前。
纺织厂的铺面坐立在县城的东街主道,放眼望去三层高的砖混小楼,光纺织厂的铺面就占了足足六间,剩余的便是小饭馆,售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小门市部。
财大气粗呀。
往后要是搞拆迁,岂不是得赚一大笔?
当然,这也是许尽欢的个人妄想。
纺织厂属于国家财产,再面临拆迁,钱也是国家的。
她这种租户想都不想。
顶多就是拥有个优先购买权。
带着抓心挠肝的心态进了纺织厂的店铺中,零星摆着一排木柜子,上面布满尘土。
一看就是许久没有用过了。
地面是砖块铺的。
毕竟还没哪个企业想着把挣来的钱,用来铺花砖,被人踩的地面没必要用这么好的材料。
顶多在招待所,或者涉外酒店,为了本地形象,用点好材料。
“六间铺面,我谈下来两间,这两间占地面积都有六百多平米了,够你开诊所。”高成环顾一圈,空间宽敞,空气中弥漫着灰尘。
这些都可以忽略,唯一一点不能忽略的是,很闷。
病人自然不喜欢闷热的环境。
许尽欢同样不喜欢,已经在心里盘算如何装修了。
还没营业,就开始投入。
果然做生意的,都是有魄力有钱的。
好在她这两天有专职病人,还能挣点。
只是想想,还不够装修钱的十分之一,她不由想着得炮制一些药丸。
用来换钱。
“我回家把装修的东西列出来,你这两天帮忙跑跑装修市场,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我得上山一趟。”许尽欢使唤起高成毫不客气。
他的身体不想之前那般虚弱,走走没问题。
“是不是没钱装修?”高成看出了许尽欢的窘迫,好笑又觉得失落。
许尽欢这还是把自己当外人呢。
“确实缺钱,我先合计一下,看要多少,要是缺得太多,我就用你的私房钱。”许尽欢何尝看不出高成那点小心眼。
非要把他的钱拿来用。
要是不用他的钱,就是跟他不亲近。
高成一下子拨云见雾,笑得别提多开心。
“高成,咱们县城装修的东西都在一个地方吗?”许尽欢把铺面检查结束后,已经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了不少数据。
后世有专门的装修城,只需开车去装修城购买需要的材料。
而八四年有没有,她还真没注意过。
这点高成有发言权,之前家的厂子装修他幸参与过。
材料大部分是从外地购买的。
因为这事,他还特意跟自家老爸提过一嘴,要是能把装修材料聚集在一个地方,用起来就会很方便。
可别小瞧了生活在八零年代的人们,有些东西他们不懂,但他们也不傻。
谁喜欢满城跑去买需要的材料,还缺胳膊少腿的。
高成的提议高建国很快就放在心上。
特意建了一个小装修市场,里面的东西齐全,但种类不多。
要真需要,还可以跟厂家打电话,提前约定,随后人家按照需求送过来。
“咱们家就有小型装修市场,你需要的东西那边应该都能找到,就是没有,也能通过咱爸给你联系几个手艺好的师傅,保准不耽搁你的事。”
许尽欢瞠目结舌,“咱们家有小市场?”
嘶。
她这是靠捡漏,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有什么的,咱爸是个喜欢折腾的,脑子也活泛,羊城那边时兴的东西,咱爸第一时间就找人往现场运送。”高成帮许尽欢把瞪大的眼睛恢复原样,又趁机摸摸她的面颊。
还是那般软和。
“咱爸不会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吧?”许尽欢不由询问。
她都有点怀疑高建国不是穿越就是重生的。
要不然,怎么能事事想在前头。
她虽没想着靠装修东西,赚一笔,但冷不丁被这么刺激,人有点蔫巴。
自家老公公提前走了她要走的路,这是压根一点路都不想给她留呀。
“咱爸一直都这么有前瞻性,当年大家都喜欢进厂子,他却不愿意按部就班,差点辞职去折腾小买卖,要不是他的老领导扯着绳子,咱爸也未必有现在的成就。”
高成很敬佩自家老爸。
但对他哭啼啼的小毛病,不敢苟同。
因为他是个打断骨头都不带痛呼的人,对没有男子汉气概的老爹,也很无奈。
“老天追着喂饭吃,我们再努力也没用。”许尽欢立马打了鸡血,“但我也有自己擅长的,这么一想,我就彻底开心了。”
高成实在搞不懂许尽欢的惆怅,却也尝试着理解。
许尽欢见到了自家装修小市场,东西齐全,就是种类不多。
她偶尔说说看法,高成都记在心里,打算回家报告自家老爸,让他想办法改善一下。
两人回家时,刚过一个路口,原打算拐个弯,谁知远远就看见两个人正奋力推着一个三轮车。
三轮车上装着不少蔬菜和锅灶。
明明是个平路。
但走得特别艰难。
车子因为负重太过,前方的女人奋力蹬,蹬得眼冒金星,汗如雨下,都蹬不动。
身后的年轻男人一手扶着拐杖,一手在三轮车后面推。
平地多了石头。
脚下没注意,直接摔倒在地。
那一瞬间,高成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下意识要去帮忙。
柔软纤细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别过去。”
这个时候不能过去。
一旦过去,之前所有的努力只剩下满满的窘迫。
这种感觉许尽欢尽力过。
那时候还年轻,一手拉扯着三个娃,丈夫袁朗跟死人一般,只钻营他的事业。
她一边忙着上班,一边忙着照顾家庭。
某天,她重重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