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铭转道去厨房,用冷水冲了两把脸,这才舒服许多。他觉得一遇到白蔓筠,他就会变成大变态,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总是会想些少儿不宜的事。
但现在大局未定,他不能让蔓筠觉得他急『色』,就只想和她睡觉。
蔓筠很费力地把裤子穿好,单脚跳着去开门,鞋子沾了水,差点又滑倒了,幸好子铭及时进来抱住她。
“孩子都那么大了,你害羞什么?还这么折腾自己,还想再摔一次?”他说话的立场总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搞得他和蔓筠就像是夫妻一样。
蔓筠竟噎得说不出话,“本来就不严重。”
“不严重你单脚跳什么?”子铭低头看着她,站着不走了。
接连几天的劳累,他下巴有些许胡渣,多了些许男人的魅力,看着也很憔悴,只有那目光,依旧坚定,里面燃着不一样的火苗。
蔓筠从来都不喜欢和他对视,她把脸转向另一边,“是有点痛……麻烦你送我上楼吧,我想睡觉了。”
“筠筠,我特别喜欢你害羞的样子。”说着,用下巴去蹭她的脸,胡渣坚硬,扎得她很痒。
“宋子铭,你走开……”她声音很娇俏。
宋子铭突然愣住了,就像被点了定身术,“我们好久没有这么说话了,美好得不真实。”
蔓筠垂下眼,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路无话,子铭又把她抱回刚才的房间,帮她理好被子,准备关灯走人。
蔓筠叫住他:“等等……你做这些,是因为想要回安安吧?或者说你们宋家都想让安安回去。”
宋子铭转身,定定地看着她,“白蔓筠,你觉得我会缺孩子?或者是缺想给我生孩子的女人?”
“宋大总裁怎么可能会缺女人。”蔓筠口气很酸。
她是真实的,会害羞会生气会吵架,刚才那反应,甚至还有点像是在吃醋。多鲜活的白蔓筠,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远渡重洋三年,回来快一年了,一直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现在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竟像是如梦那般。
他坐在床边,单手附上蔓筠的脸,“蔓筠,我缺你。安安若不是你生的,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么久了,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我们父辈那些事都算清楚了,互不相欠。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阻碍吗?蔓筠,我爱你,我三十几岁了,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我是做错了一些事,我已经改正了,你就不能原谅我?”
他目光承载着满满的情意,蔓筠看得出来。
“我没有不原谅你……”她低声说。
“那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我……”她一时间无从说起。
宋子铭焦急地等待她的答案,见她半天不语,子铭不管不顾地抱着她,“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我们以为误会错过那么久,还要继续错过吗?”
“你别这样,一会儿安安醒了。”蔓筠想推开他,但是退无可退。
“我就想要一个答案,你能不能重新和我在一起?是,还是不是?”他说得很快,心跳却止不住加快,害怕蔓筠说出的是他不想要的答案。
蔓筠语塞,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宋子铭慌了,拿着床头的纸帮她擦眼泪,“我不『逼』你了,你别哭我不喜欢看你哭。”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止不住地抽泣,“宋子铭,你想让我说什么?答应你,我如何对我这些年承受的苦难交待?我不甘心,凭什么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结婚就结婚,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怀着安安,想把这个好消息在领证那天告诉你,你呢!你做了什么?西江水有多冷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里面。但是我不后悔,再重来一次我还会跳,我就是不想让你那么心安理得。”
“只有你出事我才会让我心如刀割,换成其他人,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过去的这几年,我也不好过,我恨不得把西江水填平了你信不信!”
蔓筠还在哭,子铭口气软下来了,『摸』着她的头说:“你不喜欢我靠近,我往后退就是了,你别哭。”
她哭得眼泪横流,昔日的光鲜亮丽不复存在,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现在,是不是我叫你向前就向前,叫你后退就后退?”
