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凤主看哪一种更有可能?”窦轩噙着笑,一脸谦逊地询问。
“我觉得凤鸣帝国后裔所为不太可能,因为凤太子是没有后代的,他本人也死在了龙熙国的皇宫里,这件事在龙熙国也不是秘密。”晨光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沈润。
沈润点了点头:“凤太子本人确实是死在皇宫里的,这件事宫中亦有记载。”
窦轩挑了一下眉:“所以此事应该是有人借着凤鸣帝国的幌子想要生事了?”
“这个理由确实比凤氏后裔尚在世上的理由更有可能。”晏樱沉吟了片刻,说。
“不管是不是有人打着凤鸣帝国的幌子,人出现在苍丘国里本就够邪门儿了,还是敌明我暗,对方是个什么来头到底有多少人手也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窦轩的手指尖在茶碗边缘一遍一遍地转着圈圈儿,含着笑,用并不烦恼的表情说着烦恼。
“至少知道他们手里高手如云。”晨光道。
“真的是呢,这世上竟有这么多高手,还有一伙人掌握了这么多高手,这事也很邪门儿。”窦轩摩挲着下巴,慢悠悠地说。
晨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笑道:“如今之计只有关闭关口,暗中搜查可疑之人。”
窦轩睨了她一眼,又一次笑出了深意:“此举倒是合了凤主的心意。”
她之前就想封闭关口,可他们不同意,现在她更有借口了。
晨光也不在意他的猜忌:“赤阳帝不要忘了,现在不光是凤鸣帝国的事,还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巫医堂’,也不知‘巫医堂’与凤鸣帝国是否有关联,倘若有关联,这股势力可大得很。如果只是普通的招摇撞骗,根本不会打凤鸣帝国的旗号,他们敢打着凤鸣帝国的旗号,就说明了最终他们想要复兴凤鸣帝国,若是不趁现在尽快把根源掐断,他们必会在各国之中做祸。
“摄政王就不说了,赤阳帝才登基多久,敢保证赤阳国上下都臣服么,到时候他们煽动百姓,民间百姓本就对现在的局势不满,那时你再被迫做一点坏事,凤鸣帝国就会变成他们走向光明的希望,真变成那样,你的帝位还能坐稳么?就算赤阳帝不担心,我可不愿,我的凤冥国既不会让给一群拿人命当武器的疯子,也不会交给一个表面上想翻旧账其实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的伪君子。”
窦轩笑,并不表态,而是望向晏樱:“摄政王怎么看?”
晏樱沉吟了片刻:“也好,对方在暗,底细还没摸清,也不宜动作太大打草惊蛇,先暂时封闭关口,三国暗中自查,凤主在三国会第一天要求闭关的事各国人都已知晓,此时就算真的封闭关口,也不会引来太大的猜疑。”
窦轩赞同地笑了一笑:“甚好。”
晨光看了晏樱一眼,又看了窦轩一眼,抿嘴笑道:“这一回可以好好整肃一下国内了。”
窦轩和晏樱同时看她。
他们疑她暗中动手脚,她笑他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整肃朝堂清除反对势力。
三人各怀心思,但这一次的商谈结果却达成了一致,三国闭关自查,也就是说国间暂时和平了。
窦轩笑吟吟道:“没想到三国竟同仇敌忾了!”
离开摄政王府时已是深夜,晨光乘凤辇回到驿馆,她没有梳洗,直接歪进卧榻里,嫦曦则坐到了卧榻对面的椅子上。
“龙武卫副统领徐放把人放进宫的,在宫宴之前徐放便告病不见了,之后晏樱的人暗中寻到他,发现他竟藏在城外的山村里,再追查村子,有惊人的发现,村子被人花了大手笔买下,村子里的人全部是外来人冒名顶替的,至于原来的村民都已经带着银子去往苍丘国各地了。”
“徐放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普通的副统领,行伍出身,从无名小卒升到副统领的位置,没什么背景,从他事后藏在山村里看,他也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晨光用手撑着额角,沉吟着。
嫦曦见她一脸沉郁,轻声唤:“殿下……”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却说不上来哪里蹊跷。”
嫦曦沉默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殿下,那日进宫刺杀的杀手,我从他们身上闻到了一股死气……”
晨光抬眼望他,停顿了一下,道:“封闭关口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这件事定下来之后,也该启程回去了。”关于封闭关口的事,她总觉得晏樱和窦轩今天答应得有些容易,是因为在担心可疑势力随意进出国门会动摇他们的政权么?
她突然问:“那朵牡丹花是怎么回事?”
“说是自然开出来的牡丹花,不过我曾听说过,把白色的花朵泡在蓝色的水里养就可能变成蓝色,也许这个也差不多,白牡丹树根本就不可能开出七色牡丹花。”
晨光突然用屈起的指节轻扣桌面,一下又一下。
“延熹宫报喜的那个太监,什么来历?”
“延熹宫的一个掌事太监,一直在延熹宫当差,也没什么可疑的。”
晨光沉默着,突然,屈着的指节用力,“咚”地一声敲在了桌面上,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快回去了,回去之前,进宫向太后娘娘道个别吧。”她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与之前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话。
嫦曦愣了一下,旋即应下:“我明日便向宫中送拜贴。”
晨光回过神来:“小润有点难办,他不同意我用他的人。”
“在这件事上他与殿下意见不合,自然不愿意殿下用他的人。”
“我本来还想着把事情推到雁云人身上让小润就范,结果出了这么一个岔子。”
“殿下,真的是凤鸣帝国的人么?”嫦曦的神色凝重起来。
晨光眉一扬:“这也说不准,凤家那么多人,就算嫡系全被灭了,也许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里也有姓凤的,从前不是也有个什么人说自己是谁谁的第几十代孙,拉上一伙人煽动百姓复辟王朝,其实那人就是一卖鞋的。”
嫦曦被逗笑了。
“是不是又怎样,左不过是与我作对的,既然是对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就这么简单。”晨光很不以为然。
嫦曦噙着笑望着她。
他的殿下永远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惊慌,胸怀城府,野心勃勃,在他的心中,她是天生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