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张舒的耳中，她轻蔑地笑：“这几年别的本事没有，说大话的能耐她倒是涨了不少。二十亿美金，她以为日币呢。”
“可是姑姑，苏禾现在是q-tech的工程师，q--tech实验室会不会帮她？”
张荟在旁边有点担忧，以她对苏禾的了解，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出大话来。
“不会，她又不是传说中的briar，q-tech实验室怎么会为了她花这么大一笔钱，更何况，云阳项目现在就是个巨坑，注定血本无归，有脑子的投资方都不可能会砸钱。”张舒说得很笃定。
“可是……表哥对她很恋爱脑，就算是注定赔本的买卖，表哥说不定也会帮她。”
“他敢！”张舒听张荟提及乔南州，目光陡然犀利起来：“他要是敢以乔氏的名义资助云阳项目，那他这个总裁的位置也算是做到头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张舒还真的对乔南州不放心。
所以乔南州在苏氏公司楼下等苏禾的时候，就接到了张舒的电话。
苏禾跟他来开会，他俩人都还没离开苏氏，张舒居然就得到了消息，说苏氏里没有她的人鬼都不信。
乔南州的听着张舒在手机里叭叭地说个不停，眉宇紧蹙：“妈，我要做什么事还用不着你来评判。”
一听这话，张舒就怒了：“乔南州，你以为你现在坐在乔氏总裁的位置上，整个乔氏就是你的了吗？你要是敢帮苏禾，你看你爷爷会不会撤了你的职。”
张舒有恃无恐，乔氏真正的大权还在乔氏大家长乔老爷子的手里。
乔南州心情烦躁，余光瞥见苏禾从电梯走了出来，撂下一句“那就试试”，直接挂断了张舒的电话。
张舒在那边气得面目狰狞。
张荟扇着风：“姑姑，我就说吧，表哥是个恋爱脑，苏禾拉的屎他都闻着香。”
张舒：“……”话糙理不糙。
-
苏禾见到乔南州还没有走，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她就去停车场。
“苏禾你躲什么？”乔南州赶在苏禾上车之前按住她的车门。
苏禾：“我没躲。”
说起来自己都有点心虚，眼神飘忽不定。
乔南州反驳：“你明明就有，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我只是没看见你罢了。”苏禾被乔南州堵在车和他的胸膛之间，抬起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来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话，明明看见我都在电梯口了，还把门关上。”
苏禾：“……”
有点无语，这点小事也值得翻出来跟她计较。
不想被乔南州死缠烂打，苏禾果断认怂：“我的错，乔大总裁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乔南州一看她就不是真心的，轻嗤一声，但也没有再揪着不放，而是道：“你和苏振华打赌的事情我听说了，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给云阳项目投资。”
苏禾眯了眯眼睛：“你从哪儿听说的？”
她刚从会议室出来，苏氏内部的消息，就这么迅速地传到了外面？
乔南州一顿，面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他总不能说是从他妈那儿知道的，那苏禾就会知道，他其实所有事情都知道了，但是他选择了隐瞒，亦如阳光精神病院，他到现在也没有告诉苏禾是张舒在暗箱操作。
就像乔南州了解苏禾，苏禾也同样看穿乔南州内心的忐忑不安。
“乔南州，你知道些什么？”苏禾逼近乔南州。
张舒对她手中妈妈留下来的专利有多么觊觎，她再清楚不过，既然阳光精神病院她都能插手，那一向跪舔她的小小的苏氏，她想安插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乔南州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吐出来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仿佛将他的力气抽干，他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仅仅这三个字，苏禾就什么都知道了。
“没关系。”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眼眶的酸涩，微微地别过脸：“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
生养之恩大于天，张舒再怎么阴险，她是乔南州的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苏禾从来不强求乔南州一定要在她和自己的母亲之间做出选择，没有意义。
她不要做选项，所以，五年前她替乔南州做出了选择。
她不否认她还爱着乔南州，也真切地感受到乔南州对她的情，但这份感情中，夹杂了太多他们彼此都无可奈何的因素，这条鸿沟，平时的相处只是暂时地被迷雾给遮住了，但它始终存在。
乔南州，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苏禾望着乔南州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纠结。
乔南州看见这样的苏禾心里也很不好受：“阿禾，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不是的乔南州，你身处漩涡中心，你处理不好。”苏禾无奈地摇摇头。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乔南州的眼中一片悲伤。
“苏禾，你从来都没有给我机会去改变，五年前你就是擅自给我判了死刑，现在你还要这样，难道你我之间这么多年，这一点点的信任你都不肯给我吗？”
苏禾望着乔南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是她不相信乔南州，人是情感动物，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她不想让乔南州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阿禾，算我求你，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乔南州抓住苏禾的手，几乎是卑微地在祈求。
看见乔南州的眼神，苏禾的心是动摇的。
难道是她错了？
五年前，她擅自剥夺了乔南州的选择权和知情权，以为就这样远走他乡，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瓜葛。
那时候她想，或许乔南州也没有那么爱她，时间一长，他就会再婚生子，他的人生轨迹和她不过是交错而过的直线。
可是回国后的一切都让她不确定。
此时此刻，她不禁反思，真的是她做错了吗？若是五年前选择告诉乔南州，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苏禾抬眸，刚要开口说话，乔南州一把捂住她的嘴。
“算了，你别说了。”
苏禾：“？”
“你尽说些我不爱听的。”
乔南州也变得胆小起来，他连一个答案都不敢要，甚至不敢看苏禾的眼睛，就怕让自己心碎。
沉默许久，久到乔南州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到了冰窖里。
“不管你信不信，我……”
乔南州的话戛然而止，苏禾突然扒拉下来乔南州的手，摆正他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