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还骂她愚蠢!
从少女时期起,司雪晨就一直轻蔑她,每次她看她时,司雪颜都会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己头脑不聪明,比不上那些聪慧的姐妹,在司雪晨的眼里,她甚至连愚蠢的司雪莹都不如。
司雪颜不甘心,她很不甘心。
在司雪颜的记忆中,司雪晨是个聪明狠毒的女人,从她回宫之后,凤冥国的皇族就进入了噩梦。皇子们接二连三暴毙,就连她最惧怕的司雪莹也因为司雪晨的归来每日担惊受怕,尽管嘴上半点不让,实际上在大皇子死后,司雪莹夜夜噩梦,几乎**。
那段时日,司雪颜十分快意,睡在被子里都能笑醒,司雪晨的恶毒满足了她因为长期受到欺辱而扭曲的心。
司雪颜对自身的扭曲很清楚,她不但不想改变,反而想将这份深藏的扭曲释放出来。可她本性怯懦,凭自身她释放不出来,司雪晨是她唯一的机会,是她压抑的情绪唯一的宣泄口。她曾几次示好,主动联络,她愿意成为她的爪牙,为虎作伥。她是个懦弱胆小的人,能向前迈出这一步已经用尽了她的全部勇气。
结果却令她羞辱,且不服,司雪晨压根就没看上她,她嫌她太笨了。
司雪颜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份打击比司雪莹长期欺凌她更让她觉得难受,也就在那个瞬间,她对司雪晨强烈的情感转化为了浓浓的恨,她恨不得她马上死。
可那个时候她太弱,没办法将司雪晨弄死,她被迫接受和亲,继续被欺辱,*华凋零,她已经麻木了,现在的她只为了一个目的活着,那就是亲手杀死她。
从前她**这个能力。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
现在的她竟还要受她的羞辱!
司雪颜怒不可遏,一声长啸,宛如龙吟,气息浑厚,身影形同鬼魅,突然消失,下一刻又出现在晨光身侧,一掌击出。
晨光对司雪颜为什么会恨她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想到是因为拒绝了她的毛遂自荐。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懊悔少了一个帮手多了一个敌人。手下人不是随便选的,不是宣誓了效忠就能用,若是个蠢材,即使再忠心,也会坏事。
再说忠心这个东西是会随着时间流逝变化的,别人嘴巴说说,她就耳朵听听,信任这个东西其实并不存在她的内心。真是她想要留住的人才,她会选择使用手段,若最后**了,她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没用好手段是自己无能,而不会对对方失望。
她对司雪颜的小打小闹已经彻底不耐烦了,她说她是个蠢货不是白说的,司雪颜以为经过了晏樱的改造就能成为她的对手,这也太可笑了,她在圣子山过了十四*比地狱还要残酷的日子,可不是司雪颜以为吃点苦就能比的。
晨光从马背上跃起,避开司雪颜的掌风。
司雪颜大怒,以马背为立足点,随之跃上半空,阴狠的一掌推出。
晨光不屑地撇了唇角,这一次不再是格挡,也**避让,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掌心相对,司雪颜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浪,如千钧压顶一般,仿佛是*吨巨石碾过她的胸口,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痛苦。在那一瞬,她的身体本能地涌上来一股恐惧。一口血噗地喷了出来,她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晨光轻盈落地,身姿如鹤,清丽绝俗,与狼狈不堪的司雪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司雪颜忍不住又奔出一口血来。
司雪柔明明告诉她,司雪晨在古墓里受了重伤,玄力削弱,现在是铲除掉的好机会。
然而事实并不是司雪柔说的那样,是司雪柔消息有误,还是她故意的?
司雪颜感觉自己的胸口已经裂开了,她咬住鲜红的嘴唇,眼波阴晴不定。
周围的刺客被火舞三人如砍瓜切菜的杀法处理得所剩无几,余下的刺客见司雪颜被打飞,忙簇过来围拢。
火舞等见状,亦快速护在晨光周围。
司雪颜被一个清俊的黑衣男子扶起来,她将那人的手用力甩开,抹去唇边的血迹,一双美眸猩红,狠狠地瞪着晨光。
晨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令司雪颜怒不可遏,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碎她从容的面具,让那些惶恐和不堪暴露出来。
她忽然从腰间取下一根一直系着的玉箫,放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司雪颜也不是完全无能,她会箫,她的箫在凤冥国很出名,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吹奏的天赋,她的天赋曾令贵女们羡慕不已,只不过后来被嫉妒的司雪莹狠狠地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吹了。
小时候她是个懦弱的公主,逆来顺受,被欺负了也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她想过报复,但也只是想想,从来**去行动过。
司雪颜恨恨地看着晨光,她想,她现在已经不一样。
晨光对司雪颜只用了三成力道,因为她想司雪颜虽然愚蠢,但不至于蠢到只带几个杀手。
破庙中那个名剑山庄的婢女应该是司雪颜刺杀的第一步,之所以选择名剑山庄的婢女,看那个女孩的恨意,一是因为她心中有仇,二是因为她半点武力**,很容易接近晨光而不会引起怀疑,一般的习武之人在晨光面前是伪装不了的。
那个女孩子之所以下麻药而不是用毒药,大概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毒药才能毒死她,不如麻药更容易得手,当然也不排除司雪颜怀着想要将晨光迷晕再将她囚禁起来肆意折磨的目的。
因为那个婢女**了,司雪颜才会领这么多人在这里伏击她。
如今这一片已经是凤冥国的国土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战线的那一头偷偷潜过来的,还是一直守在此地就等着伏击她。
晨光不相信司雪颜会不知道这些人杀不了她,司雪颜既然想要杀了她,必会先做好*全的准备,除非她真的蠢到家了,否则她一定有后招。
果然,箫声起,不久,从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如江水滔滔,似沧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