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进门时看到晨光正坐在床上拥着被发呆。
他走过去,也不用人服侍,自己解了衣裳挂起来,迅速上了床,极自然地将她拥进怀里。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时间,他在培养二人之间的亲密度,通过让她习惯来减少她对他亲昵动作的排斥,如果不积极地将她毫无道理的排斥打破,他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虽然他对男女之事说不上爱好,可是他很正常,和她在一起又不是为了念经坐禅,总逼着他清心寡欲她也太过分了。
“想什么呢?”他将她圈在怀里,随口问道。
“没想什么。”晨光虽然喜欢被抚触,可她只喜欢被摸摸脑袋、亲亲额头、偶然抱一抱她,像这样穿着单薄搂在一块感觉就像全身贴在一起似的,皮肤的温度过热,她并不喜欢。
她蹙起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他却已经能够很习惯很熟练地化解她的反抗,继续搂着她。
“小润……”
“嗯?”
“放开我。”
“不要。”
“贴这么近你就不觉得难受么?”
“我觉得刚刚好。”沈润微笑着回答。
“可我觉得不好。”
“习惯了就好了。”
晨光扭过头去看他,一脸的不高兴,因为他的固执。
沈润将她的脑袋扳过去,让她向前看,说:“明天赤阳国的人就进城了。”
晨光也没问他是哪来的消息,他手底下自然有一批人,只要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不理会,也从来不去问他。
“这时候进城啊。”她说,歪着脑袋陷入沉思。
“宜城刚发生一场火灾,赤阳国这时候进城,还不一定会说什么。”
晨光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年是窦轩第一次带赤阳国参加三国会。”
“嗯。”
“窦轩以前可不怎么起眼,虽说在赤阳国的皇子里还算风光,可实际上他一直给人做跑腿的来着,他能成为赤阳帝真稀奇。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牡丹夫人的亲生儿子,他以前在龙熙国可是做过一阵子的娈宠。”
“娈宠?”沈润愣了一下。
“那一年箬安新开了秀色苑,窦轩曾被秀色苑的主人收留在秀色苑待过一段日子。”
“秀色苑?”
“我一直搞不清楚窦轩的来历,还有他到底是怎么从箬安到圣城的,还被赤阳国的皇帝给认下了,他若是早知道他是赤阳帝和牡丹夫人的儿子,他为什么不直接去圣城认亲,偏要折到箬安来?如果说他是被人拐来的,更不可能,他会武,足以自保,再怎么样也不会被强迫卖到秀色苑去。就连秀色苑的主人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说是路上捡的,看着可怜就留下了。你想,他母亲肯定是死了的,如果他母亲临死前告诉了他的身世并让他去寻亲,他一定会立刻去往圣城,断不会跑到箬安来;如果他母亲没有告诉他,那到底是谁告诉他他是牡丹夫人的儿子?捡他的人可是说在捡到他时他自己说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秀色苑案的主谋在你手里?”沈润说起这个有点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当年为找这个人我花费了多少力气?”
“不知道。”晨光懒洋洋地摇了一下脑袋。
“我差点把整个箬安城翻过来!”
“唔……”
“人呢?”
“瀚京的旧皇宫里。”
“你留他做什么?”
“在做太监总管。”
“什么?”沈润吃了一惊。
“他不是太监,只是他在总管太监,管的还不错。”晨光慢吞吞地说,接着改变了话题,“之前我还让人在窦轩身上割了几刀,可是后来他每一次见我,从来不提,也没有露出愤恨的表情,你说他会不会心里记恨着伺机报复我?”
“也可能你那几刀不仅割了他的肉,还把他的心也割下来了。”沈润哼笑了一声,没有男人不爱美人,越是爱权势有野心的男人越爱驯“烈马”,她两样全占了,能勾人不奇怪。
晨光没有搭腔。
“秀色苑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晨光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年父皇还活着,父皇听说了新开张的秀色苑突然大发雷霆,怒得连朝臣看了都觉得古怪。”
“我问了,秀色苑的主人也回答我了,可是……他说的我没太听明白。”
沈润哑然,她没太听懂的事情,那是个什么事?
晨光歪着脑袋将记忆串联起来回想,也不是说她不懂,而是她总觉得事情的发展缺了相当关键的一大块,她不知道这个关键,所以即使将整件事都联系起来,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
沈润见状,知她确实有没想明白的地方,也没再问她。
“今天在全味斋门前的那对母女,你认得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在鹿彰岛上见过,后上岛的,听说原来是花楼里的,因为给当地的县令私生了一个姑娘,被县令夫人连人带姑娘一并发卖了,之后流落鹿彰岛,在紫嫣来到鹿彰岛后,她和孩子在一天晚上突然被送走,不知去向。对了,那天晚上离岛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几个……该不会都是为了做这个吧?”
沈润皱了皱眉:“这究竟是谁指使的?这么疯狂!”
“谁指使的都好,有听从指使豁出命去的人,这才是该吃惊的地方,抱着亲生女儿一块死,就算是疯子也未必做得出来。”
“箬安发生了同样的事,看来是同一批人所为。”
“苍丘国和凤冥国都发生过了,也不知道赤阳国国内如何?”
“我听说的是,不是圣城,而是营城,下元节时有人在城中自焚,引爆了储存爆竹的火药库,引发大火,因为是上元节,也死了不少人。自焚的人是营城本地人,曾和营城的官府有过一段纠纷,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到底是有人指使,还是只是私人报复。”
“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前一阵子,那时候我以为是私人报复,可看了今天,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