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丫鬟碧瑶看了青鸾一眼,轻哼一声道:
“若是当真这位姜姑娘进了咱们侯府的大门,日后咱们这后宅还不得鸡犬升天,不得安宁,不过奴婢瞧着这二公子恐怕现在心底还未曾彻底放下表姑娘。”
“否则,这大白日的怎么会偏生在表姑娘归宁的日子弹那般忧伤的曲调,还喝了酒。”
“若是再这般萎靡不振下去,恐怕夫人迟早会知道他和表姑娘之间的事,到时候以夫人的脾性,哪里会容得下表姑娘啊,还不得想法子对付她。”
云绾微微顿了顿神色,正色道:
“行了,你命人知乎蓉儿一声,若是无事最近尽量不要回侯府,日子久了,指不定瑾儿对她的感情便逐渐冷淡了下来。”
***
一晃眼,已然不知不觉入了冬。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整个侯府白茫茫一片,满院子梅花开得十分娇艳夺目,在寒风中傲然绽放,亭亭玉立,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云绾不由裹了裹,身上披着的厚重的狐狸毛的披风。
她微微扬了扬白嫩的下颚,抬手折了一株梅花,放在鼻端嗅了嗅,微微扬了扬秀气的黛眉道:
“今年这梅花开得比往年都要热闹,碧瑶,等会给我采摘一些回去,插入花瓶之中,也好讨一个雅趣。”
碧瑶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是啊,今年这梅花确实开得炫目多彩,主子除了芙蓉花,便独爱这梅花了。”
须臾片刻后,丫鬟青鸾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略显急色道:
“主子不好了,刚才这大公子跟少夫人在屋子内胡闹,行闺房之事过于激烈,导致少夫人动了胎气,早产,如今夫人和稳婆都火急火燎的去了少夫人的屋子,您赶紧的过去看看吧!”
旁边的碧瑶闻言,撅了撅小嘴,懊恼道:
“真是恬不知耻的骚狐狸,大着肚子也不安分,居然青天白日的跟二公子在屋子内宣淫,就不知道克制一些,左右熬过小半月就要生了,若是这腹中胎儿真有什么闪失,侯爷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大约一炷香功夫后,云绾回到了芙蓉院。
此刻,外头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院子内已然集聚了不少人。
下人们急急忙忙的来回进出湄娘的屋子,忙成一团。
时不时屋子内,传来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痛呼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焦不已。
夫人宋氏目光带着几分威严的扫了云绾一眼,厉色呵斥了一句道:
“云姨娘,你也真是的,这轩儿和湄娘毕竟年纪轻,干柴烈火的难免克制不住,容易擦枪走火,你身为他们的长辈,也不知道从旁边规劝一些。”
“这都快八个月的身孕了,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母子皆危,该如何是好,好歹都是要抱孙子的人了,怎能对自己亲孙子这般不上心呢。”
旁边的香梅白了云绾一眼,也跟着阴阳怪气的附和了一句道:
“可不是呗,说起来,这湄娘狐媚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跟当年风华绝代的妹妹有得一拼。”
“当初妹妹年轻的时候,不就是经常勾搭侯爷白日宣淫,日夜温存,闹得整个侯府上下人人皆知,也不知道害臊。”
夏姨娘看了一眼香梅,淡淡撩唇道:
“云姐姐,这轩儿毕竟年轻气盛,难免冲动一些,你这个当婆母的明明知道湄娘怀了身子,不便侍寝。”
“怎么也不给轩儿挑选两位姿色娇俏貌美的丫鬟给他当通房,侍奉左右,这样就不会闹出今日的荒唐事。”
香梅眼含鄙夷的勾唇一笑道:
“那是云妹妹不愿意给轩儿纳妾啊,是轩儿自个不愿意,他啊,可是个痴情种,当初在湄娘面前,可是信誓旦旦地发过毒誓,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二色。”
“如今湄娘虽然大着肚子,他又怎会违背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呢,这样的痴情种倒真是难得。”
老夫人瞅着她们几个女人不怀好意地一唱一和,顿时老脸微微一沉。
她拿着手上的拐杖狠狠地戳了戳地面,怒喝一声道:
“够了,如今湄娘生死未卜,你们一个个地身为长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拌嘴,争风吃醋,成何体统?”
她虽然不喜欢云绾,更加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孙媳妇不满。
可毕竟是侯府的第一个重孙子,她还是比较重视的,自然不希望出了什么岔子。
旁边的夫人宋氏立马上前搀扶了老夫人一把,温声细语道:
“老夫人,外头天寒地冻的,要不妾身还是搀扶您到屋子内等着吧,这屋子内烧了炭火,免得您感染了风寒,那便是我这个当儿媳的照顾不周了。”
“您放心,妾身找的都是咱们京城内最有经验的稳婆定然不会出了什么乱子的。”
老夫人无奈地叹息一声道:
“轩儿,这孩子简直太胡闹了,这都快瓜熟蒂落了,怎么就性子这么猴急呢,就不能等湄娘将孩子生下来,再折腾啊。”
几人纷纷走进了云绾的屋子内,里面正滋滋燃烧着炭火,瞬间暖意袭来,驱散了浑身的寒气。
被老夫人训诫后,几人也不敢胡乱编排说一些不着调的风凉话了。
老夫人心事重重地不说话,她们这些做晚辈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偶尔会出言安抚老夫人几句,让她莫过于忧心。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后,天色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
老夫人有些着急地不由往外望了望,对面女子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变得越来越虚弱,微微皱眉道:
“都这么久了,孩子怎么还没出生呢,这都快八个月了,不会跟夏姨娘一样,这孩子又没保下来吧!”
旁边的夫人宋氏忙宽慰了一句道:
“老夫人,妾身刚才去问过稳婆了,说是湄娘腹中胎儿头比较大,加上动了胎气,导致难产,自然比顺产要久一些。”
“妾身已然命侯府的所有府医都在门外候着,您若是不放心,妾身再去对面的屋子询问一下情况。”
老夫人顿时面色一黑,没好气地拿着手上的拐杖就朝着旁边同样一脸忧色焦虑的傅轩身上挥霍了过去,怒喝一声道:
“真是个混账东西,你媳妇,还大着肚子,居然还敢胡闹折腾?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混呢,你就不能懂点事啊。”
“我警告你,若是湄娘腹中胎儿有什么闪失,老身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侯爷人呢,怎么还没归?”
傅轩疼的额头直冒冷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敢多言,谁知道前几次都没出事,怎么这次倒是出了岔子。
色在上面一把刀,都怪他一时情迷,被湄娘勾搭的彻底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