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磊急忙跑过去,“宋总,你不会在这大街上把他做了吧?这里可到处都是警察和监控。”
宋子铭优雅嗜血的样子,在黑夜里显得『迷』人又危险,他睥睨齐军:“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掉?只是打在他脚上而已,他不是喜欢跑吗,我看他怎么跑。”
何磊这才放心了,“我们走吧,怕只怕枪声会引来那些巡逻的人。”
“你以为那些真的是为民服务的好警察?只要没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人,就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放心吧没事。”说完,他叫架着齐军的那两人,“把他放开。”
齐军没有支撑,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双脚的膝盖都被枪打了,又被地面的坚硬冲击,痛得他哇哇大叫,“宋子铭,你敢这么对我,我……”
“你干嘛?又找我家的老幼报仇?就你这点下三滥的技术,除了会干这些,你还会干什么?”宋子铭冷笑,用帕子抱着手,狠狠地按在他受伤的地方,“告诉我妈在哪儿,以及救我儿子的解『药』,我就放过你,既往不咎。”
他本来被子铭按着伤口,钻心地疼,但一听后面的话,“哈哈哈……”齐军大笑,“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要求我这件事,你跪下来求我,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宋子铭本就是蹲着的,穿着个斗篷,像是索命使者,他把帽子摘下来,“求你?”他的口气难辨喜怒。
齐军还以为得逞了,“对,求我。”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枪抵着齐军的头,“我求你之前,你得先求我饶了你的狗命。”
齐军眼睛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突然向子铭扑过去,想把枪抢过来。
他就算不受伤也不会是宋子铭的对手,何况是现在受伤了,被宋子铭反扑。
子铭站起身,看着裤子上的血皱眉,“你把我裤子弄脏了。”
他见没有得到预期效果,就开始撒泼耍赖,“宋子铭,你少在我面前装大爷。有种的你就杀了我,我看你老母亲和儿子怎么办!”
子铭还在用纸巾擦裤子上的血,“杀你?还没到时候。齐军,你给我考虑清楚了,我不可能求你,你什么时候说出来,我就会放你走。现在,我想请你去我一个朋友家坐坐,他那边养着各种各样的毒物,蝎子、蜈蚣、蛇这些最平常的还是不少,每天放一种伺候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通知我。”
他平静的语气里叙述着最可怕的事,就只是听着,都让人胆寒。
“你……你敢!”齐军有些发抖,他希望宋子铭只是在开玩笑。
“你消失那么多年,不敢联系亲朋好友,熟识你的人,大抵都以为你死了。我有什么不敢的?最多就是弄死你,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们有本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我儿子和母亲,我还不能搞死你这个活死人?”宋子铭故意威胁他,讲清楚利弊,好让他早些把解『药』和莫蓉送出来,但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急切。
齐军沉默了一下,“我不怕,一换二,值得!”
宋子铭又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着那把枪,半晌又松开,“没事,你想清楚就好。我儿子我会请世界上顶尖的医学家来医,大不了他多受些苦;至于我妈,我就按照你来这个酒吧的路线去找,我不信找不到。我多的是资源,你要拿命和我耗,我无所谓。”
不能说得太多,看齐军脸『色』已变,宋子铭放话,“把他带到老高那里,好生看管,我隔三天去一次。”
他说的老高,其实是唐成的朋友,最开始是和唐成认识,后来他们三个才走在一起。老高是个『性』情古怪的男子,不大与人交往,朋友就他们二人,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老高会叛变。
老高就像子铭前面说的,就喜欢养这些虫子,越毒越恶心的,他就越喜欢。他自己是个化学生物方面的博士,在研究毒虫的道路上,偶尔也需要人体来测试。把齐军送过去,他自然是喜闻乐见。
齐军这才意识到害怕,“宋子铭,你个混蛋!丧尽天良,你是魔鬼。”
多可笑,对女人欲行不轨、给几岁孩子下毒、把老人带走的混蛋,居然说别人是魔鬼!
车上,何磊惊魂未定,他没有看过这样的宋子铭,在他印象中。宋子铭一直是个精明能干的商人,但他今天这一系列的做法,颠覆了何磊对他的认知。
宋子铭似察觉了什么,“何磊,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平常不一样?”
