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嗤笑了一声,在心底轻叹:如果不是村长夫人无限纵容,陈绵绵也做不出知三当三,还屡教不改的事情。
林风眠可能确实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可以说是溺爱的母爱,所以缺爱的她,沉沦了。
当下看了一眼鼠母,朝常三娘道:“你先带它去给山神上柱香。”
鼠母不愿,盯着村长夫人吱吱乱叫,满眼怨恨。
我掐了个诀,将它定住,让常三娘强行带走。
等它走后,我伸手抓了团泥,捏了个鼠母的泥像。
朝林风眠道:“我们打个赌,如果村长夫人醒了,能改过自新,那这次鼠母的事情,我一力承担,也算弥补我杀了村长这件事,如何?”
他们一家三口,就剩村长夫人了,有时真不知道村长这一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风眠点了点头。
我这才又拿了团泥,在村长夫人脸上身上滚动,将她身上鼠母的怨气吸出来。
等吸完后,她身上鼠毛尽褪,连牙都收了起来。
我这才掐着人中将她唤醒。
她一见到我,立马转眼四顾,确定在黄泥庙后,脸色尴尬之余,更多的依旧是怨恨。
朝我冷冷的道:“你有本事救人的,为什么不救人!我娘家因为你,都死绝了!”
一边林风眠脸露尴尬,忙戳了戳她,将她被鼠母附身的事,被我救了的事说了。
村长夫人倒也没有完全失忆,还记得一点。
忙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牙,确定没事后。
瞪了我一眼:“你别以为我要谢你,这是你欠我们家的,欠全村的。如果不是绵绵他爹养着你和那阴婆子,你们早就饿死了!”
“你还坐地起价,泥以金价来讹我!白眼狼!”
林风眠一脸无奈,忙又戳了戳她,示意她别说了。
村长夫人却直接窜了起来,一把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别理她这种养鬼的阴森小人。”
林风眠忙死死的拉着她,指了指那捏着的鼠母泥像:“那鼠母死了,江柳的意思,你好好供养它,消除这段……”
“我才不养!”村长夫人猛的冲了过来,一把抓起泥像。
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养鬼的没一个好人,还养个老鼠鬼,我才不要!”
“妈!”林风眠看着被摔成一滩烂泥的鼠像,尖呼了一声。
村长夫人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拉着林风眠:“你怕什么?她们养鬼的也讲报应的,她们吃的住的用的,全靠你爹,她不敢不救我!”
“我反正是不养这个老鼠鬼的,让你爹来跟她说,我们走!”
林风眠心如死灰,怔怔的看着地上那一滩摔烂的泥。
朝我道:“这就是柳长眠说的,血兆吗?”
“没有血,不算血兆。”我没有再理会那滩泥。
而是朝林风眠道:“最后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我会把鼠母留在这里三天。三天,该办的事情,也办好了!”
“什么三天不三天的,你不把那害我的老鼠鬼搞定,这黄泥庙你也不用呆了,给我滚!老陈不同意,我就闹得天翻地覆,让他也没好日子过,”村长夫人满脸怨恨的朝我低吼。
冷喝道:“不是说你有本事吗?那个活太岁害死一村的人,你在做什么?现在一个老鼠鬼,你都管不了,有什么鬼本事!”
她不知道村长已经死了。
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急着拉她走的林风眠,没有再理会她的发泄。
将死之人,何必在意。
她身负祟气,又有鼠母怨气,就算入阴曹地府,转世也投不得好胎的。
果然,没一会就传来了村长夫人的痛哭声。
常三娘走了进来:“她在庙门口,见到了殡仪馆的车,问了一句,林小姐就告诉她了。”
“和鼠母说,让它在山神像前祭拜三天,算是对伤及山神的赔礼,我给它和它那7只鼠崽捏像召魂,养在土窑,来世……”说到这两个字,我都感觉有些心头发梗。
为什么会有来世转生这个事情?
因果报应,最好的就是现世报,为什么要修什么来世?
又是凭什么判断来世投入六道中的哪一道的?
我不让自己想得太深,将地上的那滩泥捡起来,和着那团吸出村长夫人体内怨气的泥。
用力揉成一团,捏了个鼠窝,里面有七只粉嫩小山鼠缩在鼠母身下。
递给常三娘道:“给她吧,就算为了这些鼠崽,让它给我三天时间。”
不让鼠母报仇,确实是我不该。
让它退步,就得有所补偿。
常三娘接过,朝我笑了笑。
这下没人打搅,我这才安静的做着泥砖。
才把泥踩好,手机就响了。
我手机里没什么联系人,好奇的看了一眼。
却发现是华鸣发来的:想知道地祟是用什么把墨苍冥引走,还顺带薅走你一碗血吗?
他这是又要搞什么?
我将手机放一边,没有理他。
可过了一会,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那两个留守庙门的阴将,看到地祟吞你了,可他们并不想救你,也没有通知墨苍冥。是因为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对他们和墨苍冥都只有好处,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小腹。
难不成这个受孕时就天生异象的孩子,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吗?
华鸣不是自称古神,在黄泥庙来去自如的吗,现在怎么人不来,给我发信息了?
这是进不来,想借着发消息再蛊惑我?
他发的是信息,我也删除不了,只能屏蔽。
可再踩着泥,心头也不由想到华鸣的话。
墨苍冥似乎也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两个阴将看着我被地祟吸入,却不出手相救,其实也代表了墨苍冥对我,或是对我腹中孩子的态度。
如若这个孩子对墨苍冥重要,这么重要的事,就不会只是“领罚”这么简单了。
说到底,他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
只是因为打不掉,才不得不滋养着。
我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小腹,如若有办法打掉呢?
正想着,常三娘就又进来了:“肖逸心来了,在庙门口。”
然后有点尴尬的道:“同来的,除了那个撞死外卖小哥后逃逸司机的老婆,还有一对有点怪的情侣。”
我听着皱了皱眉:“她为什么不进来啊?”
常三娘低咳了一声:“她说这庙有点怪,打她来过一次后,身边就多了怪事。像周诚的事情,还有这次这两个。”
也就是说,肖逸心带着两个活来了?
其中有一个,还是撞死她男友的老婆?
她是个大肚婆,所以就这么大度的吗?
我心头疑惑,却还是洗了脚,去看了一眼。
肖逸心大着个肚子,就坐在庙门口的砖上。
旁边站着一对气息很古怪的情侣,男的一脸儒雅贵气,衣着精致。
一个活人,却又尸气缠身。
那女的很漂亮,就是有些不太对。
尤其是鼻子、下巴和眼睛,与整张脸的三庭五眼不太匹配。
简单的说,就是整过,且不是大整,也算成功。
可动过刀的,骨相上就不符合生长规律,尤其是面相上,就会违和。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气,人又是活的。
这样的促成了一对,就显得诡异。
在他们旁边的阴凉处,有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捧着一个泡沫箱,毫无血色的脸上满脸悲切。
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泡沫箱的寒意。
我不由的往那黑衣女子小腹看了一眼,果然她小腹平平,且有着血腥气。
当下朝常三娘道:“让他们走吧。尤其是那个捧泡沫箱的,让她赶紧走。”
那箱子里装的,肯定是她打下来的胎儿!
现在我也有孕,不想接触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