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说他现在是以『色』侍人。
这个女人,不管是她还是她,嘴巴都是一样的恶毒到让人讨厌!
他火冒三丈。
司晨推开殿门走出石殿。
司浅、嫦曦、火舞等人仍旧候在门口,见她出来,一齐迎上前,跪下来。
司晨将目光落在嫦曦身上,看了片刻,扭头,淡声问跟出来的沈润:
“你把他打伤了?”
嫦曦身躯微震,将头垂得更低。
“是。”沈润也不讳言,心里却在想,她该不会是想替嫦曦报复回来吧,她要是真这么做了,他绝对会和她一刀两断。
司晨却只是一问,这之后她没再说什么,乘上凤辇,她回寝殿去了。
沈润觉得满意的同时又有点惊讶,惊讶他打伤了她的心腹,以司晨的『性』子居然没有找他算账。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所有人包括嫦曦对于司晨的做法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他突然想,看来在她的心腹里,也是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这样的女人率领着这样一群心腹,确实强大。
……
凤凰宫。
司晨回到寝宫后,在火舞的服侍下洗了『药』浴,沐浴更衣出来时,却见沈润正坐在她常坐的矮榻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并不欢迎地问。
沈润放下她读了一半搁在矮桌上的史记,看着她反问:
“我陪你在石殿里待了一天一夜,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司七正带领宫人在远处摆盘子准备拥膳,沈润看了一眼远处的屏风,道:
“至少该留我吃顿饭吧。”
“我吃的东西你未必吃得下。”
“你是打算一个人吃龙肝凤髓不想让我知道?”
司晨没有搭腔,她沉默地坐到屏风后面的圆桌前,沈润站起来,跟着她坐过去。
司晨吃的东西沈润还真不怎么想吃,生冷的青菜,冰凉的瓜果,现在可还是冬天。
沈润陪着她吃切成条的青瓜。
司晨不喜油脂,茹素,并且对食物完全没兴趣,吃东西只是她维持生命的一种手段,这一点和喜好美食的晨光截然相反。
沈润咬着青瓜条看了她好几眼。
她正在咬着青瓜条批奏章。
沈润忍不下去了,他开口,说:“现在是冬天,你刚受了伤,还是该用些温暖的东西,就算你不喜油不爱荤,煮一碗素汤暖一暖总行吧,食这些生冷的东西对身体没有益处。”
“我不喜热的东西。”司晨批阅着奏章,头也不抬地道。
怕热?猫吗?
“温的总行吧?”
“我不喜欢有温度的东西。”司晨漫不经心地道。
沈润哑然。
他看着她垂下来的长发,沐浴之后她没有挽发,而是任由乌黑顺直的长发披垂下来。就如她说的,她并不在意受伤的脸,寝殿里服侍的都是她的人,她在寝殿里便没有蒙纱。而他居然能坐在这里看着她,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
“我很不喜欢你一直盯着我看。”司晨突然抬眸,冷冷地对他说。
她比晨光直接得多,晨光说一句话其中有七八条弯弯道道,而她相当直白,直白得甚至让人觉得无情又刻薄。
“你和‘她’有许多地方不一样。”他看着她,忽然轻声说。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和她是两个人。”司晨大概很反感他的话,不悦地道。
沈润望了她一会儿:“在我看来,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一个人,可真这么想,又好像是在否定了你的存在,这真的很让人为难。”
司晨看着他,看了有好一会儿,她冷漠地说:
“你的感受并不在我的考虑里,你怎么想都好,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十三岁那年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刻薄的一个女人?”
“对你来说,不是你想听的话就是刻薄么?”
“原来你不否认那一年在沙谷我们见过。”
“我为何要否认?”
“你看起来并不想承认,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提起那一年的事。”
“只是你没问过,我对那件事也不怎么感兴趣。”
“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
“我并不想救你,我当时的看法是,擅闯沙谷,葬身狼腹是你的命。”司晨翻阅着奏章漫不经心地道。
沈润直直地看着她:“这种话其实你不用说给我知道。”
“你刚刚还对我说想让我都说给你知道。”司晨瞥了他一眼,用嫌弃他麻烦的语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润道,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他们的初遇只是他们人生里的一段小小的缘分,这段小小的缘分并不能决定什么,他也不是因为这段小『插』曲才想和她在一起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这很显然是随口一问,眼睛在奏章上,语气里尽是心不在焉。
“你是怎么想我的?”沈润突然问她。
“什么怎么想?”司晨依旧心不在焉,她淡声反问。
“你和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问题再明白不过了。
司晨终于将手中的奏章放下,她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我没有任何想法。”
“你对我没有任何想法?”
“没错。”
“所以,我和你,就一直这样下去,什么都不用改变?”沈润声线微沉,连眸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没错。”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沈润彻底怒了,他冷着脸问道。
“你觉得你是什么?”司晨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出他的怒意,她看了一眼,反问。
她的反问颇多,不回答而是反问,简直就是天生的狡猾的『操』纵朝政者,从她的嘴里听不到一句有用的话,不管是真话还是谎话,都没有。
沈润沉着脸望着她,有那么一瞬他都想起身离开,可他还是坐着的,他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他轻声问她:
“你说,你和她是两个人?”
“我和她是两个人。”她淡声回答。
“这是真的吗?你和她真的是两个人?”他用确认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她是两个人,你还要问我几遍?”她不悦地说,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