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青鱼听到这话,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杀人诛心呐!
“我...我特么....”
陈宴被噎住,顿时哑口无言。
傻der原主做的事,也能怪到他身上来???
但偏偏又无法解释,只能默默无奈背锅。
只得将矛头对准笑出声的小丫头,“青鱼,怎么连你也笑我呀?”
“我没有!”
青鱼压下上扬的嘴角,强忍着笑意,狡辩道:“少爷,你看错了....”
“诶,我怎么说也是你家少爷,总得给点面子吧?”
陈宴哭笑不得,轻轻撞了撞澹台明月,提出自己的合理诉求。
“下次再说....”
澹台明月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面无表情道。
陈宴长叹一声,左手搂着青鱼,右手搭着澹台明月,朝院中走去。
童平安诚不欺他,不要被女人左右,要左右都是女人。
~~~~
饭点。
桌上摆满了青鱼新招厨子做的菜肴。
这几日一直奔波,四人终于能整齐坐下,好好吃一顿饭。
“明月,你太瘦了,多吃点....”
青鱼拿着筷子,不停给澹台明月夹菜,眼看着身前的碗,快堆成小山了,又补了一个大鸡腿,殷切叮嘱道:“这个鸡腿你得吃完了,下次才更有力气,扇那个坏女人!”
说罢,还手舞足蹈地演示了一遍。
“好。”
澹台明月笑了笑,颇为动容,轻声应道。
在达溪府上被苛待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关心。
初次让她有了种家人的感觉....
“看到没,小青鱼看明月的眼神,跟小迷妹一样....”
陈宴目睹这一幕,用手肘顶了顶身旁,忙着扒饭的朱异,蛐蛐道:“咱俩都快失宠了!”
字里行间,是满满的醋味。
以前这些待遇,可都是他的啊....
现在都快百合花开了。
痛!
太痛了!
青鱼转过头来,神情怪异,鼓着小嘴,幽幽道:“少爷,背后说人坏话能不能小声点?”
“我都听到了....”
哪有说小话不背人的?
这跟光明正大偷腥有什么区别?
“行,那我当面说....”
陈宴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笑道。
“你也多吃点!”
青鱼白了一眼,夹起块肉就喂进了陈宴的嘴里,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少爷,我跟你说,明月可厉害了,不仅识字会算术,还会看账本....”
“那些天书一样的东西,她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说罢。
青鱼就开始绘声绘色,描述起温念姝未来之前发生的事。
那些让她看着就头疼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被解决了....
陈宴咀嚼咽下被塞的肉,笑着看向澹台明月,“可以啊,那就能者多劳....”
“以后这府上,青鱼管生活起居,你来管家看账!”
他也没想到,澹台明月还有这些本事...
不过也省的去外面,请管家与账房了,还不用考虑忠心问题。
府中内事全权交给她俩,陈宴很是放心。
“嗯嗯!”
青鱼激动地应道。
有明月的分担,操持这偌大的府邸,她就可以轻松多了。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商量着来就行了....”
陈宴淡然一笑,抿了口茶水,叮嘱道:“不用怕花银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选择了澹台明月,那陈宴就会给予信任并放权。
毕竟,内宅之中有很多看不见的地方,需要花银子,他也无暇去事无巨细地过问。
反正只要大冢宰用得到他一日,府中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银入账,根本无需抠抠搜搜....
“好。”
澹台明月轻轻点头,淡漠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光亮,说道:“你尽管在外办事,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陈宴愿意信任她,她就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青鱼,那几件貂皮狐皮,应该送到了吧?”陈宴看向青鱼,问道。
貂皮狐皮是今日凌晨,在朱雀堂时,命人各送了八件回来,连带的还有百匹锦缎。
以朱雀卫的办事效率,想来是不会拖延的。
“中午就到了....”
青鱼略作回忆,脱口而出,又夸赞道:“质量特别上乘,是极品!”
送到之时,自家少爷还在酣睡,尚未起身。
青鱼挨个检查那些貂皮狐皮,毛发细腻,触感极佳,是难得的珍品。
陈宴笑了笑,做出了安排:“抽空制成披肩袍子,咱们一人几件!”