“有点。”他点到为止,不敢多说其余的话。
“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我也不例外。他触碰了我的底线,我自然不会客气。”
何磊点点头,在开车的手都在冒冷汗,“可是宋总,你不会真的放那些虫去咬他吧?他要是死了,那后面很多事情也不好办。”
宋子铭又开始抽烟,他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老高知道轻重,不会让他死的。”
何磊便不再说话了。
想起洪欣进酒吧时的场景,子铭问:“洪欣最开始和齐军说什么了?我在二楼,没听到。”
“哦~”何磊不在状态,半天才有反应,“她问齐军,为什么要给安安下毒,安安是无辜的,叫齐军把解『药』给她。齐军说她『妇』人之仁,该狠心的时候婆婆妈妈,说什么他们的孩子就是因为你和白小姐死的,不让安安偿命已经不错了,只是下毒,给你们一点教训。看起来洪欣对安安感情很深,她死活不同意,想要解『药』,就威胁齐军,不给解『药』她就翻脸之类的话。后来她就走了,齐军显得很无所谓。”
子铭听着,脑子飞速运转,“看来洪欣对安安是真心的,那这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利用。”
“对,我也觉得,只是看怎么去用,毕竟家贼难防。”何磊赞同地说。
他点点头,“但她既然对安安有感情,又怎么会害安安,这中间肯定有缘故,得好好查一查。”
何磊应下了,此后再无话。
到家时,子铭快下车的时候,他看着何磊说:“何磊,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我的脾气,兄弟和敌人我区分得很清楚。有些手段是针对敌人的,与兄弟无关。”
何磊还没搭话,他就下车走了。他的意思是,何磊不用害怕他对齐军做的事,但何磊要是背叛了他,就也是敌人。
何磊心有余悸,在车上想了许久,抽了半包烟,才启程回家。
……
子铭走进家门,看到蔓筠在沙发上看电视,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毛』毯,子铭进门的动静吵着她了,她睁开眼:“回来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无论在外面是多少腥风血雨,回到家,都能变得温暖舒适。
“不用,抱一会儿。”子铭走过去圈着她,眷恋她的体香,埋在她脖子里不肯出来。
他的裤子是灰『色』的,斗篷已经放在了何磊车上,他只想着回来,忘记身上有血的事。
就被蔓筠看到了,她盯着子铭裤子上不少血迹,“你去哪儿了?”
子铭没注意到她目光停留在裤子上,“没去哪儿,就去找何磊说了点事。”
“还骗我。”蔓筠推开他,扯着他裤子上的血迹说,“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去吃饭,老板杀鸡的时候洒在上面的。”他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我还不知道,你宋大总裁去吃饭的地方,还会有鸡血溅在身上?”蔓筠嘲讽他说,“说实话,去干嘛了。”
见瞒不过,子铭只好说了实话,“我抓到齐军了,跟着洪欣找到的。”
蔓筠急得站起来,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扯着他走向浴室:“走,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是什么地方受伤了。”
子铭哭笑不得,“你现在耍流氓越来越熟练了,变着法的叫我脱衣服。”
她急得快哭了,“逗我很好玩吗!你这血是哪里来的。”
“好了好了,不哭。”一看她哭,子铭顿时没了主意,“不是我的,是齐军的。我抓到他,和他打了一架。”
“这些血全是他的?”蔓筠还是不放心,绕着子铭看。
“对,你老公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血?”子铭摊开手,笑着任她研究。
蔓筠拉着他往外走:“那你带我去见他,我倒想问问这个混蛋,他为什么要带着安安,还要把妈绑走。”
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很是好玩,子铭一把带她回怀里,“别闹了,事情我会处理的,我今天真的好累,你就陪陪我,不跑来跑去的,可好?”
看得出来,他只是在蔓筠面前强颜欢笑,他眉宇间永远展不开,蔓筠不动了,乖乖靠在他肩上:“你不用在我面前笑,事情这么多,我知道你不容易。在我面前你还这样逞强,我真怕你会受不了。”
“傻瓜。”子铭笑着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有任何困难能难倒我。我笑是因为,看见我家宝贝儿就开心,一点都不觉得逞强。”
互相支撑,互相温暖,说的就是他们吧!历经艰难,一直保持着对感情的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