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绿雨依然没有停,诡异的颜色就好像是被森林染过的。
这一夜,江寒和牛蒙轮流着用树枝抽打木棚周围的嫩苗。
那些疯长的植物在一米之内无一幸免,全部化成烂泥,保持住木棚里的通风透光。
但空地里的植物已经一人多高,搭建在附近的那三顶帐篷完全看不见影子。
好在有声音传过来,应该是有人也在劈砍嫩草。
牛蒙睡觉去了,江寒把刚刚长出来的一根绿藤抽断。
植物长得再快,还是比不上细枝条的“断头杀”快,把这一圈清理干净后,至少可以休息两小时,只要绿雨结束,植物又会恢复到正常状态。
可惜从绿雨落下开始,基地的广播通讯就完全中断了。
现在没有天气预报,也不知道绿雨结束的具体时间。
就连丽丽姐她们都无法联系上。
坐回火边,江寒取出纸袋子,准备给自己烧点热水喝。
突然,有声音冲着木棚这边来。
江寒立即把袋子收起,拿起已经打磨过的割草弯刀。
绿雨里,植物疯长,动物会出现昏睡和狂躁两种情况。
越小的动物越容易受影响,昨天晚上就有几只变异鼠乱跑,差点钻进木棚里。
因为木棚下方的枝条编得密实,又有码放整齐的木块,再加上江寒和牛蒙在巡视,直接用斧头和弯刀将变异鼠打跑。
可能绿雨含有肾上腺素的作用,受伤的变异鼠留下几条爪子和腿,硬是逃回到草丛,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不过此时的声音不像是动物发出来的。
“啪啪啪”是藤条抽打嫩草的声音。
看来是旁边帐篷邻居过来了,现在需要抽打出植物开路。
江寒立即戴好兜帽,遮住自己醒目的头发和长耳朵。
声音渐渐近了,江寒看见一个浑身裹着棕皮的人影出现在绿草丛里。
在那人捏着一根黑色的藤条,把面前的嫩草抽断。
没等人走近,江寒就把木门打开:“你好,有什么事?”
那人把面前的棕皮拉开一些,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脸。
原来是旁边三号帐篷的邻居。
那女人先把结实的木棚上下打量一遍,嘴巴嘟嘟囔囔的。
又看看站在木棚里的江寒,皱皱眉头,语重心长道:“哎,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不出来除草,现在草正嫩,等长高了割着费力。”
江寒看一眼没有停歇的绿雨,没有邀请女人进棚,简单一句:“雨停了再除。”
那女人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大着嗓子道:“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懒,只知道把自己木棚周围清理干净,不知道多走几步,把这一片全部抽倒。”
江寒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什么时候除草都可以,何必冒着雨出来。
再说这雨又不是普通雨,基地早就通知大家注意安全,需要避雨,没说需要雨天去除草。
装什么勤快能人!
不过面对这个太过热心的大妈,她也不想废话,直接承认错误:“我们就是懒不想干活,你说对了。”
“你们这种基因人怕什么雨,那些动物都在外面……”
那女人还在嘀咕,突然一只巴掌大的小变异鼠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直扑向她。
女人吓得“啊”一声,手中的藤条乱舞,想把变异鼠打开。
可变异鼠不怕藤条,反而跳起来,对着女人胳膊就一口咬去。
好在女人身上披着棕树皮,硬邦邦的能做盔甲,变异鼠没有咬到肉,但尖牙挂在棕皮上,整个鼠身晃晃悠悠。
那女人怪叫着又拍又打,转身对着木棚冲来,居然想祸水东引。
江寒拦住门口,眼疾手快,挥动弯刀将变异鼠一下拍在地上。
狂躁的变异鼠被拍一下啥事没有,跳起来又窜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大妈吓得脸色煞白。
江寒皱着眉说:“现在你知道危险了吧,在绿雨不停的时候到处走动很不安全。”
女人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江寒对女人说:“你快回去吧,我们做什么事不用人教,你们在这里搭帐篷就搭帐篷,大家最好互不干扰。”
这时睡觉的牛蒙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打着哈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妈看见他,一下来了精神,忙解释:“哎呀,小伙子,你这里没清理草,藏着变异鼠差点咬到人。我说要早点除草,你这个妹妹还跟我顶嘴。”
“这个,这个,你来到底是啥事,那变异鼠又不是我养的,你不来就不会咬你。”
牛蒙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心里想啥就说啥,再说变异鼠咬人跟自己除草有什么关系。
大妈显然被神经比大腿粗的牛蒙给气到了:“我是想着大家都是邻居,过来关心你们雨天怎么过,你们这样不识好。”
牛蒙不听她说话,只推江寒:“别站在门口,你没看见有疯掉的变异鼠要来咬人,快进去,快进去。”
见这两人不搭理自己,那女人赶紧道:“小伙子,我前天忙着搭帐篷,又带着两个孩子没找够木柴,就想找你们借点柴。”
江寒无语,这才是目的吧,要柴就要柴吧,还先把自己指责一番。
虽然有人就有江湖,生存就面临竞争,都已经是废土世界了,还想用道德绑架去欺压别人就不地道。
不过江寒没有再多说,讨厌归讨厌,同情是同情,人家带着孩子的确可怜。
牛蒙也知道三号帐篷是前天下午才过来的,当时他还想去帮忙干活。
既然带着小孩子没有多余时间拾柴草,自己在大树下堆了很多柴,烧不完被雨一淋也是腐烂,给别人救急是做好事。
于是,忠厚老实的牛蒙对大妈道:“我们的柴放在树下,你们要用就去拿吧!”
大妈终于达到目的,赶紧去后面林里抱柴草。
木门关上,江寒坐下来重新烧水准备早饭,她喝不下营养液,但喝热水吃草饼还是可以的。
江寒一边加柴把火生旺,一边对牛蒙道:“牛哥,我们是不是太好心了,那个大妈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还要来找我们麻烦。”
牛蒙认真道:“反正柴用不完,别人要就拿吧,好烧的树枝都放在木棚这的。她要是有柴草还来找事,我就把她打出去。”
堆在大树下的柴不好,都是空地里的乱草和灌木枝。
而那些劈好的木块放在木棚外,已经码成一垛墙,坐在棚里就可以取,是牛蒙辛苦几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