“以后冬天御寒的衣物就有了....”
在记忆中,祖父走后的这个冬天,他们三人过得很是艰难。
魏国公府借故克扣了,应发下的御寒衣物与炭火....
“少爷真好!”
青鱼闻言,睁大了美眸,盈盈浅笑。
“谢谢!”
澹台明月略略低头,喉咙微动,声音如蚊子一般。
陈宴没听清,但看懂了女人的口型,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故意凑近调戏道:“明月别害羞,有什么想说的,就大声说出来....”
不知为何,陈宴就喜欢“欺负”,这个内敛又火爆的小辣椒。
尤其是看到她露出羞涩为难的神情。
但这一次,澹台明月好似有了抗体一般,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过多搭理。
以免某人的“得寸进尺”。
就在此时,丫鬟锦瑟从外跑了进来,通报道:“少爷,门外有一位绣衣使者求见!”
“他说您要的人带来了....”
陈宴一听这话,瞬间收起了调戏之心,两眼放光,说道:“你先去将他们带到书房!”
顿了顿,又看向桌上三人,笑道:“你们慢慢吃,尤其是你,多吃点!”
说着,捏了捏澹台明月的脸后,快步向书房而去。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好似有金山银山、绝世美人等着一般。
书房。
“见过大人!”
绣衣使者游显见陈宴推门而入,连忙起身行礼,满是恭敬。
“老朽见过陈掌镜使大人!”
被游显带来的那须发皆白、面色泛灰的钱秉直,亦是起身,朝来人行礼。
钱秉直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佳,却举手投足间俱是行伍之气。
“坐,都坐,不用拘泥于礼节....”
陈宴按了按手,坐在了主位之上。
“多谢大人!”
钱秉直落座后,开门见山率先问道:“不知陈大人要见,老朽这个重病缠身、命不久矣的糟老头子,是何有吩咐?”
无论是在来的路上,还是进入陈府后,钱秉直都很疑惑。
这位要见他的陈宴大人,是明镜司的新贵,大冢宰的宠臣,前途不可限量。
而他不过是一世袭军户,军中普通不过的老卒,最不受重视的存在,还身患重病没有多少时日了....
陈宴见钱秉直都开口了,也不拐弯抹角,径直说道:“有一桩能改变你整个家族命运的机缘,要赠予你....”
顿了顿,又问道:“我的为人,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个钱秉直,是陈宴从天官府出来后,特意差宋张二人去寻的。
要求就是,年龄得大、时日无多、脑子清醒、重视家族后辈利益,最好还是曾经府兵的一员。
“陈大人仗义疏财,从不吝啬,恩泽下属,实乃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上官!”
钱秉直重重点头,如实说道。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达溪珏的伏诛,陈宴的名头业已远播。
尤其是那对下属极好的名头....
没有谁不想在他的手下做事!
“既然你都清楚,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陈宴淡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只匣子,放在桌案上,推到钱秉直的面前,开口道:“来,将此物打开看看是什么!”
钱秉直不明所以,但还是遵命照做,在开启匣子拿出其中物件,定睛一看之时,却是目瞪口呆:“这...这是册封诏书?!”
“忠义侯?!”
“大人,您这是何意....?”
那一刻,钱秉直拿着诏书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多少人将脑袋撇在裤腰带上,打了一辈子仗,连爵位都捞不到,更别说是侯爵了。
陈宴站起身来,指尖摁在诏书上未曾署名处,沉声道:“只要你在那个空缺处,填上你的名字,你钱秉直就是新封的忠义侯!”
“世袭罔替!”
“你的长子也将入职明镜司,由我亲自培养提携!”
“大冢宰许你钱家荣华富贵!”
陈宴的声音,犹如有魔力一般,不断在钱秉直的耳边回响,沉吟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颤颤巍巍道:“这...我...不知小人能为陈大人做些什么?”
钱秉直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这么一大块馅饼。
要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小....
“哈哈哈哈!”
陈宴大笑,拍在钱秉直的肩上,取出一份准备好的密信,意味深长道:“很简单,你只需要照着这上面所书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