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顾大牛和春花俩人对视了一眼,一时没有说话。
而苏念还在念叨:“这次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我们俩吵了一架,我实在是没地可去了,才想着回老宅,没想到他跟人说我跑了。”
顾大牛家里新打了木沙发,沙发上放了自家缝制的褥子,苏念被按着坐在上面,春花婶子坐在她旁侧,顾大牛靠在门框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苏念握住春花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婶子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一家老小的吃喝,结果到头来连个名分都没有,您说咱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呀,还不是能跟男人好好过日子。”
春花婶子在乡下也是这样的,平时要种地,空闲的时候还要伺候一家老小,不过顾大牛这人还算是靠谱,知道把钱给她。
“我去说他,你放心婶子给你做主,等他下次回来我就找他去,婶子这就给你钥匙,你啊安安心心在老宅住着,等淮安回来我定要训他,”春花婶子拍了拍苏念的手,她叹气的时候脸上的褶皱都深了几分。
“不过,你们俩也该要个孩子了,有了孩子男人就能收心了。”
在城里那些邻居眼中,顾梓硕是自己和顾淮安的孩子,但听春花婶子这话,怎么感觉顾梓硕像是别人的孩子。
苏念嗯了一声,“婶子,我们还有硕硕呢,养他一个就挺费精力了。”
“哎呦,硕硕再怎么说也是娇娇的孩子,跟你们隔了一层,这人呐得有自己的孩子。”
苏念眼皮一跳,她眼角的泪流得更多了,“婶子,您这话什么意思,硕硕不是我和淮安的孩子吗,怎么成了娇娇的了。”
她泪眼婆娑,双手紧紧的握着春花的手,满脸的茫然无助,像是受了伤的麋鹿,倒是让春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念念啊,你就别开玩笑了,娇娇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倒是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春花感叹了一句:“淮安真是个好人,他跟娇娇没有血缘关系,却愿意照顾对方的孩子,甚至连生产都陪着,每周还带她们母子回来看看,你啊放心有什么事我去跟他说。”
原来是这样,苏念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指甲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当年她生孩子前顾淮安离开过一阵子,那会儿他们还在西北,举目无亲,可偏偏到了生产的紧要关头,上面让顾淮安出任务,而且一去要半个月都回不来的那种。
现在想想哪有这样的领导,明知道老婆生孩子还把人外派,分明就是顾淮安自己提的,他就是趁机回来陪另一个老婆了。
“婶子,您能跟我去一趟城里吗?”她满眼祈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我跑了,还要跟我吵架,可能是我配不上他吧。”
“婶子,您知道的,我在顾家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跟淮安好好过日子。”
“不瞒您说,淮安跟我说硕硕是我的孩子,可您却说他是娇娇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去哪了……”
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边哭边捶打自己的腿,“我可怜的孩子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生下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她再次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顿时疼得眼泪狂飙。
顾大牛和春花俩人已经懵了,尤其是春花,作为一个见识有限的农村妇女,她更是不懂了。
“淮安媳妇啊,你是说淮安把娇娇的孩子认作你们的?然后你还生过一个孩子,不知道去哪了?”
“哎呦,这事我得理理,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顾大牛的烟袋在门上磕了两声,他冷着脸开口:“还能有什么事,淮安媳妇没说谎的话,那就是淮安有钱后另找了一个呗。”
春花迟疑了一下:“淮安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能吧。”
顾大牛没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吸烟。
“不对呀,他找谁呀,这几年他也就是经常带娇娇回来,也没带其他人啊,”春花反应过来,“难不成他和娇娇啊,虽然俩人没血缘关系,但也不行啊,他们俩好歹也是兄妹的关系。”
苏念没说话,有些事让别人自己去猜去看,比她说出来效果要好。
她低头掉了几滴眼泪后,才起身准备离开:“婶子,我先去老院看看。”
“哎,硕硕也是我一手照顾大的,他竟然是娇娇的孩子,就是可怜了我的孩子,您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跟我说啊,没有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我现在真的有点无法接受。”
她千辛万苦养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这消息换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接受吧。
春花婶子叹了口气:“淮安媳妇我也想帮你,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一直不回来,我是真的以为你跟人跑了。”
苏念:“没事的,我都懂。”
“就是,您可以帮我想想,这几年顾淮安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没准是个线索呢。”
她说完拿着顾家的钥匙走了,走的时候身体摇摇晃晃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身后春花和顾大牛对视一眼,俩人齐刷刷叹气。
“这一天天的,这叫什么事。”
“还不是你们顾家人惹出来的,”春花瞪了他一眼,“男人可以变心,有钱后不想过离就是了,男的都这样。”
“但我可跟你说,他跟谁都可以,唯独跟娇娇不可以,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兄妹,怎么能搞这些呢。”
乡下人,就算是进过城思想也比较保守,又不是找的童养媳,这种当妹妹养着的怎么能在一起呢。
顾大牛眉头皱得更深了:“知道了,有空你去城里一趟。”
“嗯。”
顾家这几年也装修过,大门刷了漆上面的锁头也是时下流行的新锁,推门进去小院内没有多少草,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打扫。
顾家有四间正屋,还有一间灶房和一间放杂物的屋子。
灶房没变,但是正屋已经换成了玻璃窗,就连地上的水泥都重新弄了,整个屋子宽敞明亮一看就很舒服。
她站在正屋门口,之前被压下去的疑惑再次升起:顾淮安,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是他在工资的事上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