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边境的官道上，安思榆正用铁锅煎着第三个荷包蛋。锅底与火焰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蛋黄在晨光下像颗小太阳。
“师父，我们不是来收徒的吗？“许朝阳盘腿坐在草地上，手指在空中划拉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面板，“这都吃第三顿早饭了。“
“急什么。“安思榆手腕一抖，荷包蛋在空中翻了个完美的跟头，“收徒讲究缘分，缘分到了——“
“叮！功德系统紧急任务：收黎潇白为徒，医毒双修潜力股，奖励50功德值！“
机械音在二人脑海中同时炸响。安思榆的锅铲“咣当“掉在锅里，许朝阳则被呛得直咳嗽。
“这么快？“安思榆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黎国城墙，青灰色的墙砖在朝阳下泛着金属光泽。
许朝阳突然僵住。他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像是翻阅什么看不见的书页，指尖微微发抖。
“师父...“他咽了口唾沫，“你上辈子这个徒弟好像把你毒翻过三次...“
一阵风吹过，掀动安思榆的衣角。她慢条斯理地捡起锅铲，在锅沿敲了敲，震落粘着的蛋渣。
“没事。“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这次我先毒他。“
许朝阳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宿主请注意！检测到师父黑化值+20%！】
远处的黎国城门传来喧闹声。几个穿着鲜艳的百姓推着木车出来，车上摆满花花绿绿的陶罐，在阳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奶茶！新鲜的五皇子特调奶茶！“小贩的吆喝声随风飘来。
安思榆和许朝阳同时转头，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官道两侧的土墙上，贴满了彩色宣纸，上面用夸张的字体写着：“五皇子特供·含笑半步癫奶茶，买二赠一！“
许朝阳的嘴角抽了抽：“师父，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黎国都城的繁华超乎想象。
青石板街道两侧挤满摊贩，但卖的不是丹药符箓，而是各式奶茶。
琉璃杯中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插着中空的芦苇杆，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这位仙长，尝尝我们黎国特产？“
一个扎着头巾的少女拦住安思榆，递上一杯粉红色液体，“草莓味灵露奶茶，加了三钱曼陀罗汁，保证喝一口快乐似神仙！“
安思榆盯着杯中漂浮的珍珠状物体——那分明是缩小版的人参果。
“师父别喝！“许朝阳一把夺过杯子，“这玩意儿在上个存档里让您笑了三天三夜停不下来！“
少女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配方秘密？“她突然吹了声口哨，整条街的小贩同时转头，手里不知何时都多了把明晃晃的菜刀。
“跑！“
安思榆拽起许朝阳的后领就跃上屋顶。瓦片在脚下碎裂，身后传来“嗖嗖“的破空声——那些菜刀居然被当作飞镖掷来，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这特么是修真界还是黑帮片场啊！“许朝阳边跑边喊，一道菜刀擦着他耳畔飞过，削掉半缕头发。
安思榆突然急刹。前方屋顶上，十几个奶茶小贩正摆出七星剑阵的架势，手里的菜刀泛着绿光——明显淬了毒。
“师父，用遁地符！“
“用完了！昨天给你煎蛋用了最后一张！“
“那是三品符箓啊！您拿来当燃气灶？！“
千钧一发之际，许朝阳的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无数乱码像瀑布般冲刷而过，最后定格在一行血红色警告：
【?警告！黎国皇室全员系统绑定者...滋滋...检测到高阶...滋滋...系统吞噬协议启动失败...】
“什么鬼？“许朝阳惊恐地拍打太阳穴，仿佛这样能让系统恢复正常。他的瞳孔中倒映着飞速逼近的菜刀阵，寒光已经刺痛了他的脸颊。
“蹲下！“
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铮“的一声剑鸣，雪亮的剑光如银河倾泻，将飞来的菜刀尽数击落。那些淬毒的刀刃掉在瓦片上，瞬间将青瓦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楚临川收剑的动作行云流水，月白色衣袖在风中纹丝不动。他腰间玉佩泛起微光，隐约可见里面流转的符文。
“大师兄？“安思榆眨眨眼，“你怎么...“
楚临川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皇宫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微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像是奶茶，又像是某种迷香。
“黎潇白是陷阱。“楚临川的声音很轻，却让许朝阳打了个寒颤，“皇室在收集系统宿主。“
许朝阳突然抱住脑袋蹲下，他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最后弹出一条全息投影——那是黎国皇宫的立体地图，五个红点正在地底深处规律脉动，像某种沉睡的心脏。
“五...五个系统...“许朝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在互相吞噬...“
楚临川的玉佩突然发出刺目的青光。他猛地按住玉佩，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波动：“走！现在！“
安思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黎国皇宫的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宫墙上贴着巨幅海报：五皇子手持奶茶杯的画像下，一行朱砂大字格外醒目——“系统持有者享第二杯半价“。
“师父！“许朝阳拽她的袖子，“你该不会在想...“
“我在想，“安思榆摸出铁锅，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是先把黎潇白毒翻，还是先把那个卖奶茶的五皇子锅拍晕。“
楚临川的剑鞘“啪“地敲在她头上：“先逃命。“
三人消失的瞬间，整条街的奶茶突然同时沸腾，彩色的液体化作雾气升腾，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巨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