“是,只要你别哭。”
“那你先出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蔓筠指着门说。
“我先拿『毛』巾帮你擦脸,擦好我就走。”
这倒是,她脸上感觉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舒服。看她不反对,子铭才去拿『毛』巾。
他动作极其轻柔,像是怕弄疼她。
蔓筠抢过来,三两下擦好了丢给他:“你这种擦脸的方式,怕是想擦一晚上。”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拖时间。”他很坦然,“马上被扫地出门,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她白了子铭一眼,“明天再走吧你,明天看不到你,安安还以为是我把你赶走了,又要和我闹脾气。”
他们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和好的,像两个小孩子似的。他们自己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是在小打小闹地拌嘴。
宋子铭笑得合不拢嘴,“遵命!”
谁都知道白蔓筠最在乎的人是白安之,安安又依赖宋子铭,他对于家庭的渴望,不止一次表现出来。如果子铭用安安作为筹码来和蔓筠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没有。
蔓筠也在疑『惑』这一点,但她没有问,因为太晚了,这个时间点安安该起床上厕所了。
果不其然,子铭才进房间,安安就从床上做起来,『迷』『迷』糊糊地说:“宋叔叔,你也会晚上这个时候起来『尿』『尿』吗?”
“啊?哦!对对对,安安也要起来上厕所吗?”子铭轻声问。
“嗯嗯,我想『尿』『尿』……”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总会让子铭想起蔓筠。
子铭顿时父爱泛滥,大步走过去抱着安安去卫生间。
睡觉之前,安安突然说:“宋叔叔,你对我真好,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子铭笑了笑,等他睡了,才看着他说:“我不是你爸爸是谁?”
早上,蔓筠的脚好了很多,能走路了。
她下楼正好遇见洪欣从外面回来,她还以为洪欣去买菜,“小欣,你又去买菜了?”
洪欣在停电动车,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她心虚地转过去对着蔓筠,“蔓筠姐,你怎么起那么早?”
“睡不着。我说你去买菜?诶~你没提菜啊。”
洪欣脸都红透了,“我……我……”她双手搓来搓去,很是尴尬。
“出什么事了?”
看事情瞒不住,洪欣差点没跪下,“蔓筠姐,你原谅我,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怎么每个人都叫她原谅?
蔓筠拉着她进屋,“说事,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原谅什么?”
“我在外接了一个家政,没有通过公司,算是外快。我本来就在你家做着,还做这种事……公司那边知道了肯定会开除我,你千万别和他们说。你要是不高兴,我会自己回公司请辞,就说我家里有事,干不下去了。”她想得倒是周到。
这种事确实是忌讳,员工不通过公司接工作,肯定不行。
“你两头跑了多久了?”蔓筠问。
“就是安安不在的那几天,没多久,你相信我,我以前真的没有这样。”她特别害怕蔓筠会去说,不仅丢了工作,连荣城也在不下去了。
“我相信你,你别急,慢慢说。”蔓筠安抚她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想赚两份钱,如果是缺钱,我可以帮你。”
洪欣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家庭情况特殊,我爸妈是农民,家里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读书,我要把生活费汇回去。虽然你给我的工资很高,但是……”
原来如此,生活重压之下,谁好过呢?
“你这几天跑来跑去,能兼顾两边吗?”
“能,那边只是起早些,把一天饭菜做好就行。蔓筠姐,我真的是近几天才接的,我那天回公司拿东西,正好遇到那家雇主,她就和我说了,我一听时间可以,就答应了。本想找个机会和你说的,对不起,我自作主张……”
“别说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蔓筠笑着打断她,“只要你自己觉得能兼顾就好,但千万不能让安安一个人在家,我会给他一个手机,起床了打电话给你。”
“蔓筠姐,你这是……”
“生活都不容易,谁都是在挣扎,我喜欢你不怕苦的『性』子。我不会向你公司那边说什么,你自己要处理好。”蔓筠说着就站起来,“多余的谢谢不必说,你帮我照顾好安安,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洪欣喜极而泣,没想到她会遇到蔓筠这种通情达理的人家,“蔓筠姐,我一定不负重托。”
蔓筠脚疼得厉害,哭笑不得,“在不负重托之前,能不能扶我去上个厕所?我脚昨天被摔伤了。”
“好的,没问题。”洪欣欢快地跑上去。
不一会儿,大家都起床了,宋子铭趁他们不在,又向蔓筠要答案。