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崖居转悠探索了许久,入目皆是爬满青苔的石头,
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可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存在。
就在我们心里开始接受失望,准备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时,
多杰那沉稳而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小湖?”
我瞬间来了精神,赶忙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眼睛紧紧贴在目镜上,全神贯注地仔细看去。
茂密的枝叶层层交错,像是一张绿色的大网,
可就在那些枝叶的缝隙之间,有一片耀眼的波光在闪烁跳跃,
没错,那的确是有个小湖!
我不禁咋舌,惊叹道:“多杰大哥,这是什么眼神啊,
这么多树和枝叶挡着,你居然都能看到这个湖?”
杜涛和蚊子也按捺不住好奇,迫不及待地接过望远镜瞧了又瞧,
随后异口同声地说道:“看来这里就是最终目标了吧。”
我们一齐望向那片小湖的方向,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划起过去的路径。
“我觉得咱们可以沿着这条稍微平坦些的小路走,应该能少绕点路。”
我指着前方看起来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说道。
杜涛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回应道:“行是行,
不过还是得小心点,这看着好走,说不定藏着啥陷阱呢,
那句话咋说来着当你感觉生活顺顺利利的,其实他在给你憋个大的。”
幸运的是,这一路并没有过之前那样的杂草丛生甚至没有怎么用上砍刀开路,道路相对还算好走。
只是深入许久之后,我们才真切体会到“望山跑死马”这句话的含义。
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小湖,仿佛和我们玩起了捉迷藏,
怎么也走不到跟前,让我们走得颇为艰辛。
走了许久之后,杜涛突然停下脚步,伸出食指,用力地指着一棵大树的树干,
扯着嗓子喊道:“你们看,这里又有鸽姥会的暗号!”
我们瞬间围拢过去,只见树干上刻着和之前在洞壁上类似的符号,
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子随意涂鸦。
蚊子满脸疑惑,伸手轻轻触摸着那些刻痕,嘴里嘟囔着:
“这些家伙在这里刻这么多暗号做啥意思?难不成是在写日记?”
多杰眉头紧皱,目光紧锁着那些符号,
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鸽姥会现如今不同往日大摇大摆,行事向来神秘莫测,
这些暗号或许是他们标记路线,方便自己往来。
他们堂口众多,又或许这是在划分各自的势力区域,
大概就是这样吧,但似乎看起来和洞里的刻纹不太一样”
看来多杰,对于鸽姥会的人也是十分重视,不然按他性格也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有些许差别,多半就是地盘划分吧。
尽管满心疑惑,我们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着湖的方向前进。
随着逐渐靠近,周围的环境愈发清幽宁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上,偶尔有微风吹过,光影便轻轻晃动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混杂着草木的清香,
深吸一口,那股清新的气息瞬间沁入心肺。
那片小湖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美得如同梦幻之境,
湖面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后,这片小湖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多少困苦都没放弃,就连衣服什么时候被刮烂了也不知道。
只见湖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湖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
那些小鱼时而快速穿梭,时而静止不动,像是在和我们捉迷藏。
湖边的水草长得极为茂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群身着绿裙的舞者在翩翩起舞。
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注意到湖边的一块巨石上,
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符号,和之前看到的鸽姥会暗号截然不同。
那些图案线条简洁却充满力量感,
符号排列得看似毫无规律,却又隐隐透着一种神秘的秩序。
靠近看去似乎还有不少岩画。
这个湖不大,一眼便能望见对岸。
可经历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才到达这里,我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大石头,
总觉得这看似宁静美好的地方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们围在湖边那块刻着奇怪图案和符号的巨石旁,满心好奇又带着几分谨慎,
正准备仔细观察那些神秘的符号和岩画,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角落里遗留的故事。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异动猛然发生!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响动,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从湖边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
这头野猪看起来起码有三四百斤重,浑身长满了粗糙又坚硬的黑毛,
两颗獠牙从嘴角刺出。
它的耳朵高高竖起,全身的鬃毛不知因何愤怒而根根直立,发出沉闷的吼声,
每踏出一步,地面都跟着微微颤抖。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这头三四百斤重的野猪就如同一辆失控的小卡车,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们横冲直撞过来。
“快跑!”我大喊一声,转身就朝着湖边的树林深处狂奔。
杜涛反应也不慢,紧跟在我身后,脚下的枯枝败叶被我们踩得嘎吱作响。
蚊子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一边跑一边发出惊恐的叫声,脚步慌乱的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多杰倒是显得镇定一些,但也丝毫不敢懈怠,迅速调整方向,
