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地旁高坡上,李谷丰和李连虎正亲眼目睹下方的一切。 “老三,看明白了吧?你这儿子了不得!”
李谷丰半晌无言,心里百感交集。
想当年,自己在这十里八乡算是个人物。
可自从目睹手足相残,兄弟丧命,这颗心就如同死了一般,再也没有了精气神儿。
现在看到李阳文武全才,血脉传承算是有了依靠,不由得热血沸腾!
突然,李谷丰快步跑下土坡,来到了李阳面前。
“阳儿,你爹我也是七尺高的汉子,保卫乡里是应当应分的,我要参加乡勇!”
“一不用你多发粮食,二不用发军装号坎,可到了玩命的时候,你可得叫上爹!”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老李家指望你了,我不能让你出事!”
这番话一说,所有人对李谷丰也是刮目相看。
在场的大多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后生。
李谷丰当年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些人还都穿着开裆裤,甚至还没出生。
所以一直认为李谷丰性格窝囊,心里多少有几分瞧不起。
可今天一看,老李家还真是个顶个的好汉,参加乡勇是要打土匪的,那可是要玩命的!
人家李谷丰不要粮饷,为了保护乡民甘愿舍生忘死,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李阳看到亲爹终于脱胎换骨,重振当年威风,心里也是激荡不已。
当即亲自拿起一件军衣号坎,双手递了过去。
“爹!刚才儿子为了练兵,迫不得已当面顶撞,回家后自当赔罪。”
李谷丰笑着说道:“父子间谈什么赔罪,阳儿,咱最近得罪了不少人,可得多加小心啊!”
李阳点头说道:“爹,尽管放心,我早就安排了人在村子周围放哨,保证出不了事。”
“昨天大伯去了县城,把家里的浮财都买成了粮食,咱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就等土匪来送死了!”
正在说着话,就看一个村民飞快地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李阳,村头来了个人,说是要下战书,让我把这信交给你。”
“这人就在村口,说是等咱们商量好了,要拿着信回去。”
李阳接过这封信,打开一看,上面全都是核桃大小的字,写的是七扭八歪。
能看出来,写字的人文化水平不高,但字里行间却有一股狂气。
“李家村杀我兄弟,此仇必报!”
“若想活命,交出李阳,再准备两万斤粮食,两百贯钱,挑选百名漂亮女子,不然全村屠灭,鸡犬不留!”
再一看落款,上面写的是王霸两个字,李阳不由得哑然失笑。
“王霸,王八…他爹娘起名时咋想的…”
其实李阳在前世读过不少书,知道历史上也有叫王霸的名人。
比较有名的有东汉将领,还有太原王氏开基始祖都是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古人有没有谐音梗,这名字听起来实在是有点滑稽。
虽然李阳依旧心态轻松,可周围的人却紧张了起来。
大家伙都知道,二郎山的土匪极其凶残,曾经灭过两个村,杀的是鸡犬不留。
即便是李阳组织起乡勇,可大家伙都是头次上阵,胜负实在是难以预料。
“侄儿,有把握没?这仗怎么打才好啊。”李连虎劈头就问道。
李阳从旁边的石桌上拿出地形图,端端正正铺在炕上。
“大伯请看,我这几天抽空在周边转了转,画出了这张地图,虽然不够精确,但也勉强可用。”
李连虎凝神观看,只见这幅地形图更加了不得,上面山川地势,村庄河流都画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山地还画着一圈一圈的线,刚开始还看不明白,但很快就瞧出了其中的奥妙!
“这是山啊!小圈圈就是山顶,大圈圈就是山脚,老天爷,这只有神仙站在云彩里,才能画得出这图啊啊!”
李阳不由得暗自钦佩,看来大伯也是个被埋没的人才。
记得有个电视剧,有个叫什么云龙的将领也是农民出身,可第一次看地图便能分清山川河流。
有了这么个强助,自己肩上的担子便能轻一些。
李谷丰却没这个本事,挠着脑袋瞧了半天,在二人的指点下才勉强看懂。
“大伯,爹,虽然李家村地势险要,却不能死守不出,真要是让土匪打到眼前,咱村老幼妇孺非被祸害不行。”
“你们看,进村的山路只有这一条,相对宽阔的平地便是这十里坪,要想歼灭土匪,这里最合适!”
李谷丰忧心忡忡地问道:“咱就练了一百乡勇,还都没打过仗,二郎山的土匪可有二百多啊!”
“阳儿,不是爹不放心,有把握吗?
” 李阳嘿嘿一笑,说道:“打二郎山把握不大,但咱可以叫朱屠帮着对付土匪,胜算就大了几分。”
“啥?”
李谷丰急得跳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老高。
“朱屠以前是干黑道的,他的人死在咱们村口,一定会来报复的!” “你说找他帮忙?
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只见李阳满脸的轻松,笑着说道:“爹,你急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坐下坐下。”
李谷丰压着心头火,勉强坐了下来。
“要说只找朱屠帮忙,还不敢说十足胜算,我听说咱得罪的那三个亭长正在招揽人手。”
“我琢磨着…不如把这帮人也叫来,帮助咱们对付土匪,那就有把握了!
” 这话还没说完,李谷丰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李连虎也是大惑不解,坐在那里张口结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糊涂啊!你把这三个亭长给打了,这几个家伙招揽人马不假,那是为了对付咱李家村啊!”
“这种卖命的事他们能干?简直瞎胡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