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看了眼底下这些书铺掌柜的神色，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们应该也知道，他楚川三天无法能印出那么多书，他那些书，根本就不是自己印的！是他不知从哪里搭上了一个外地的书商，提前低价买断囤积下来的！”
掌柜们面面相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
“是啊，之前楚川就承认了是从外地买的？”
“可是，这买的也太多了，怎么感觉源源不断。”
掌柜们一片议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刘渊冷笑：“源源不断？这当然是因为那个外地商户给的书籍多，否则他楚川早就断货了！”
“刘老爷说的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外地书商到底是何方神圣！”
“真是让楚川，走了狗屎运！”
“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刘渊看着他们渐渐信服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循循善诱。
“所以，你们的对手，根本不是楚川，而是那个给他供货的外地书商！只要你们能找到那个书商，或者联合起来，想办法断了他的货源，他楚川还拿什么跟你们争？！”
“对啊！”
“还是刘老爷看得透彻！”
“只要找到那个书商，让他把书卖给我们，看他楚川还怎么嚣张！”
“没错！我们人多，量大，肯定能抢过他！”
掌柜们一个个眼睛放光，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楚家书铺倒闭，自家生意重新红火起来的景象！
刘渊看着这群被他轻易煽动起来的蠢货，心中冷笑更甚。他要的，就是让他们去当这个马前卒，去给楚川添堵，去搅混这潭水！最好能逼得楚川露出马脚，找到他那印书的真正秘密！
“好！既然诸位都有此意，那就各自发动人手，去查！去打听！”刘渊沉声下令，“务必尽快找到那个外地书商的线索！”
同时，他悄悄对身旁的心腹小厮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
“派几个机灵点的人，给我盯紧了楚家那个书铺！还有那个楚川，和他那个伶牙俐齿的姐姐楚巧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死了！尤其是，看看他们跟什么可疑的外地人接触！”
“是！老爷！”小厮心领神会，立刻退下安排。
刘渊靠在椅背上，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楚川，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与此同时，楚家书铺后院。
楚川刚送走白知县和郑康，正准备和楚巧玲交代些事情，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街角，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
楚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转过头，神色严肃地看向楚巧玲：“巧姐，这几日外面不太平，刘渊怕是已经派人盯上我们了。你出入务必小心，尽量待在铺子里或者家里，若非要出门，切记不可单独行动，一定要带上几个伙计。”
楚巧玲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楚川的意思，小脸一绷，用力点头：“川儿，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楚川赞许地点点头，又转身对候在一旁的楚有德和钱氏吩咐。
“爹，娘，你们立刻去一趟乔家，告诉乔杉，让他马上着手安排。找几辆不起眼的旧马车，再租一个城外偏僻些的废弃仓库，弄出些车辙印子和搬运痕迹，做足样子！务必让人相信，咱们楚家书铺的书，当真都是从外地长途贩运过来的！”
“好，川儿，我们现在就去！”楚有德和孙氏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而去。
乔杉那边得了信，也是二话不说，立刻调动人手和资源，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起来。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帮楚川圆一个谎，若是做成功了，他的书铺也能发扬光大！
就在楚川这边紧锣密鼓地布置疑阵，应对刘渊的窥探之时，另一边的府学里，林翰正坐在书房中，越想越气！
一想到自己珍藏多年的《秋山图》落入了楚川那个小畜生手里，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脸面，沦为整个南阳府的笑柄，林翰就感觉心口堵得慌！
“楚川！都是你害的！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林翰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目光之中跳跃着愤怒的火焰。
忽然，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楚川是今年的新科秀才，按照规矩，下一步要参加乡试，必须先由府学开具一份“品德考据”，证明其品行端正，才有资格继续科举之路！
而这“品德考据”的审核权，恰恰就掌握在他这个府学教授手里！
哼！想考科举？做梦！林翰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拿起桌上一份刚刚递交上来的，正是楚川的“品德考据”申请文书，看都没看内容，直接提起朱笔，在上面重重地打了个叉！
理由？还需要理由吗？他林翰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很快，楚川申请“品德考据”被驳回的消息就传到了楚川耳中。
“林翰……驳回了我的品德考据？”楚川听着前来报信的白易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这老东西，动作倒是挺快。
白知县得知此事后，更是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白知县在书房里气得来回踱步，重重地一拍桌子。
“这林翰，身为人师，竟如此卑劣！公报私仇，滥用职权，简直是斯文败类！楚川，你放心，此事本官绝不会坐视不理！我这就去府衙，找知府大人说道说道！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看着义愤填膺的白知县，楚川心中一暖，却摇了摇头，拦住了他：“白伯父，不必了。”
白知县一愣：“不必了？这可是关系到你科举前程的大事！”
楚川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无妨。他现在有多得意，将来就会有多后悔。”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带着一丝戏谑：“白伯父且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他林翰……会求着给我开这份品德考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