朝着与野猪冲击路线垂直的方向跑去,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可这头野猪像是认准了我们其中某一个人,依旧穷追不舍,目标似乎就是我。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双腿机械地迈动着,
肺里像是要燃烧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身后野猪奔跑时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猪臭味。
慌乱中,我被一根粗壮的树根狠狠绊了一下,
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撑住地面来稳住身体,
却因为用力过猛,手掌被尖锐的石子划破,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还没等我爬起来,野猪已经冲到了身后,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肯定要遭殃了。
连向祖师爷祈祷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闪过,
千钧一发之际,多年训练积攒的力量在这生死关头爆发了出来。
那一刻,我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驱使,
以一种自己都觉得离谱的扭曲体态,猛地扭转身体,
后腿如同弹簧一般用力蹬地,整个人借力闪到了身旁最近的一棵树边上。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那声音清脆又震撼,我绝对不会听错,这是枪声!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身旁倒下的野猪尸体,对方的半边脑袋已经炸开,
可见开枪的人枪法有多准,高速移动中的物体,居然还可以做到一枪爆头。
从它倒下的位置和距离判断,哪怕我没有闪到这棵树后,
那颗子弹也会在我被攻击到以前击毙这头凶悍的野猪。
顺着枪声的方向望去,我看到的景象让心又悬了起来。
多杰被一个身高大概185左右、身材精干的大汉制住了,
大汉双臂满是纹身,透着一股狠劲,
一把冷冽的砍刀正架在多杰的脖子上,刀锋泛着寒光,
似乎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划破多杰的喉咙。
在大汉身旁,站着一个差不多身高的人,他手里还握着枪,
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看来就是他刚才开的枪。
站姿举枪?还能有如此精准的枪法,实在让人惊叹,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的衣服破破烂烂,像是在这山林里历经了无数荆棘的折磨,破洞处露出大面积纹身。
蚊子和杜涛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疑惑,平日里我们不过是为了讨生活在江湖边缘游走的小人物,
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对方那股子压迫性的气势,瞬间就把我们震慑住了。
再次观察到发现对方的枪,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88狙,我在服役时曾经使用过。
我躲在树后,心脏狂跳,犹豫再三,还是探出半个脑袋,
壮着胆子问道:“是鸽姥会的大哥嘛?我们只是误入此处,没有恶意。”
话音刚落,就听见对方操着一口渝地口音说道:“出来吧,
看你动作也是部队里待过的,应该知道我的子弹可以轻松穿过你的掩体。”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对方不仅看出我有部队经历,还如此自信于他的枪法。
但转念一想,对方愿意说话,没有立刻击毙我,又联想到似乎是他们救了我一命,
我咬咬牙,颤抖着举起双手,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
“大哥,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我们几个就是普通的探险爱好者,听说这附近有一些神秘遗迹,就想来看看。”
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试图从他们的反应中找到一丝缓和气氛的可能。
忽然一道稚嫩却透着精明的声音骤然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这地方乃是十巫秘境,普通探险者?
这喇嘛看着可不一般啊,还有那边那两位一身土腥味,
你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我猛地一惊,目光迅速越过持刀大汉和拿枪的人,这才发现大汉身后竟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身形清瘦,穿着一件破旧且满是补丁的深色衣衫,
衣角被山风轻轻掀起,露出里面同样破旧的内衬。
他的双腿笔直站立,脚下是一双沾满泥土的破旧皮靴,
靴子上划痕交错,像是经历了无数次艰难的跋涉。
他生着一对大大的牛眼,眼眸黝黑深邃,精光闪烁,仿佛能洞悉一切。
一头略显杂乱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在风中肆意飞舞。
那高高的颧骨上,有着被山风与烈日留下的痕迹,肤色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由不知名兽骨制成的项链,每一块骨头都形状各异,
表面刻着神秘的纹路,随着他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手臂上戴着几个同样由骨头制成的臂环,
臂环上还镶嵌着一些色泽暗沉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腰间系着一条粗制的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把短刀,
刀鞘同样由骨头制成,刀柄处缠绕着黑色的细绳,绳头的穗子在风中轻轻晃动。
下身的裤子膝盖处有几处补丁,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匆忙缝补上去的。
少年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带着审视,
从我们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在判断我们的情况。
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与神秘,让我们这些久经社会毒打的成年人都不禁有些心虚。
他虽然就站在那里,但会给人一种错觉,他已经快和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了。
仿佛他不属于这个平凡的世界,而是从古老的传说中走来。
这种气质比起当年的师兄更甚不少!
