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咬着牙低声恐吓道:“你给我争气一点啊,杀头的事儿我来,至于这个……”
牧青白点了点纸上,吕骞的章:“你最好刻得像一点,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小和尚泪流满面的点点头。
“事已至此,牧公子,你能回答小僧一个问题吗?”
牧青白大方的答应了下来:“你问吧,既然拉你上贼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最想问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拉我上贼船啊!”
牧青白露出一个阴险的笑:“这话问的,你和吕老头都一样,如果我死在了北境域外,那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牧青白压低了声音道:“和尚,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摆布而已。”
小和尚哑然。
牧青白笑了,伸手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人啊,你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即便我拉着你伪造女帝玺印,你也愣是一声不吭!”
小和尚悲戚道:“牧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啥阴谋都没有啊?”
“不可能,和尚,我看人从不会走眼,尤其是看和我一样的人时,眼光绝对不会错。”
小和尚连忙道:“可我就一个小和尚,这辈子怕是跟不上牧公子的步伐,成为不了牧公子这样的大人物啊!”
牧青白笑道:“大不大的两说,首先,我是个坏人。”
说着,牧青白伸手戳了戳小和尚的心窝:“你也是!”
……
……
镜湖书院的藏书楼里。
吕骞表情沉着的在一个又一个书架穿梭着,亲自将一卷又一卷的书籍搬开。
近身书仆想要帮忙,都被严词拒绝。
终于,吕骞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他将文献摊开,看了一眼上面记载的关键信息,又看了一眼下面人呈递上来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提笔写下书信,交给门外的仆人。
“速速送去时家。”
“是!”
一个老者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神情激动。
“老吕,老吕!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项老,你来看。”吕骞指着桌案的纸上。
“好详尽的数字。”
项老迫不及待的拿起一看,顿时激动的哆嗦起来。
吕骞疑惑的问道:“这个数字是对的吗?”
“微数第七位!他是怎么算出来的?”
吕骞苦笑道:“你问我?你才是术数一道的大家!”
项老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爬起来,要冲到书架之中去寻找什么。
吕骞连忙开口道:“项老,不必找了,三十年前的文献已经在这了。”
项老赶忙又扑到案前,抓起文献仔细一看,再抬头看向吕骞时,神情激动依旧不减:
“三十年前太师承前人心血,着手计算圆周数,以圆径一亿为一丈,盈数为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三秒,朒数为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
吕骞感慨不已:“即使是时隔三十年,依旧为太师的强算而钦佩万分!三十年前太师一己之力算出圆周数微数第六位,世人将圆周率以太师的尊姓冠名,为岑率。”
项老指着纸上的圆周率,瞪大了眼睛低沉道:“如果今日证实这个数字,是正确的,那么岑率,就要变更为牧率了!这可是要写进史书的!”
吕骞摆摆手道:“你都无法证实,我又凭什么证实?你才是术数大家,我已经将此事详尽写在信笺,送去时家,时家会找到太师的。”
“时家要多久找到太师?”
“时家一向以神速在江湖中闻名,天下遍地都是时家的驿站,太师若是抵达之地有时家站点,一定会上门去拜访……”
项老烦躁的打断道:“哎呀,我问你的是多久能找到太师?”
“你急什么啊!”吕骞有些生气的说道:“好像我多说两句话,就能耽误时家多少脚程似的!若是顺利的话,大概也要三五日才能有回信了。”
“三五日?!”项老大怒:“三五日才能有回信,他时家也敢号称神速?”
吕骞生气的拍桌子:“老项!你不要在我这书庐里大呼小叫,你跟我在这着什么急发什么火?你要不满意,你这把老骨头自己跑去找太师!你真当时家都是会飞天的家伙啊?”
项老看到吕骞生气,火气一下就消了,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抬手跟吕骞告罪。
“你也别在我眼前转来转去了,我正烦着呢!最近一大堆事儿……”
说着说着,吕骞忽然想起,最近那么多事儿,全是牧青白给自己找的麻烦!
这家伙在书院里给学生们兜售黄书春画,上面写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其中很多都是非议当朝风云得势的人物,甚至有些胆大的内容,连陛下和镇国大将军都没放过!
要说牧青白这家伙也是够狠,他连自己都写得进去!
不过说来也是。
牧青白可是敢孤军深入北狄蛮荒之境的狠人。
他一个人都敢深入北狄王庭,仅靠智谋和嘴,就把北狄三大王庭十万大军,玩得团团转。
反观自己派去的田锐跟在他的身边甚至可以说是在拖后腿!
“牧青白,牧青白……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民间对北境之事,详尽得不能再详尽的传闻。
那踏马还是传闻吗?
那踏马就是事实啊!
须知人言最是可畏,现在时间不长,就已经流传甚广,但最大的问题是,这股口口相传的故事,根本止不住!
除非找个人落罪,并且严令禁止。
但这事儿,怕是不好定性为传言。
所以吕骞很头疼。
“项老,回去等信儿吧!你别在我这了!”吕骞苦笑劝说道。
项老沉思道:“老夫想见见这位牧先生。”
“你见他?算了吧!”吕骞下意识的想拒绝。
“为什么?”
“你别还没把会的都教了之前,你先被他气死了,你这把老骨头,经不经得住气啊?你可能不知道牧青白,这家伙本事大得很!”
“多大?”
“他初在朝堂斩头露角就把一个老朝臣气得吐血。”
“神人啊!那更得见一见了。”项老笑了:“只是探讨一下学术,能有什么可气的?”
吕骞摆摆手道:“既然你坚持,那你就去吧。”
吕骞唤来仆从,带着项老前往牧青白的课堂。
……
牧青白在课堂上已经写好了‘密诏’,并且刻好了一个萝卜。
在圣旨上的玉玺实在太大了!
大到什么程度?
大到一个萝卜刻不完。
所以牧青白准备用四个萝卜刻完。
其实牧青白想过,要把玺印拓下来,分成四份找来四个不同的石匠。
但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即使分成四份,也能有人认出上面的字出自玉玺。
所以干脆还是自己刻了。
突然!
门被人推开,发出一声闷响。
砰——!
“卧槽!”
吓得牧青白和小和尚浑身一颤。
小和尚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就把刻了一半的萝卜塞进了嘴里。
牧青白见到门口的人盯着自己看,顺手就把萝卜塞到了小和尚的怀里。
小和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牧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