“大哥留命,我们真的只是讨个生活而已,”我赶忙解释,心急如焚,语速不自觉加快,
“我手机里有聊天记录,这里虽然没有网络,但是聊天记录可以证明,我是正经生意人。”
一边说着,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过去,
眼睛始终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
不出意料的是,对方似乎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在少年的示意下,拿枪的人把枪收了起来,
然后又在少年的示意下接过我递过去的手机,一脸狐疑地仔细翻看起来。
此时,树林里安静极了,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剧烈心跳声,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哼,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拿枪的人终于开口,
把手机扔了回来,我忙不迭伸手接住。
少年却依旧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我们,突然话锋一转:“就算你们是普通探险的,
这地方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来的地方,现在好了大家都困在这了。”
我连忙赔笑:“是是是,要早知道这么危险,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啊。
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绝不打扰几位”说着,不对?
什么叫“现在好了,我们大家都困在这了。”
见我满脸疑惑,少年摆了摆手,大汉心领神会,松开了架在多杰脖子上的砍刀。
多杰揉了揉脖子上那道明显的白印,面沉如水,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
仿佛生死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不值得在意。
少年的目光紧紧锁住多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你这喇嘛倒是厉害,身上气血都快溢出来了。
佛家修行主张静修通达,可你静的同时还煞气十足,怕不是那密宗大金刚吧?”
多杰听闻,只是微微抬眸,不置可否,
周身散发的气场依旧沉稳内敛,却又隐隐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压迫感。
随后,少年又将目光转向我,短暂的沉默让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诡异。
“而你,”
他顿了顿,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是真的生意人。”
就这简短的交流,我已丝毫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少年,他的洞察力实在惊人。
在这几乎没有任何深入对话的短短时间里,竟好似将我们所有人都摸了个透。
我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解这紧绷的气氛,
“您真是慧眼如炬,我们真的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不过,您刚才说大家都困在这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着我们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我下意识地看向多杰,多杰稍作思忖后,微微点了点头。
眼下这情形,我们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起码目前来看,对方并无恶意,要是忤逆他们,保不准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
脚下的枯枝败叶在寂静的山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显得格外突兀。
没走太远,一座孤零零的石头房子出现在眼前。
这房子周身由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而成,石头表面粗糙且布满青苔,像是在岁月里沉睡了许久。
它没有窗户,仅有一扇厚重的石门,石门上刻满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那些纹路扭曲蜿蜒,虽然已经被风侵蚀的不太清晰,但依然是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屋顶同样由石板覆盖,石板的边缘参差不齐,
缝隙间偶尔长出几株顽强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房子的墙角处,有一处石头已经开始剥落,
露出里面黑色的泥土,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过。
少年走到门前,用力的推动石门,只见屋内光线昏暗,
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石头味和淡淡的腐叶气息。
只见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盘坐在屋子中央,
他身着一件黑色中山装,领口敞开,露出胸口大面积纹身,
那些纹身图案复杂,透着一股子煞气,不用多说,他多半就是这几人的老大。
老头听到动静,慢慢睁开双眼,那双眼眸浑浊却又透着犀利,
他的目光缓缓从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像一把锐利的刀,仿佛能看穿我们的心思。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愈发凝重。
我脑中不断思考现目前的情况,本来以为只是几个小贼而已,
多杰又有家伙式也无所谓,这下看来是撞到钢板了,
但是对方没有直接下手说明还有余地,该如何解释让对方可以放了自己呢?
我看了看多杰,对方一脸无所谓。
我也是非常无语,这时候了怎么就也不着急呢,佛系到这个地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